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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是骗定了。一千多万,搁在普通人身上,是倾家荡产。电话两端没人说话,黎景川听见打火机的声音,穆千珩那头大概是点了烟,他回想着宋槿书那张脸,回想两次见宋槿书的情形,怎么也无法想象宋槿书是校园欺凌中施暴的那一方:“我看宋槿书不像是那种……”“他承认了,”穆千珩出了声,这一句似是咬牙切齿,“他自己亲口承认的。”黎景川那边顿时没了话,许久才说:“宋槿书要是不按照时间交款,这个项目也做不了。”哪怕这就是个让钱在市场里面空转一圈然后蒸发掉不少的项目。穆千珩嗓音恢复以往的淡漠,“风险须知协议上面不是有条款?要是他无法按时交款,已经交给你们的部分他也无权追回来的,你无论如何都不会亏。”“行吧……”黎景川不知道为什么心情有些沉重,但没再多说,“我会提醒他交款。”挂断电话之后,穆千珩垂眸睇向地毯。方才点燃的烟被生生掐断,火星落下去在地毯上烫出一片黑色痕迹,他将手机扔桌面上,手掐了下眉心。难怪宋槿书如今找他没有那么积极。大抵是快没钱了。他坐了不多时,处理完表格,便独自出门,开车去了一趟黎景川提到的天河广场。近处是不能停车的,他将车子停在路边的临时停靠点,隔了很长距离,视线寻索几个来回,最后锁定一个身影。可能是由于没有善待自己的身体,宋槿书很瘦。他拉过他的手,抱过他,在激情的夜里亲吻过他的身体,触碰过他突兀的骨头,但他其实都没有太在意,现在他遥遥见着那清瘦的,仿佛弱不禁风的身影,才发觉他长得真的很瘦。个子在男人的标准中也不算很高,中等,手机店那种宣传制服很大,他穿在身上像袍子,让他想起曾经他穿着校服的时候。初秋的晴天午后,外面阳光还是有些毒辣的,天河广场上行人多半是在树下乘凉,他站在太阳下,等有行人路过的时候会伸手递出单子。有人接也有人不接,对方拒绝的时候,他看到他会微微低下头后退,挪开视线,仿佛在逃避那种被拒绝的难堪。距离太远,他什么表情,他看得不是很真切。只是忽然想起之前他痛的时候那张惨白的脸,距今不过两天而已。他这样望了会儿,也觉得没意思,踩下油门离开。……绿岛山庄宋槿书赌得小,但是比较稳,赢是赢了点,然而并不多,他粗略地在脑子里算着账,为了多赢一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最后是因为晚饭没吃胃难受才不得不起来。出门才惊觉居然已经快凌晨了。他数了数,赌得太保守,赢了不到三千,顿时又有些丧气。意料之中的,他没有联系那男人,那男人也没有联系他。这份脆弱到极点的关系是他拿着钱维持的,现在他没了钱,他们之间这根线好像随时都要断掉。绿岛山庄的位置在郊区,这会儿外面已经冷清不少,他饥肠辘辘地往前走了一段去打车,途中一直攥着手机。手机被他握得发热,屏幕上是Jade的名字,在打车之前他还是给拨出去了。彩铃响的那几十秒里他的脑子是乱的。他不知道他今晚有没有接别的客人……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下来,他想,接电话啊。脑子里胡乱地想起他们曾经纠缠在一起的夜,那样了无间隙的亲密,宋槿书无法想象Jade和别人做那种事,他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全然没有留意到身后,逐渐靠近的两个人影。…………穆千珩在书房处理过最后一张表格,靠住椅子抬手揉了揉眉心,起身之前听到电话响。瞥见宋槿书名字,他盯了片刻,没有动手接。灯光下他轮廓坚毅的线条微微紧绷,已经过了十二点,他本来以为宋槿书今晚是不会给他打电话了,脑子里蓦然又浮现几个小时之前在广场上看到的那个身影。只是这么愣神片刻,手刚摸到手机,那端却挂了。他眸子眯了下,也没回过去,起身回到卧室休息,不料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这个电话再次打过来了。被铃声从沉睡中吵醒,电话被他挂断一回,再打过来他看到宋槿书的名字便来了火气,按下接听冷声说:“你最好是有事。”那边隔了几秒才出声,却不是宋槿书的声音,“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是机主的朋友吗?他出事了……”第13章绿岛山庄位置偏僻,大半去那里的人都会开车,像是宋槿书这种不开车还在路上晃悠到那么晚的赌徒,简直不要太容易成为被人打劫的对象。劫匪没能顺利抢走宋槿书的钱包,他护得太死,所以他挨了打,绿岛山庄的保安巡场到的时候,他被两个大男人踩在地上用脚踹。保安说,其实劫匪跑了宋槿书还站起来了,带着满脸的血,没走两步昏倒在地,这才送到医院来。穆千珩在楼道听完事发经过,一言不发,面色沉冷到极点。那个蠢货,钱包里能有多少钱,脑子正常的早就交出去保平安了。宋槿书头部受伤,做了缝合,时间并不长,医生说其实不是很严重,会昏倒的主要原因是失血,加上他本身贫血,凝血机制也有问题。身上还有多处皮外伤,至于有没有内脏损伤,还要等明天其他科室上班了做全面的检查才能确定。宋槿书被转入普通病房,穆千珩跟过去。他还在昏迷中,眼前这张脸,这会儿看起来确实是有些惨。沾着血,脸颊是肿的,他身上这件米灰色风衣上横七竖八地还印着很多脚印,撸起来的衣袖上还有大片血渍,是劫匪手中刀子划破他小臂留下的,医生做过包扎,他左臂被缠了一圈白纱布,有血色隐隐透出来。穆千珩在旁边坐了会儿,终是无法忍受他这张脸,下楼在医院跟前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毛巾,回到病房用热水浸过,给他擦脸。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擦火气就越大,崭新洁白的毛巾很快就被血浸得失去本色。像是睡梦中被惊扰,宋槿书眉宇一蹙咕哝一声。他没听清,停下动作。隔了几秒,隔着毛巾的手不轻不重泄愤似的捏了下他的脸。“真是……笨得像猪。”穆千珩蹙眉,这一句似叹息,带着些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奈,宋槿书又低声呢喃一句。这一次,他听清楚了。他昏迷之中小声说的这句是:“别动我的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想笑,只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