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萧凛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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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下午，萧凛和叶清宇都拨了亲卫，组队护送黎苏苏和叶冰裳回京。 突然就要回京了，叶冰裳无奈，只能把刚拿到的驱妖灵符给了安济院里最聪明的一个孩子。 “如果有什么不对，就去找宣王的将士。”叶冰裳又嘱咐了两句，“如果要离开，记得带上干粮和水。” 萧凛骑马送叶冰裳到沧洲城的关头，叶冰裳掀开车帘，担忧地看着萧凛。 真的要离开萧凛了，叶冰裳还是有些担心。澹台烬的手段那么多，萧凛和他身边的人真的能扛下来吗？ 萧凛神色温柔，轻轻摸了摸她头发，说道：“我会平安归来。” 叶冰裳点头，她取出护心鳞想要递给萧凛。 萧凛却说：“你留着它保护自己，我身边有季师叔，不会出事。” 想起除了季师叔还有潜龙卫，叶冰裳只好作罢。 马车行了两日，黎苏苏与叶冰裳安然无事。 第三日，终于遇到一条清澈的溪流，叶冰裳提出去洗漱一番。 她觉得自己都快馊了，实在是难以忍受。 可叶冰裳带着婢女出去了之后，好一阵子都没回来。 最后，是婢女慌慌张张跑过来说：“娘娘不见了！奴、奴婢就一个低头，娘娘就没了人影！”小慧腿都吓软了。 她的哭声惊动了马车上等着的黎苏苏，黎苏苏跳下了车，和亲卫一样，也去寻找叶冰裳。 还未凑近溪水边，黎苏苏就闻到一股腥臭味。 她不像带队统领那样在溪水旁找，而是直接到草丛查看。果然，一大片草地都有被压过的痕迹。黎苏苏嗅到空气中的味道，再看那片痕迹，脸色一变。 “是巨蟒！” 此言一出，其他人脸色都白了。 黎苏苏想着，可能不仅是巨蟒，还是只蟒蛇妖，不然速度不会那么快。 于是，她果断吩咐道：“我去追，你们去通知宣王殿下，让他派人来救。”说完，她便沿着那条痕迹，追了上去。 士兵们想追，却发现自己跟不上苏苏的速度，只好说：“回去禀告殿下！” 叶冰裳被一条花斑巨蟒卷到了山洞之中。 那条蟒蛇低头对她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又不时发出痛苦的声音，腥臭的气味令人作呕。 她几乎不能呼吸，断断续续地发出一声抽泣。 蛇…… 她最害怕就是蛇了。 护心鳞发着微弱的光，阻止巨蟒进一步靠近。 按理来说，巨蟒早就应该放开有护心鳞保护的叶冰裳。 它不过是妖，哪里能靠近这种神器。可不知为何，它忍着剧痛裹紧了这个凡人。 不能杀，杀不了，可也不能逃。 “去——！” 一张符纸飞来，贴在了巨蟒的头颅上，把巨蟒的头灼烧得冒出一阵黑烟。它痛得身子滚翻，下意识放开了叶冰裳。 黎苏苏飞身接住她：“快走！” 叶冰裳咬着唇，想要自己站稳。但想到那东西还在身后，她的四肢就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 黎苏苏果断地说：“我背你！” 巨蟒还挣扎要爬起来，她不恋战，背起叶冰裳就跑。 叶冰裳抖抖瑟瑟地从怀中取出了护心鳞后，黎苏苏将她放在一颗大树后面。 黎苏苏取出符纸，打算直接收了这条蛇。 但是巨蟒和普通妖物不同。它开了神智，知道闪躲，又皮糙rou厚，黎苏苏和它僵持了半天，只把蛇皮打出几道伤，好几次还差点被它的尾巴扫到。 它藏着自己的七寸，不让黎苏苏碰到。 黎苏苏一时拿它没办法。 叶冰裳想要按照季师叔教的那一两句咒语尝试使用护心鳞，可她一抬眼，便看到几条倒三角头的毒蛇倒挂着，从树上垂挂到自己的眼前。 紧接着，猛然袭来——！ 她全身颤抖，微微张着嘴，不停地呼吸，眼眶干涩。 护心鳞直接从她的手上掉了下去。 “主人。” 蛟龙的声音突然出现，它驱使护心鳞飞起，将那几条毒蛇逼飞。 “……冥……”看不到蛇了，叶冰裳这才恢复了几分气力。 她抓浮在半空中的护心鳞，扶着树干站起来。不过，往黎苏苏处望了一眼，她差点又失去全身的力气。 那条恶心的巨蟒正将黎苏苏扫落在地！ 黎苏苏迅速爬起。 勾玉看到叶冰裳惨白着脸，光是看着苏苏，一声不吭，攥紧了护心鳞没有上来帮忙。 勾玉知道，苏苏没有要叶冰裳护心鳞的意思。反正只要叶冰裳不捣乱，情况就不算糟糕。只不过苏苏是个凡人，凡人总会累，但是蛇妖不会。等她体力耗尽就危险了，希望萧凛赶快过来。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一只巨大的蜘蛛出现在她们上方。它垂涎三尺地看着叶冰裳手里的护心鳞。 “……” 叶冰裳更是站不稳，抱住了树干。 这时候，蜘蛛突然迅速攻向黎苏苏，卷起了她的腰。 勾玉看到这一切，心想，叶冰裳看到蜘蛛怎么都不提醒苏苏！ 苏苏慌乱了片刻，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腰间几柄小剑飞出，一些打在蛇头上，阻止蛇片刻，另一些割断了自己身上的蛛丝。 “用护心鳞杀了她们！”黎苏苏回头冲着叶冰裳。 杀？ 不，叶冰裳下意识摇了摇头。 勾玉看到这一幕，怒从心起。 “那就给我，让我来！我们快被它们包围了。”黎苏苏生气，“赶走他们总会吧！” 叶冰裳也不会！ “主人，默此咒！” 蛟龙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响起。叶冰裳紧紧闭着眼睛，蛟龙教她一句，她就跟着默念一句。 “制念定志，宝气存精。思虑兼忘，身神并一。“ “山海静波，触类窜默。鬼魅消亡，神魔降伏！” “五苦俱解，长离地狱。恶者返善，信顺受福尔！” 护心鳞骤然发出明耀的光芒，四周所有妖物纷纷逃离，黎苏苏也被笼罩在这一片神光之中。 她愣愣地问勾玉：“护心鳞这么厉害？” 勾玉随口应了一声，又说：“现在叶冰裳倒是会用护心鳞了啊……” 黎苏苏也有点不舒服，说道：“可能是生死关头吧……” 勾玉没再说话。 可护心鳞光芒一退，那些妖物又回来了！ 叶冰裳只觉得因为刚刚那一下，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大量耗尽了，她脸色苍白，脚步虚浮。 蛟龙也很无奈，主人只是一介凡人，能够驾驭神器已属不容易。 见此情景，黎苏苏慌忙往叶冰裳那边躲：“快再用护心鳞！你是想和我一起死吗！”黎苏苏想，她就不该来救叶冰裳！她倒要看看生死关头，叶冰裳会不会再用护心鳞。 叶冰裳只好重新默咒，她的头一阵一阵地疼痛。 “不行！主人！” 蛟龙阻止叶冰裳。 她只是个凡人，再次强行使用神器，她一定会死！ 叶冰裳怀中的那面铜镜开始发出隐约的光芒，但谁也没注意到。 就在这时候，一个白衣的身影执剑过来，凌冽的剑风划破空气，刺入蛇头。 蟒蛇的身子疯狂击打地面。 见萧凛赶来，苏苏松了口气。 叶冰裳也终于安心。 她全身无力，看着就要倒下了，萧凛回身拽住她的手：“冰裳！” 叶冰裳张了张嘴，没能喊出一声王爷。 铜镜彻底安静下来。 萧凛接住她，说道：“别怕，没事了。” 身边传来一声闷哼，萧凛回头看去，见苏苏被巨蟒卷起，转瞬消失在丛林。 萧凛脸色一白，迅速做下决定，对叶冰裳说：“你拿着护心鳞，一路往北走，季师叔在赶来的路上，他会护着你。” 叶冰裳点了点头：“殿下……小心……”萧凛立刻离开。 她惨白着脸站起身来，死死握紧手中的护心鳞。 蛟龙告诉她，她不能再用护心鳞了，否则，她会耗生机直接暴毙。 可是，现在她要怎么从这里走出去？ 她回头，发现萧凛早已经消失了。 叶冰裳突然想起，她曾经以为，萧凛一定不会把她扔在这种妖物环伺的地方。 可是……萧凛去救叶夕雾了。 叶冰裳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泪水滑落。 萧凛抛弃了她。 突然，怀中一阵烫意。她慌张地低下头，从怀里取出那面铜镜。 菱花形的铜镜发出了柔和的光芒，震慑四周的妖物。 叶冰裳终于控制不住，抽噎出声，哭道：“澹台烬……” 将护心鳞和铜镜交叠握住，捂在胸口，她转身—— 去寻找萧凛和……叶夕雾。 天旋地转以后，黎苏苏被巨蟒的尾巴缠住。黎苏苏根本挣脱不开，蛇身上的腥臭味扑鼻。 魔化的作用下，它跑得很快。黎苏苏回头看去，寂寂夜色中，竟然看不见一个人。 勾玉心疼坏了，气愤道：“咱们就不该救她！” 黎苏苏没有说话。 这时候最好保存体力，没人救她，她也要试着自救。 这回蟒蛇没有逃回山洞，反而到了一个陡坡之上。 它受了严重的伤，现在没了神智，回身就想吃了黎苏苏养伤。勾玉觉得黎苏苏体内有神器，那么对妖怪来说，她的血rou是香甜的。 “小主人，画符对付这个妖怪！”勾玉喊道。 苏苏似乎动不了。 勾玉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它说不上来。 好在，一道白衣执剑抵住蛇的下颚，萧凛把一颗珠子塞进巨蟒口中。 勾玉认出来，大喜道：“小主人，是辟邪灵精。” 果然，蛇身没一会儿炸裂开来。而萧凛张开手臂，接住落下的黎苏苏。 黎苏苏衣服上都是妖物的血，她没了力气，软软落在萧凛的怀里。 她脸色苍白，一如般若浮生中可怜的桑酒。萧凛心中歉然，属于少雎的那部分记忆让他心里隐隐作痛。 “还能走吗？”他问黎苏苏。 苏苏轻轻阖上眼，摇头说：“没力气了。” 萧凛默了默，低声道：“得罪了。”他俯身，背起黎苏苏，“我带你出去。” 身后少女咳嗽两声，显然累坏了，她的头无力靠在他肩膀上。 勾玉：“小主人？”黎苏苏没有应答。 萧凛一手护着背上的少女，一手斩杀追来的妖物。 他背上的少女突然幽幽地说：“多谢殿下赶来救我。”恐惧和不安猛然席卷了勾玉。 一把匕首，突然穿透了萧凛胸膛。 黎苏苏握住匕首，眼里木然，嘴角弯起。 萧凛——！ 躲在树后的叶冰裳惊恐万分。 她眼睁睁地看着苏苏把匕首推进萧凛胸膛，瞬间流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 叶夕雾……为什么…… 萧凛明明是来救她的！ 萧凛为了救叶夕雾，都抛弃了叶冰裳了，叶夕雾为什么杀萧凛！ 叶冰裳泪如雨下。 她看到萧凛即便面色苍白、身受重伤，还是挥手杀掉了一只小妖。甚至，他倒下来的时候，还不忘把叶夕雾好好地放下。 叶夕雾突然又颤抖地抱住萧凛，哭道：“对不起，王爷，我……我……” 萧凛温柔地看着他，目光疲惫：“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说着，就咳出一口血来。 “王爷……” 萧凛一点点把苏苏脸上的泪擦干，说：“别、别怕，我暂时还不会死。” “你可以救我，我不会死。我衣襟里有颗药，你喂我吃下去，我就会慢慢好起来。”萧凛说。 黎苏苏从萧凛的快速地掏出了一颗红色药丸，萧凛接过咽了下去。 叶冰裳眼睫颤抖，微微睁大了眼睛。 萧凛不会死了……太好了…… 叶冰裳擦掉了眼泪，沉默地看着他们走远。 等到再无两人踪迹，叶冰裳才缓慢地朝那条路上走去。 他们多有能耐啊。 他们多好啊。 萧凛当年为什么不娶了叶夕雾？ 现在萧凛为了救叶夕雾受伤了，叶夕雾肯定会一路陪着他。 可是，叶冰裳不想见到叶夕雾，更不想见到萧凛。 她已经不想回京城了。 可她也不能留在这里…… 叶冰裳紧紧握着铜镜和护心鳞，颤抖地看着这片妖气纵横的森林。 路边全是萧凛斩杀的妖怪，血气冲天、死气弥漫。 往前走一段路，她突然看到了……萧凛！ 萧凛目送叶夕雾远去。 他很想做少雎，可他是萧凛。 因此，即便他心中想说的话很多，比如这个朝代动荡不安，澹台烬连你都舍得利用，你今后怎么办呢？ 可他也只能对叶夕雾说：“叶三小姐，在下拜托你，如果有朝一日，冰裳与你起冲突，请你无论如何饶她一命。”然后，送她离去。 不过，萧凛会返回战场，死在战场。这样，没有人会知道叶夕雾杀了萧凛，萧凛会护她最后一程。 就在萧凛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一阵虚浮的脚步声，回过了头：“冰裳……” 没走？ [天道系统·甲：恶毒女配【叶冰裳】发生位置偏移，不该撞破主角【黎苏苏】在主角【澹台烬】的控制下插刀配角【萧凛】一事。即将进行修正。] [天道系统·乙：拒绝修正。恶毒女配【叶冰裳】应当知道配角【萧凛】被主角【澹台烬】和主角【黎苏苏】害死，有利于主线剧情发展。] [天道系统·甲：停止修正。] “王爷……你没事！” 看到那个背影，叶冰裳快步走了上去，“王爷！” 这个人曾经是她最仰慕、最期盼的人，是她过去的人生里唯一的光彩。即便萧凛早已选择另护他人，但他曾经带给叶冰裳的回忆仍然是温暖的。 她并不希望萧凛出事。 萧凛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叶冰裳怔住，她缓慢地收回了手。 “王爷，妾失礼了。”叶冰裳抿起一个笑，她垂眸—— 那把匕首还插在萧凛的胸前！ 她震惊地看向萧凛，发现他面色苍白，周身泛着死气！ 萧凛已经死了。 他只是服下了尸妖炼成的碧血丹强行续命，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一具尸妖。 “萧凛……” 叶冰裳颤抖着手靠近他的鼻间，发现那里已经没有了气息。 萧凛看着她的眼泪不停地从那发红的眼圈里掉出来，水润的眸子里满是血丝。他突然想起，似乎……冰裳嫁给他以来，他总是在让冰裳哭。 萧凛艰难地抬起手，说道：“别哭……” 他想要给叶冰裳擦泪，也只能看到那滴泪从指间掉落。 叶冰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吃了丹药……” 萧凛微讶：“你看到了……” 他缓慢地拔掉了身上的匕首，叶冰裳看到那里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 “叶夕雾，不是故意的。”萧凛说，“是傀儡术，别人……cao纵了她。” 萧凛想起澹台烬总是让他把冰裳交给他，他将澹台烬的名字咽了下去。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从来没有把冰裳交出去的念头。澹台烬那样叫嚣着，他只当对方是在侮辱自己，没有当真，也没有让冰裳知道。 可现在自己要死了，冰裳当然最好是离澹台烬这种人越远越好。 叶冰裳不懂什么叫傀儡术。 她慌忙地从怀中取出护心鳞，眼睛里满是最后的期望，问萧凛：“……它能救你吗？”护心鳞这么厉害，一定能救萧凛！ “冥夜！我求求你！你教教我！”她在心里大声呼唤冥夜，“我想救他！” “……抱歉，主人。” 萧凛看她崩溃地哭泣，抬起冰冷的手抚了抚她的脊背。 明明是萧凛负了她，她却还想着救回他。 “抱歉……” 如果他没有进般若浮生就好了，那样的话，萧凛一定会一心一意地爱着冰裳。 “总是，丢下你。” 叶冰裳摇头：“不……”她的眼睛针扎般的痛，泪水还在掉出来。 萧凛还在说：“没能依照承诺，给你正妻之位。” “明知道，你就像，桑酒一样……” 桑酒在上清仙域备受欺凌，叶冰裳也在叶府备受冷落和叶夕雾的欺负。 萧凛说道：“我却，让你受委屈。” 如果他是少雎，萧凛知道，即便天欢、冥夜或者上清仙域的那些仙子变得再好，他都很难对他们有好脸色，因为他知道桑酒是怎样被他们欺负的。 可他……明明知道冰裳从小到大都被叶夕雾欺负，他却总是忍不住丢下冰裳，去对叶夕雾好。 冰裳那么聪明，早就发现这一切了吧。 偏偏他还以为自己守着萧凛的本分，没有越界。 萧凛早就伤了叶冰裳。 “你那么好，是我负了你。” 萧凛看着她泪痕交错的面容，像一朵雾蒙蒙的梨花。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对冰裳的一次又一次的心动、成亲时候的喜悦、与她相伴的安然……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似乎是叶夕雾推她下水后，似乎是经历了般若浮生之后。 那以后，慢慢地，萧凛再也看不到冰裳，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追随叶夕雾。 叶冰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那么好……” 萧凛想起她对自己越来越疏离的态度，想起她一直偷偷地服用着的避子汤。 “我死后，不必为我守节。”他惨然一笑，“冰裳，要再寻良人。” “不要靠近，澹台烬。” 叶冰裳怔愣：“萧凛……” “手给我。”萧凛说道。 叶冰裳伸出手，萧凛僵硬又笨拙地把她的衣袖抚上去，冷冰冰的手掌将她纤细的手腕完全包裹。 好冷—— 叶冰裳忍不住颤抖。 “潜龙卫，玺印。” 萧凛抬起手，叶冰裳的手腕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青色的印记。 “不，我不能要。” 这是萧凛最重要的一支暗卫，她怎么要！ “本来，就是留给你的。”即便是在萧凛一心念着叶夕雾的时候，他也是准备将潜龙卫留给叶冰裳的。 萧凛抚着她的肩膀：“走吧。” 萧凛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心中还藏着悔恨。 因为，他要将他的妻子亲手送走了。 周国皇帝突然进攻，沧州彻夜一战。 清晨，宣王萧凛在城头倒下。 沧州城外，叶冰裳静静地站在马车边。 “娘娘！民众悉数离开沧州，安济院、安荣坊孤寡也都一并送走了。” 潜龙卫首领回道。 “好。”叶冰裳轻声回答。 萧凛已死，这一仗注定要败，但昨夜叶冰裳并没有听从萧凛的话离开。 萧凛、叶清宇在城楼抵挡澹台烬的大军，叶冰组织了亲卫和潜龙卫，将能送的沧州民众一一遣送出城。 于是，城破之时，沧州城里已经没有多少平民百姓了。 “娘娘，走吧！”潜龙卫首领劝道。 叶冰裳怔然：“能走到哪儿去……” 父亲死了，萧凛死了，皇帝昏庸，五皇子空有皮囊，朝中文官见风使舵。澹台烬却尽得周国民众拥护，大军士气高涨，又有妖物助阵、深不可测。 他们躲得过一时，躲得过一世吗？ “娘娘！王爷必不愿意见娘娘如此！” 听了这话，叶冰裳最后看了城楼一眼，上了马车回京。 沧州城楼上，澹台烬制服了叶清宇，将他压在了城楼边缘。 黎苏苏搭着弓箭对他，说道：“澹台烬，放了我大哥！” 廿木凝惊道：“陛下小心！” “叶冰裳呢？”他根本就没理会叶夕雾，“叶冰裳被你们送哪儿去了？” 叶清宇还能看到萧凛的尸体，他穿着银白色战甲，睁着眼睛倒在一边。 “澹台烬！”叶清宇怒喝道。 萧凛尸骨未寒，澹台烬居然跟他讨要他的meimei、萧凛之妻！ 澹台烬到底把他们当成什么了！ 想了一下天欢这时候会怎么说，澹台烬才说道：“漠河沦陷、沧州城破、萧凛之死、还有你今日之辱，全都是萧凛的错。” “朕曾多次告诉过萧凛。”澹台烬的目光落在萧凛尸身上，“只要他将叶冰裳交给朕，朕就退兵。” “他不愿意。” “朕只能自己来取。” “你回去了，记得告诉夏国皇帝。” “什么时候把叶冰裳送给我，什么时候就停战。” 黎苏苏怒不可遏，松开弓弦—— 勾玉大喊道：“苏苏！不可以！” 她凝了魂体上的仙力，弓箭上带着浅浅的金色，猛地射入澹台烬的肩膀。 “陛下！” 澹台烬不得不松开叶清宇，捂住肩膀退后，廿白羽扶住了他。 他看了一眼满脸坚毅的黎苏苏，吐出一个字—— “杀。” [天道系统·甲：重要情节“萧凛之死”、一般情节“沧州城破”已结束。偏移率12％。不影响主线情节，予以通过。] [天道系统·乙：重要剧情“萧凛之死”已结束。偏移率72％。已让渡主线剧情，予以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