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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王子可真要娶我么?”却是地上茵茵开了口。博金河忽觉不好。阿布尔汗也是一怔。在座臣子都收了声响。却见得茵茵站了起来,绕到少布眼前,“茵茵却是愿意嫁给王子的,就怕王子嫌弃我。”少布不解:“什么意思?”茵茵勾上了少布的脖子,笑得妩媚:“王子怕是不知道,茵茵可是刚刚被大汗贬成了汗营最低贱的奴仆。”“什么?”少布不怜香玉,一把将茵茵掀去地上,望向座上阿布尔汗,“她说的可是真的?”阿布尔汗淡淡道来,“这女子的确是我族最低贱的奴仆。”“你!”少布眼中升了怒火,呸地声吐了口口水,“我还以为汗营是真心实意跟我赤岭求和通婚,还真是没想到…”少布说着,目光却扫向一旁凌宋儿,“叫这和亲公主来给个贱奴批面相,想骗我娶你族中贱奴?”少布目光阴狠,凌宋儿不自觉往后退,却见他那只脏手朝着自己伸掌过来。她本能抬袖掩面做挡,却忽的听得一声闷响。袖脚落下眼帘,凌宋儿方才见着眼前立着九尺有余的壮汉,少布被他身躯震开数步之外。是那多!“和亲公主尊贵,小小赤岭人,敢对她不敬?”少布眼见这人高出自己三头,身形更是魁壮。气势灭了几分,才想起来,听闻大蒙军中有一奇人,身形壮大与常人迥异,乃是赫尔真麾下副将。区区猎宴竟然惊动了大蒙军中的人,这阿布尔汗分明就是有备而来。大蒙十万大军,能和女真人抗衡,现在的赤岭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少布这才收敛几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恨恨再望了一眼那多身后护着的凌宋儿。上座阿布尔汗却开了口,“少布何须为难公主。公主说的不过是实话。通婚一事,是本汗和家臣共同商定的。”“汗营视赤岭为手足,可两族习俗迥异。我汗营女子,温柔敦厚,身为她们的大汗,自不能轻易将她们的幸福太过轻视了。此次少布来汗营,带来三个舞姬,不过也是赤岭的二等奴隶。正好,这贱奴犯了过失,便让她先和王子完婚。若经年之后,这贱奴去了赤岭尚且能好好度日,少布再回来问我要多几个也是无妨。”“多要几个,不莫也是贱奴。”少布嗤笑,“大汗的话可说得好听。”“那你还想怎样?”却是那多接了话,敦声怒骂:“就你那五尺三短,满口黑牙,哪个汗营女子看得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宴上忽的一片哄笑。那多一个武将,便也无人多久计较这般粗言,反倒都被逗乐了。“你!”少布怕这高猛的汉子,心底里更忌惮着赫尔真的十万大军。无奈只得忍下一口恶气,再看了一眼地上的茵茵,拱手对阿布尔汗一拜,“那,赤岭少布,便谢过大汗。这女子我收了,先做我侧妃。”茵茵欢笑了起来,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靠去少布身上,捂着他的袖脚,“多谢王子,茵茵从今日开始定好后伺候王子。”她没别的活路,只好死地而后生。阿布尔汗起了身,笑着,“少布果真大气。”“赏酒!”少布一拜,带着茵茵入座。凌宋儿才被那多护着,回去了巴雅尔身边的位置上坐下。蒙哥儿见她回来,伸臂让她扶着坐下。又唤人倒了一碗热奶茶,送来她案上。臣子们私下议论,“这下可好,不稍让族中女子吃苦头了。”“乌兰阿布也该宽心了。”“那多是赫尔真的人,该都是大汗安排好了的。”达达尔一旁听得并不欢喜,一杯接着一杯酒灌下了肚子。忽的三声鼓响,将众人的目光夺了过去。老妇人满头苍发,腰间悬鼓,肩上栖隼,远远从宴外边跳边舞走了进来,嘴里念念有词,到了殿前,对阿布尔汗一拜。“萨满查干,拜见大汗。”凌宋儿头回见到萨满女巫,几分新奇。却忽的觉得旁边的人不太对,侧目看了看他。蒙哥儿眉头紧锁,目光盯在那女巫身上,手中捏着那白瓷酒碗,哗啦一声,碎了…她惊呼了出来,见他手掌流血,却顾着人多,不好凑去看他。只从袖口里拿出自己的帕子,递过去他眼前,小声问着:“怎么了?”却只见他血掌成拳,听到她的声音才收回来目光,垂眸下来接过来她的帕子,缠在自己手上。“无碍。”凌宋儿几分揪心,听他说无碍,又只好转回来自己案台上。巴雅尔却是站了起来,端着酒过来找蒙哥儿。“赫尔真,不管那些无畏之人。我们喝酒。”蒙哥儿这才座上立起,端着酒碗跟巴雅尔一碰,仰头喝尽了。阿布尔汗受了女巫的礼,“今日不知查干萨满来,是为了何事?”查干歪嘴笑着,嘴边皱纹堆成小山,“巫女昨夜梦见长生天,有一事,让巫女来告知大汗。”阿布尔汗却叹了声长气,侧颜扫了眼旁座的赫尔真,见他喝酒不语,才看回到查干身上,“既是长生天的旨意,查干请讲。”查干轻巧拍了三下手鼓,这才道来,“昨日梦中,长生天说,南边来了位大海使者,将来会给草原带来大运。大汗定要将此人留在身边,若是男子,则当做郡主之夫婿。若是女子,则当嫁给将来继承人。”阿布尔汗只道,“这大海使者是谁,查干可已经知道了?”查干侧目看了看肩上的隼。“让巴拉告诉大汗。”阿布尔汗点头道。“请查干和巴拉明示。”凌宋儿在一旁坐上,查干的话听得一句,没听得一句,只看着旁边的人酒喝了一碗又一碗,手上的伤还在渗着血。见得一旁酒奴又来给他添酒,她只小声对那酒奴道,“别添了。”酒奴顿了顿手,不知该倒酒好,还是不倒的好。却见蒙哥儿一把将酒坛子从酒奴手中接了过去,抱坛仰头喝了起来。凌宋儿方才想劝,桌上菜肴却忽的被打翻。那只大隼扑腾着翅膀,在她案前立稳了。又见殿前查干缓缓寻着大隼的方向走了过来,看着凌宋儿,脸上挂着一丝诡笑,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又忽的一转身,拱手对阿布尔汗一拜,“大汗,巴拉记得,长生天说的大海使者,就是她。”阿布尔汗拧着眉头,看着查干,“多谢查干和巴拉,替长生天传达旨意。不想公主竟是我大蒙的贵人,原本公主此行就是来和亲的,本汗定当善待公主。”凌宋儿这才忙起身,对阿布尔汗一揖。倒是没想到这草原上萨满倒是算到了她几分命数。她命中水足,确有大海之势。可想来方才那袭话,似是将她的命数和草原继承人绑在一处,未免有些为他人做嫁衣的意思。凌宋儿不觉目光扫去了达达尔身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