分卷阅读6
了啊!”天……亮了……这个意识一进入脑海,周夜一下子睁开眼睛,清醒过来。窗外,天光大亮。成生醒来的时候周夜还在睡,不知梦到了什么,皱紧了眉头。他盯了他的睡脸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发呆,竟然是头脑一片空白的,只是看着他。成生无意识地抿了抿唇。他轻手轻脚的起了床,稍微在浴室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厨房。之前的咸菜吃完了,某人又不爱白粥。拿了昨晚腌好的鸡胸rou,酱料除了盐和料酒以外还有成生mama自制的米酒,放上一点,汤汁就特别香。成生mama做菜是一把好手,偶尔过来这边,大包小包带上一堆吃的,做饭的天赋点也顺带遗传给了成生。取了蒸锅倒上水,把鸡rou切丝,山药去皮切片一起蒸熟。再拿砂锅也放一半水,再放上淘净的米,水开了之后关小火。熬粥其实是件麻烦的事,锅离不开人,开锅之后就得一直搅拌,急不来的。慢慢煮,慢慢搅,米粒爆开花来,粥又糥又稠。快好的时候,把鸡丝和山药也放进去,搅散开来。最后起锅前,倒了点胡椒粉,再撒上一把白芝麻,就做好了。===========一碗看似普普通通的粥,不算上准备原料就得花个个把小时,关键在于一个熬字。锅不离人是个重点,煲汤也能花个三四小时,但基本看准火候放在那里就不用管了。再或蒸或煮油炸呛爆煎炒卤焖,都不及这一个熬字。成生承认自己是个慢热型的人,他禁得住熬。早在大学毕业后和家里挑明了性向,闹翻了没地住,没急于找工作反倒是又读了一年考了研,期间也租过8平米不到的隔断间,没有窗户的地下室,做过零零碎碎的兼职,到了后来学术论文陆续发表挣了那么几笔稿费才好过得多。再到毕业考了二级心理咨询师做了本行,一小时几百的咨询费看似不低,却也没那么好过。国内的心理咨询还是朝阳产业,都说是个潜力股,毕竟接受的人还是少数,同级的不少人都转了行,其余几个要么就是进了重实验学术的研究所,要么就是家里出钱去了德国继续研修,真真是出来做了咨询的倒是少数了。这又是个倚重经验的行当,一开始做助手也全是一些琐碎的活儿,偶尔做个来访者的前期接待,案例探讨也是仅限于书面。能到现在,和家里合解,自己也有了房做了房东,何尝不是一个熬字。比起头一晚的酣畅淋漓,第二天早晨的尴尬几乎是正比增长的,第一次还好没打着照面,也许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成生琢磨着自己还不能随便出门。煮好了粥,关了火,盖了盖闷着保温,转到卧室门前又停下了,到客厅沙发上看了会报纸,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从头到尾都盯着同一个地方根本没看进去,又转回厨房掀开盖看了看,想着自己这么早起来做饭干嘛,万一他睡到中午呢。最后放弃一样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成生觉得这样太不像自己了,在屋里转了半天就像是还在青春期的少年,说不上来是期待还是不安的莫名心情。曾经中学的时候也暗恋过隔壁的班花,等上了大学才学了当时的那叫性向认知障碍,以及追求自我存在感的方式,兴许还有点从众心理。发现自己其实是对男人才有兴趣是遇到了学长,其实就连之后考研会选那个导师,不过是记挂着那也是学长的导师。再等到毕业几年后,在商业区无意遇上正给儿子买冰淇淋的学长,才意识到原来当年对学长的那种心情,是喜欢啊。可是为时已晚。然后就是遇到周夜,普普通通的个头普普通通的职业算不上大众脸但也绝不是人堆里一眼能认出来的。更关键的是,成生只瞄了一眼就断定这不是他的菜。恩,至少不是他所认为的,他的理想型。年纪大了,见的也多了,加上这个行业,什么精神病没见过。他平日里最腻味那种钙片里妖精一样的小受,头发又长叫床又亮哼唧起来腻腻歪歪的,从后背位看着跟平胸的妹子也没什么两样。他想象中的,也不一定非要是肌rou男,但好歹也是个和他自己差不多的,360度无死角的汉子。而周夜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太瘦弱了。然后举止言谈间略有些稚气还让成生误判了他的年纪——以为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想到也工作两年了。微博上有人在刷,初见你时,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喜欢你。当周夜迷糊着拉开门走出来那一刻,成生刚刚慌乱无比的心一下子就定下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定。===========周夜愣了一会,看着沙发上的成生没头没脑的道了句谢,成生也是不明所以,一问才知道是做了个噩梦。吃饭的时候周夜把梦大概讲了讲,他家里的事成生也是知道的,毕竟在同一屋檐下住着,从第一年的春节就不是什么秘密了,难过归难过,但毕竟也过了这么久,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觉还是一样要睡,饭还是一样要吃,周夜咬咬唇,准备再去盛一碗,可刚才还不觉着这猛地一起身,咣当他脸一红又坐回去了……腰疼。成生看了一眼也明白个七七八八,自动自觉拿过碗去给他盛粥。梦的部分有折射了不少内心状况,而且成生更在意的是自己出现的部分,但他并没有说,在被周夜问起弗洛伊德梦的解析你会不会解梦啊的时候,只是回了精神分析的理论并不是全部,以及照梦里来说你小时候并不是怕打雷的不然怎么会睡着。周夜想了想也是啊,更早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自己记得还是后来又听爷爷奶奶说的加了加工。家里是典型的慈母严父,打雷的时候mama会堵住他的耳朵,好像总是会有温柔的嗓音在哼着不知名的歌,哄着他入睡。再大一点mama编了美丽的童话,告诉他外面的电闪雷鸣,是有天上的神仙欢庆,其实一点儿都不可怕。而爸爸是不屑于这套理论的,他总觉得男孩子不能这么哄着,越哄胆儿越小,他给他买了全套的十万个为什么,给他讲科学道理,幼时的梦里爸爸总是那么可靠的,哪怕就坐在一边什么都不说,就没来由的踏实和安心。直到有一天他的支柱,一下子就没了。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他对雷声的恐惧,无法遏制。他讨厌每一个雷雨天,哪怕是一个合成的雷声的音效,以至于到后来有阵子风靡叫做三国杀的卡牌游戏,他都对司马懿和张角深恶痛绝。“所以,已经泛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