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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会是何种感觉?自得到那个消息之后,连着好几日,谁都没有听到血魔医再说一句话,巫医谷之内连着好几日只能听见无极苑内的惨叫声,连谷里的下人都无人敢轻易开口。这种异样的死寂令人胆寒,换来更多的猜测,谷里却还是没有丝毫动静,冰御看不出赫九霄的反应,而事实上不止是他,赫千辰也是一样,他以为赫九霄会来质问,结果什么都没有。千机阁的书房里,他正拈着一枚棋,任何人从他脸上都看不出将要成亲的喜气,也看不出丝毫不愿的勉强,他似是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走,整个人都沉浸在眼前棋盘上的残局里。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他却没有回头,白子在他指间已经许久,被脚步声惊扰,他顿在手中的那枚棋子终于落下。“自己与自己下棋,岂非无趣?”花南隐这一次没有翻窗,他是从正门进来的。“总比和一些棋艺不好却总要装作高手的人对弈有趣的多。”赫千辰收回手,没去看花南隐,端起手边的杯盏,“又得了空?”花南隐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又扇了扇手里的扇子,只当没听见他说下棋的事,闻到空气里的淡香,眼神朝窗台上的牵心草一扫而过,悠然道:“本公子可是忙里偷闲,你知道我爹巴不得我日日替他看账本做买卖。”谁也不会想到,花南隐本不是武林世家的公子,而是绸缎庄的少爷,他家算不得天下首富,却绝对能排的上前十之列,当朝进贡之物里每年都有他们庄里的锦缎丝绸。“最好再快点娶妻生子,让他有个孙子抱,是也不是?”赫千辰望着棋盘上的白子,倏然发现这一步错了。他想要取回,却终究没有取回,落子无悔,他不能当做没走这一步。看到赫千辰望着棋盘的样子,花南隐轻笑一声,“檀伊公子也有算错的时候?”抬抬手,他把那枚棋子放回原处,“如此不就好了。”悠然缓慢的话别有深意,赫千辰迎上花南隐的目光,又望了望棋盘上回到原处的棋子,嘴角微扬:“自欺欺人罢了。”他从不自欺。啪,花南隐收了折扇,大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我爹确实要我娶妻生子,可我总是没找到合我心意的人,”说到这里停下,他敛起了笑,忽然正色说道,“如今你就要成亲了,就算是自欺欺人,你也不会反悔的吧?”不等赫千辰反应,他又指了指他手中的玉杯,“酒入愁肠愁,只有愁上加愁,你们都是男人,就算有过什么情意,最终还是要各自娶妻的。我看的出,你同那个血魔医确实有些什么,你别想不承认。”令他意外的是,赫千辰慢慢的饮了一口酒,“我没有不认。”酒香飘散在空气里,他望着玉杯,眼神仿若飘的很远,不知在想些什么,花南隐见他如此,这一次皱起了眉,“你可知道,还有句话是说……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他直直盯着赫千辰。这句话换来几声笑,玉杯被人摆在一边,又再斟满,一饮而尽,“何来愁肠,又何来的相思,莫非你以为我是会流泪的人?”他挑眉含笑,眸色淡淡,花南隐一时语塞,想了半天才说道:“我不管你们之前是怎样,如今你要成亲,别人传的那些话也就不会再传下去,至于他,巫医谷那边好像没什么动静,你若是为了他心烦,不如想想你那未过门的新娘子,我记得秦家小姐应该长的不错。”说到最后那句,花南隐摸着下巴点头,略有暧昧的脸色凑过去,“女子的软玉温香,总比男人好。”“是吗?”赫千辰不置可否,脑海中跃上的却是赫九霄解了衣之后的模样,同是男人,衣下的是与他一样健硕的胸膛,没有女子的柔软也绝无暖玉的香气,那一夜的交缠鼻息间全是冷淡的药香,还有混杂在其中的情欲涌动。“什么是吗?你不近人身,难道你自己的新娘子都不碰?”花南隐到一边坐下,翘起了腿,“这次我来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些的,我是想来告诉你,你要我做的事已经做了,本公子给你跑腿,你就安心等着成亲就是了。”赫千辰抚着手中的玉色,满意的点头,语声不疾不徐异常和缓,“你可知道,世上有许多事并非表面所见。”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花南隐疑惑不解,赫千辰的真意经常就隐藏在那从容浅淡的笑容里,若非他想说,谁也猜不透。花南隐明白猜不着就不必去猜,到时候总会知道,却没想到,到了知道的时候,他还是被吓了一跳。那是在十多日之后了。在拾全庄的喜宴之上。千机阁阁主与拾全庄小姐成亲,要准备起来是很快的,只要你有足够的财力,无论何时想准备一场喜宴都不会太迟,而假若你除了财力,还有势力,那到了成亲之日不光是宾客迎门,贺礼也会堆积如山。贺礼已然堆积如山的拾全庄里,宾客盈门,喜宴先设在拾全庄,等千机阁那方来迎亲,然后在千机阁内还会有一场酒宴,这一回的喜宴比上一回还要热闹,除了被请来的宾客,不请自来的那些全是为了看热闹,还有不少是为了观察局势来的。无论拾全庄之前发生过什么,和千机阁的檀伊公子拉上关系之后,拾全庄再不是以往的拾全庄,千机阁也更增实力。如此,这件婚事又怎么能当做寻常的婚事来对待?很多人在想,檀伊公子穿上新郎红袍之时会是什么模样,到了当日才发现,居然不是红袍,还是那身青衫,悠然举步,在人多的时候愈加显得那道身影卓尔不群,无论他站在哪里,都无人能够忽视他的存在。赫千辰在人群里与人举杯,有人敬酒他并不推脱,却没有人敢与他多饮,今日的檀伊公子还是一身清雅谦和,偏偏与他对面的人总有种心惊的压迫感,他神情悠然的对着你笑,在你说完了一堆祝贺的话之后微微颔首,淡淡回你几个字,很得体也绝不失礼,却就是叫人觉得自己打扰了什么,并且不该再继续下去。“我发现你一直在看门口,难道是什么人要来?还是你想等什么人来?”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销香客的存在,在对一个女子递去笑容的同时,花南隐到了赫千辰面前。“我等的人已经来了。”赫千辰放下酒盏从他身边走过,留下花南隐一人在人群中拼命寻找,若说等人,不是血魔医还会是谁?但那个冷冰冰的人,真会来这儿吃喜酒?不信,花南隐是怎么都不信的,正在继续找,不一会儿传来喜娘的吆喝,“吉时已到——拜堂——”外头鞭炮声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