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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用白眼瞟我:“你又在起什么坏心思?你能不能安分一点,叔叔已经被你折磨到秃顶。”我没有回答。我跑到楼下去,把酒泼到姚家谦的白衬衫上。深色的葡萄酒,泼上去一片红。我很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我是不小心。我带你上楼换件衣服吧。”他没有生气,他冷冷淡淡的说:“没有关系。”他眉毛眼睛嘴巴都冷冷淡淡的,整个人透着疏离。他谢绝了我的好意,穿着那件湿哒哒的衣服直接开车走了。他一定早就想走了,我成全了他。我有点失望,我还没有把我的名字告诉他。堂姐说:“你干嘛招惹姚家谦?人家是正经人。”我没有理她。这怎么能算是我招惹他?是命运将他送到我面前,是命运叫他遇上我,一切都是命运作怪。看,我并没有错。过了几天,我跑去大学找姚家谦。他还记得我。我递给他一件白衬衫,对他笑:“我来道歉。”姚家谦有一双黑沉沉的眼睛,仿佛灯火辉煌的城市一下子停了电,夜里凉风吹过星光和月光。他说:“那只是一件小事。”但是他还是收下了那件白衬衫。我没有识趣的立刻离开,我赖在他的地方,向他自我介绍:“我叫陆潮生。里也有人叫潮生。你读过这部书吗?”姚家谦迟疑一下,他大概没见过我这样的人。我看着他。他说:“是陈家洛的mama吧,她生于海潮最大的那一天,所以叫潮生。”我接近他是不怀好意的,姚家谦或许大概是能感觉出来一些的。或许是因为我太过咄咄逼人,他没有拒绝我。后来他有没有后悔?我勤快的往姚家谦那里跑,父母以为我终于悔悟,开始一心向学,还向我语重心长,要我好好随着姚家谦学。我心里简直笑死。只有堂姐隐约知道我。她那天在往手指上涂指甲油,刺眼的鲜红色,有一股怪怪的味道。她不无厌恶的对我说:“我保管你会下地狱。”我在她所有指甲油里都倒了麦麸。姚家谦的办公室里放着很多石头,他大概有石头癖。我指着一块石头问:“这是什么?像鸡蛋。”那的确像一颗蛋,外面裹着一层青白色的石皮,被斜着切掉一块,露出里面一圈一圈的纹理。仿佛是某个印象派画家的大作。姚家谦看一眼,说:“那是玛瑙的原石。”我惊讶了。玛瑙石长成这幅样子的吗?我弓着身子仔细看。他走过来,对我解释:“古人觉得这些石头形似马脑,所以把它们叫做玛瑙。有人说这是从makou中吐出来的宝石。”他站在我身边,向我介绍每一块石头,如数家珍。他脸上专注而温和的表情有点让我动心。姚家谦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样冷峻漠然。我情不自禁的亲了他。那一瞬间我的脑袋是空白的。等我清醒过来,看见他错愕的表情,我知道我做错了。我应该慢慢来的。我没有说对不起。他先离开了。姚家谦可能把我当做一个晚辈,但我其实是有一点认真的。一开始可能有一点恶作剧似的坏心思,但后来我居然有一点认真起来。我有点不知所措,这是一种新鲜的感觉,前所未有的,我只好向堂姐倾诉。但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只是朝我竖起两根中指,她已经不涂指甲油了,我拯救了他的手。她说:“下地狱去吧。”我蹲在姚家谦的家门口,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就守在那里,一直守到他傍晚回来。他回来了,径直的走过我身边,背影很美丽。他的身材修长,人略微瘦,所以背影看起来很好看。我蹲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的背景。夕阳的余晖铺在整条街上,淡淡的红色,很有一点忧伤惆怅的味道。我觉得我有点想哭。我一直蹲在那里,蹲到月亮星星都出来了。后来姚家谦就出来了。他站在我面前,我抬起头,呆呆的看着他。我应该是一个很伶牙俐齿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说不出话来。我就那样看着他。姚家谦叹了一口气,说:“跟我进去吧。”我想要站起来,但是双腿已经麻木,一下摔在地上。姚家谦扶住我,我可怜兮兮的说:“我腿麻了。”他露出无奈的表情。后来他把我背进了他的家。我在他家的沙发上哀嚎,简直流出眼泪来:“好痛!好痒!又痒又痛!”我的腿在逐渐恢复知觉,那过程让人痛不欲生。姚家谦坐在一边帮我按摩。他一定对我无可奈何了。真怕他嫌弃我。他对我说:“不要再做那样的事了。”“可是我喜欢你。”我说。他看着我,说:“你只是个小孩子罢了。早生几年,我能做你爸爸了。”有句诗是怎么说的来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心酸了。老天爷,我居然心酸了。不管怎样,我还是留在了姚家谦身边。我开始收集各种各样的石头,大大小小,绿绿红红,在卧室里摆成一堆。堂姐走进我的房间,发出惊叹:“我的天!”我要亲手做一座石头森林送给姚家谦。堂姐扶额,她说:“所有发生在少年时的恋爱大多数都是悲剧。”我将她轰出门外。过了一阵子,我才发现,姚家谦实在是一个很抢手的人物。有女生在他的课堂上凝视他,略微出神的样子,十分的怅惘。我心情十分抑郁。我想造一座没有门的城堡,城堡里面只有我和你。我阴雨连绵的初恋在我十八岁最后的夏季姗姗来迟,我听见窗外绵绵雨声,仿佛在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的天!我多愁善感的坐在姚家谦的办公桌旁边,我映在窗户玻璃上的像一个忧郁的希腊青年。然后我就看见那个女人在门口同姚家谦讲话,姚家谦轻轻的笑了一下,她的脸上便泛起红霞。我一下子生起气来,我冲到门口去,把姚家谦拉进办公室里,然后当着那个惊诧莫名的女人的面猛地关上了门。姚家谦被我按在椅子上,他微微皱眉看我,问:“你干什么。”我像一头领地被侵犯的狮子,暴躁而愤怒。我阴沉着脸,在姚家谦面前不停地来回走动。我在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的理智早已被感情所控制。天啊,我只是个十八岁的无知青年,他怎么能指望我在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