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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皇上可不会还道‘有花堪折直须折’了罢?”“贺卿若是想要,朕便替你摘一朵又何妨?”苏长策这话说罢,还真打算去摘一朵芙蓉赠予贺正之,却被贺正之拦住了。“皇上,这若是失足落入荷塘里,岂不是失了仪容?何况,这惜花又何必去摧残,辜负了这景色?”他抓着苏长策的手,无奈一笑。“贺卿倒是多虑,朕不过恰巧看了岸边有一朵,伸手便可摘取。不过,贺卿既是如此道,朕又怎能煞了这风景?”苏长策指了指一旁,回道。贺正之听了之后,垂眸一笑,清清浅浅的,随后柔声道,“皇上如此看重臣,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涕零便算了,感激倒可以。”苏长策语气颇为调侃,兴许是贺正之说到了他心尖处,他只能玩笑带过。见贺正之仍旧抓着他的手,他想要回握,却又顾虑万千,最终也没有半点动作。“呵。”贺正之不禁轻笑出声,不着痕迹的将苏长策的手给放开了,“臣这些时日,身子也调养得差不多了,这待在宫中实不合规矩……”“明日你便出宫去罢,这刑部指不定还有许多事要你去办的。”苏长策知晓,怎么都不可能将贺正之一直留在宫中,因此,听贺正之提起此事,他只好如此回道。贺正之弯眉一笑,唇边笑意清清浅浅,“说来,臣倒是忘了,那北狄三王子,并不是无能之辈,如今不知皇上该如何处置此事?且他来天朝时间已久,已然不能再拖了。”“若北狄乱起来,对天朝并无好处,若是这赫连凌云有些本事,将这事定下,北狄与天朝仍旧交好,这自然有益处。”苏长策回道。“所以皇上……”贺正之望着苏长策,只听苏长策续下话音,“将朝阳公主许给赫连凌云,与北狄和亲。”这圣旨拟好了,送到别馆之时,已然是隔日。拟诏的是贺正之,他虽是刑部尚书,却兼作翰林院学士,这由他拟诏也没坏了规矩。贺正之出宫之后,苏长策又是回到御书房里,那偏殿竟是不再去了,像是生怕触到什么回忆,让心口烦闷。朝阳因生于清晨朝霞满照之时,故苏长策封号为朝阳。朝阳公主自幼性子便有些内敛,又是众多皇子公主之中最年长,平日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皇弟皇妹打闹。知晓这次和亲,朝阳并未大哭大闹,也未不情不愿,出嫁之前,苏长策去看她,她却是笑道,“儿臣一直认为,自己并未有何出众的才能,也不能让父皇欢喜。如今能为父皇分忧,儿臣定然至死不渝。”苏长策暗叹一声,没有多言,只是亲手替朝阳戴上凤冠,披上霞帔。出嫁之时,苏长策派了楚凌带着一干侍卫护送和亲队伍回到北狄,以防途中变故。发生了之前行刺一事,这和亲队伍要回到北狄,自然是要万分小心。任谁也不知晓,这途中是否有变故,或者埋伏。毕竟是自己的亲身骨rou,苏长策也不是铁石心肠,又如何不会怅然?虽知晓可能是牺牲朝阳毕生幸福,却也不得不为之。转身准备回宫,却是正巧碰见了贺正之在身后。只见贺正之仍如以往一般笑若春风,眸子温润的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的陪着。烦闷的心境倒是消散不少,苏长策便是走上前去。“皇上。”贺正之朝苏长策作了一揖。“你站在这多久了。”苏长策虚扶了他一把,问道。“也没多久,”贺正之轻柔的笑着,“约莫是尾随皇上其后罢。”随后,与苏长策并肩走着,他又是续道,“臣想皇上兴许会有些怅然,便是来此处陪同皇上走走罢。”“犹记得有一次和亲,乃朕还是皇子之时,先皇将长公主嫁于北狄老单于。长公主自幼待朕极好,那时朕还年幼,躲在殿里不愿出来,竟是连送和亲的长公主的机会都错过了。”苏长策淡淡一笑,想起许久以前的事情来。自那以后,便是再也不曾有机会见到长公主,说来倒是苏长策心中一抹缺憾。如今长公主已然仙逝在北狄,此生怕是都无法在弥补这缺憾了。结果没料贺正之竟是轻声一笑,那弯成好似月牙儿的眸子好看得很,只听他笑道,“原来皇上也有这等稚嫩之时,倒是让人想不到。”“你这话像是在嘲笑朕?”苏长策轻轻一挑眉尖,故作有些愠怒的神情。这见到贺正之,那点怅然便是消散不少,更是让他心中悸动。苏长策说的,是二十余年前,北狄败于天朝,而后一年天朝与北狄和亲一事。那时,苏长策堪堪七岁,孩时心性未去,自然是会别扭一些。而那时贺正之还未生于这世上,他也不知他日后会碰见此人,希望这人能一直与他并肩而立。“不,臣未有此意,皇上误会了。”贺正之笑答。若是一生都能如此,那倒也是不错的光景。苏长策虽是皇帝,道这整个江山都是他的,想要什么不都是信手拈来?但这世上,总是会有些得不到的东西。譬如眼前这人的心。不过也罢,与其去伤他害他,不如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并肩而行,说着无关风月的江山之事,那也算是惬意非常了。作者有话要说: 这温馨的光芒四照,让我都不敢直视了!赫连凌云就是他们之间的催化剂呐话说,看我文的大部分都是深夜党?都过着米国时间呐!☆、太子殿下听闻前段时日慕容雪将府邸置办好了,一家老小倒是安稳顺利的住进了府邸。贺正之因一直在宫中调养,再加上后来和亲一事,朝中置办和亲事务,倒也算忙了些,并没有机会到慕容雪府上造访。如今好不容易有些空闲的时间,贺正之便是到了慕容雪府上一坐。慕容雪与贺正之是故友,其父母自然是识得贺正之的。虽说慕容雪父亲乃商贾,却不似一般商贾那般jian诈狡猾,反而是老实憨厚的一人。见贺正之来拜访,一家子热情得很,倒是让贺正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听慕容雪道,慕父才知晓原来贺正之也当上了京官,还任了个刑部尚书,顿时竟是惶恐恭敬的反应。贺正之见状,便是急忙道,“慕伯父这般可算是折煞晚辈的了,这不过一个头衔,您是长辈,这般恭敬让正之惶恐。”“可毕竟是刑部尚书,怎么能失了礼数?”慕父这话说罢,便是想要行上一礼,却是被贺正之拦下了。“若要这般道,容雪官品在我之上,我还要敬他三分。这一来,岂不是拘束得很?我与容雪是故友,若慕伯父偏要扯上这官衔,怕是正之日后都不敢再来了。”贺正之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