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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炽热,像火烧一样,好似行走在沙漠里饥渴难忍的狼,而这匹狼看见了甘露,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不敢喝甘露,更不敢靠近,他进退两难,明明口舌生烟,饥肠辘辘,但他拼命忍耐,愣是不触碰那甘露一丝一毫。甘露不知该奉献自己给狼救命,还是趁狼抽风之际赶紧开溜,总之,这种被虎视眈眈盯着,随时被图谋不轨的情况特别糟糕,至少对甘露来说太陌生了。若是一般的狼,甘露早眼也不眨的将它大卸八块了,可偏偏面前的狼是熟悉的老相识,打不得骂不得,甘露一时手足无措,身体的自卫本能在大脑传来命令前后退了一步,不料,身后是摞了一人高的书山,这一撞,书山倒了,甘露也失去了重心。“师兄!”狼冲了上来。事发突然,但江暮雨终究不是凡人,摔不到哪里去,又或许反应机敏的他根本摔不着,可偏偏白珒吓得跟什么似的,惨叫着就扑了上来,江暮雨连稳住身体的机会都没有,迎面就被白珒抱着滚到地上。大大小小的书册竹简“噼里啪啦”往下掉,砸了白珒一背。疼是肯定疼的,砸在身上的还好,撞到头上的就不怎么愉快了,但白珒不是鸡蛋,一碰就破,他半支起身子,用一种老猫保护小奶猫的姿势和态度看向被他牢牢护在身下,神情古怪的江暮雨。“师兄,没事吧?”江暮雨一语未发,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听见,他满脑子都是旱狼和甘露的故事,心中豁然涌出一个乍一听好像自己自作多情的答案……白玉明是不是,对我,有所企图?“你小心点,这东西砸身上可疼了。”白珒左右环视,查看还有没有要掉下来的竹简,随时准备出击给江暮雨当人rou护盾。江暮雨单手施了个咒诀,那些散落的书册竹简全部立起来,规规整整的排成一列,没一会儿功夫就自动自觉的堆成了原本的书山。“……”又是救人又是“训人”的白珒好不尴尬,他极力挽尊道:“师兄你这是偷懒,师父说了,整理藏书阁不许动用修为。”江暮雨赏了他一记白眼,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你能起来了吗?”白珒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压在掌门师兄的身上,俩人以一种和谐的躺姿待在这种四面都是墙,头顶有盖的小黑书屋里,这种环境,这种姿势,这种距离,他的左手立在江暮雨的头侧,右手无处安放,怎么看怎么暧昧!“那个,抱,抱歉……”白珒这只臭不要脸的衣冠禽兽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对不食人间烟火的江暮雨有所亵渎的。他敢有非分之想,但是不敢有所行动,有那贼心没那贼胆,堂堂诛仙圣君怂的一逼。原来面对喜欢之人,是会变的很胆小的吗?白珒黯然神伤。爱一个人,首先会变的自卑,会觉得自己不配。“你们在干什么?”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白珒和江暮雨俱是一愣,心里没鬼的江暮雨尚且神态自若,心里有鬼的白珒可屁滚尿流了,匆匆忙忙的起身,面红耳赤且不说,哆哆嗦嗦的样子活像一个被抓现行的隔壁老王。才十六岁的黄芩心思还是比较单纯的,至少男男结为道侣一事对他来说太深奥,他看不懂。但对于走南闯北摸爬滚打多年的凤言来说,他倒是情愿自己别那么见多识广就好了。“南过,咱们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凤言面无表情道。“是么。”南过漫不经心的回了句,偏头看向黄芩。凤言没吱声,好像被辣到了眼睛。黄芩则是全凭脑补,指着白珒大骂道:“混蛋白眼狼,你敢欺负掌门!”江暮雨:“……”白珒:“……”“你们,躺在地上……”南过苦思冥想,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瞎想什么。”白珒终于忍无可忍道,“我俩把书撞倒了,书又把我俩撞倒了,乱七八糟的,很难理解吗?”南过两手一摊,无辜摇头道:“哪里乱了?明明很整洁啊,书也没倒,那不好端端堆着呢吗?”白珒:“……”黄芩怒火朝天道:“白玉明睁眼说瞎话,还欺辱尊长!掌门,先打他一百闷棍,让他长长记性!”凤言黯淡的眼神亮了起来,他满怀期待的看向江暮雨,后者神色宁和,眸光怡淡,素净如雪。江暮雨道:“快掌灯了,赶紧干活儿。”掌门发话,弟子们乖乖行动,挪书的挪书扫地的扫地,直到太阳落山,对满院的书册竹简施了个防雨结界,这一整天的忙活总算落下帷幕。黄芩去小厨房拿了俩包子当宵夜,跟着凤言去后山天然温泉,一路上絮絮叨叨不停,将白珒树立成了一个居心叵测臭不要脸胆大包天不怀好意的登徒浪子。凤言在一旁听,心不在焉的应道:“哦,啊,嗯……”“师兄你有没有在听啊?”黄芩对凤言这种敷衍的态度极其不满,“你想什么呢?”“没什么,你先去吧。”凤言转身往回走,“我有东西忘了拿,不用等我。”黄芩不疑有他,端着木盆甩着毛巾,悠悠哉哉的去泡澡。温泉水清澈见底,四周由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围成一圈,高低参差,表面光滑如玉;水面上一片热气朦胧,氤氲缥缈,虚虚掩掩,宛如仙境。水气如雾,视野有限,黄芩下到汤池里,本以为自己来得晚没人了,正惬意舒适的享受一个包揽的大温泉,远处突然出现鱼跃式水声,他楞了一下,就看见一个人影在雾气的遮掩下缓缓走来。黄芩当场屁股一滑,险些从那石阶上翻下去被温泉水淹死,顾不得满脸洗澡水的他急急忙忙退到池壁旁,瞪大眼睛指着那突然出现的人吼道:“白玉明!你怎么在这里啊?”白珒的头发浸了水,黏糊糊的贴在脸上,他往后拨了拨,待看清黄芩之后,他呵呵一笑:“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黄芩还想往后退,直到脊背结结实实的撞上池壁,他知道退无可退了。黄芩死死盯着白珒,活像个被流氓非礼的良家妇女:“你别过来啊,离我远点!”白珒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他:“你也是,千万别过来。”黄芩皱眉瞪眼,守贞如玉,二人就这么各自泡澡僵持了好一会儿,黄芩是切切实实的把白珒当成披着人皮的死变态了,像躲瘟疫一样,俩人一南一北,相隔八十丈远。“喂。”最终是黄芩忍不住了,开口喊道,“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有没有想过娶妻纳妾什么的?”一把大年纪眼花耳聋的白珒:“……”“喂!我问你话呢!”黄芩急了。温泉水上热气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