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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舒展了几分,道,“红月刚才给他看伤的时候还鬼吼鬼叫的呢,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我……”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刚刚冲动了。”“没关系,只要过会儿去给他道个歉,他的性子,是不会计较的。”“道歉?”他长这么大,除了给静灵一人道过歉,还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要他堂堂睿王去给宫信那小子道歉,实在是放不下他的身段。“有些事,一个道歉就可以解决,就不要搞得太复杂,你说呢?”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将他拉起,朝着红月营帐走去。那只灰色的山兔钻进慕林的衣领,露出个脑袋在外面探索着世界。宫信正像个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等红月上药,眼角余光瞥见静灵拉着慕林进来,连忙一个鲤鱼打挺坐直,却撕扯到了伤口,痛的龇牙咧嘴。“你这小子,还来作甚?小爷可告诉你,这次绝不会手下留情了。”慕林斜睨了他一眼,口中没好气道,“手下败将。”“你……”静灵捏了捏慕林的手,“慕林……”慕林挣脱她的手,不情不愿的走到宫信面前,原本是想道歉的,一张口,却变了另一种味道。“虽然身手不行,但挺抗打,也算是一种本事。”宫信气的刺毛竖尾,“你小子存心挑事是吗!”他肯定是跟这小子八字犯冲,不愧是李珺焱的儿子,跟李珺焱一样的讨厌!眼看宫信暴怒之下胡乱折腾,又痛的口中嘶嘶倒抽冷气,慕林眼神左右飘忽一会儿,闷声闷气道,“好好养伤,我日后教你习武。”果真,让他直接说出“我错了,对不起”这种话,不大可能。这样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这、这算怎么回事?”宫信怒气不减,“谢灵儿,你专门带他过来气我的是吗!嘲笑我身手不行,现在又说要教我习武!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够了,各退一步,”静灵瞪着他,“别忘了我先前说的,谁要是再挑事生事,日后不许踏入我营帐半步。”说完,转身离开,几步追上了慕林。慕林心不在焉的朝前走着,忽然看到地上多了个人的影子,抬眸看向静灵。“灵儿,你我第一次见面,你却这么关心我,可是因为我爹?”静灵没想到他会忽然问出这么一番话来,怔仲在原地。看着那张几乎与李珺焱一模一样的脸,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第357章本王亲自监督你“是……又不是。”静灵沉思片刻之后,才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此话怎讲?”若是因为他是李珺焱的儿子所以照顾他,他心里还莫名有些不舒服,好像是沾了别人的光。这睿王爷也真是奇了,自己吃自己的醋,还吃的津津有味。静灵抬眸看向他。那黑白分明的眼,少了往日坚定的锋锐,竟一夜之间变得柔和,似是宝剑嗜血后归鞘锋芒尽敛,又似猛兽饱腹后归xue沉眠……慕林就这么望进她的眼里,脑海中不断思索着,他不见她的这几日里,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待你好,不只因为你是他的儿子,还因为,你眼里写满了孤独,让人不自觉的想靠近你。”他……眼里写满了孤独?慕林错愕,旋即敛起眸光,看着这双属于幼儿胖乎乎的手。是了。曾经他是一代战神,威名炳赫,若是露出半丝破绽,就会被敌人取下项上首级,所以不知从何时起,面上那层寒冰,还有银色铠甲,皆融入了他的骨血,每日相伴,无人能强行破开他的壁防,一窥他内心究竟。现在变成了这副孩童模样,往日需要端起的架子,竟然自己不知不觉的放下,那如影随形的盔甲,无形之间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被静灵这个有心之人所窥探,毫不犹豫的闯了进来。一只手揉上了他的发丝,耳边是她柔和的嗓音。“我再去把饭菜热一下,待会儿过来吃饭。”她起身之际,又叮嘱了他一番,“好好跟阿信相处,他其实是很不错的人。”一桌菜,静灵重新热好摆好,肩胛有些发酸。一回头,慕林矮矮的身形出现在了门口,她送给他的山兔还在他领口处探着头,鼻尖一动一动,似乎在寻找食物的气息。“快坐吧,我去叫阿信。”慕林应了一声,爬上高凳稳稳坐下,见有桌上有青菜,便夹了一根递到山兔嘴边。看它吃的欢实,情绪缓和了不少。没过一会儿,静灵便拉着宫信来了。一看到坐在圆桌前的慕林,他立马甩开了静灵的手,抱着膀子哼了一声,“没食欲,不吃了!”静灵也不想再劝他,踱步过来坐在慕林身边,夹菜送入口中,嘴里淡淡道,“好,今日出了这营帐,日后再不许踏入半步。”宫信倒刺的毛立马顺服,厚着脸皮走到圆桌前拉开一张凳子坐下,清了清嗓子道,“嘛……气是要生的,饭也是要吃的,小爷大人有大量,这次就不跟你这小子一般见识了。”还不跟他一般见识?慕林斜了他一眼,准备反驳几句,但看在静灵的面子上,忍了。宫信的嘴,骗人的鬼。嘴上说着不跟慕林一般见识,可实际动作却不是这样。慕林夹什么菜,他的筷子就立马伸来,还特意将方才那盘炒兔rou往他面前推了推,眼底亮着狡黠的光,“吃啊,你现在正在长身体,多吃些rou。”他不给慕林夹菜的机会,静灵便夹了菜放到慕林碗里,顺带剜了他一眼。到最后,慕林不光吃饱喝足,还托宫信小爷洪福,换了个好心情。秋季多连阴雨,到了晚上,便有大片乌云汇聚而来,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的落了雨。静灵立在营帐窗口,看着外面遮天的雨幕,想起了那日她赶回睿王府发生的事,眸光一暗,攀着窗的手指不禁紧紧蜷起。她不知追兵有多少,但追上她的,只有一人。那个男人,他手下的兵,全都为她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对于她而言,已十分足够。即便他不告而别,她仍心存感激。窗外雨点淅淅沥沥,似是滴滴敲入她的心底。王爷,现在可还安好?身上的伤,可痊愈了?她转身回到伏案,镇纸研磨,手持狼毫,沉吟片刻,落笔勾画。灯烛噼啪炸裂,映照的她面容明灭不定。营帐外出现了一道矮矮的身影,“灵儿,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