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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过往都是让着他的。男人褪去了温和懒散的表象,露出了猎人的本质,他把他的小猎手从头到尾吃得干干净净,又非常谨慎地包裹好了自己猎物的皮囊,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安稳沉静地“睡”着,引诱着他的小猎手来吃他。他的小猎手警惕地看了一会儿,上手轻轻地摸了摸,他心里是知道有蹊跷的,但是,管他呢,先吃到嘴再说。于是浓情蜜意,十分不像话。但生活中总有意外插入,譬如男孩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在多年前与前女友旅行时写下的熊猫慢递,竟然真的会邮寄出。过往的地址写的是学校,学校又联系了他的电话,说东西放在收发室了。彼时男孩刚刚与男人做完,那电话甚至是男人递给他的,他们靠得太近了。学校的保安只说有个快递在学校里,男孩嗯了一声,说回去取。但第二天,男孩犯了懒,男人倒是要去工作,归途中恰好路过了男孩的学校,想了想,就去帮男孩取快递了。保安给了男人一个包裹,男人看了一眼上面的大熊猫标识,大致就明白了。他一贯不是什么好人,只是犹豫着要不要在扔了之前,看看里面是什么。不看会惦记着,看了心里不舒坦。他想了想,不过是个过往,还是看看吧。原以为是女孩邮寄给男孩的信,却没想到,是男孩邮寄给男孩的信。十八岁的男孩,邮寄给二十八岁的男孩,一盒子漂亮的星星与千纸鹤。他问男孩:“你和女孩结婚了吗,如果还没有,拿着你当年未送出的礼物,去找她求婚吧。”男孩想在女孩生日前送他一盒子星星与千纸鹤,但他没有来得及在女孩的生日前完成它,于是将它仔仔细细地保管包裹好,希望十年后的自己,能够亲手把它送给她。男人一贯对这种小孩子的爱情方式不太感冒,但这封信与这份礼物,却叫他整个人过不去了,心里翻滚的情绪,有点像少年时,撞到女人与他的情夫时的愤怒,却远比那来得更为厚重。他压着自己,去看手指上的婚戒,又恍然想到,男孩送给他的,也只有这么一枚婚戒。他最好的年纪,最真挚的感情,给的人并不是他。一时之间,竟有些怅然若失。男人想把这些东西都扔了毁了,却又下不去手,他想着当年的男孩,必定是在灯光下,花费了很大的功夫的,那星星是用硬塑料叠的,手不知道咯得有多疼。想了想,还是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男孩,又说:“你的东西。”男孩许是没有看手机,过了一会儿,才答:“扔了吧。”又过了几秒钟,屏幕上多了一行字:“我爱你,不要吃醋。”男人摇了摇头,眉眼间有些许疲倦,轻声反驳:“哪里是吃醋,只是不痛快。”他这么说着,却熟练地在手机上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包。男孩回了一行“……”,又接着问:“你在哪里,我去找你。”男人啧了一声,起了心思,回他:“离家出走了,你来找我吧。”男人把盒子装好了,顺手扔进了后备箱里,开了车去了老友家,约了几个朋友,搓麻将。这一处地方,男人没有带男孩过来,男孩一直在给他打电话,他不接也不管,任由手机没了电,自动关机了。男人今日的手气很好,玩儿了两个小时的麻将,已经赢了不少东西,他喝了一口茶,准备告辞回家,却见佣人走了进来,附在老友的耳侧,说了句话。老友便揶揄地看着他,问:“和家里的小孩子吵架了?”“嗯。”“找到我这里来了,已经进了院门了。”“哦。”男人放下了茶杯,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他都能找到老吴这儿了,你长点心。”一位朋友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男人抬了抬手指,露出了平淡无奇的婚戒,说:“应该是这里藏了定位器。”“你早就知道?”老友问。“不知道,但我身上的东西有数,想了想,也只有这个。”“还戴着它?”“戴,小朋友粘人,怕我不要他,戴了叫他安心,”男人边说边打了个哈欠,向朋友们摆摆手,“改日我在家里请你们再聚,我先回去哄孩子了。”“听说,你这孩子是抢回家的,不怕有一天反咬你一口?”男人头也没回,懒洋洋地向外走,说:“怕什么,我家那是好孩子。”“好孩子也会变坏的。”“变坏就变坏呗。”“你——”那友人还想再说,却被身旁的朋友拉住了,只得叹了口气。男人的手扶着楼梯,脚踩在木制台阶上,咚、咚、咚,他看到了他的男孩,穿着他为他定制的衣服,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他。男人停下了下楼梯的脚步,他站在原地,移开了视线,也不说话。男孩等了几分钟,看着男人没有下来的意思,他站直了身体,大跨步向楼梯走,脚步踩着楼梯,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他想把男人拦腰扛起,扔到车上,带回家锁住他。但楼梯并不熟悉的颜色却提醒着他,这里是外面,是男人的朋友家,他总是要给男人留些面子的。男孩终于站在了男人的面前,他比男人低一个台阶,却恰好与男人持平了。他的面颊拢上了一层冷,话语带着颤抖和压抑,他说:“跟我回家。”男人在一瞬间笑了起来,眉眼间俱是鲜活,他故意为难男孩似的,说:“不。”“不?”男孩平静地问。“你让我不高兴,我不想和你回家。”男孩闭了下眼睛,睫毛抖啊抖,看起来特别好看。就在男人反省,他或许不该那么欺负男孩的时候,男孩却凑了过来,轻轻地亲了亲他的嘴唇。那是一个浅淡的、带着丝丝甜味的吻。男人的眼睛一瞬间睁大,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他问:“你为什么要闭眼亲我。”男孩睁开了眼睛,眼底湿漉漉的,他说:“我都快急哭了,我怕我一睁开眼睛,看你还在生气,就忍不住哭了。”男人一下子就说不出话了,被男孩的眼泪和话语弄成了一团浆糊,他当然知晓,男孩可能在演戏骗他,但一想到他叫男孩这么难过,就怎么也硬不下去了。男人一把抱住了男孩,亲了亲他的眼睛,哄他:“不哭了,我不生气了,不哭不哭了。”男孩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下来了,男人的舌头舔着他的泪,咸的,他也跟着难受了。“我们回家吧……”男孩发出轻微的、软糯的询问。“回、这就回去。”男人忘了他还和男孩闹脾气的事,他轻易地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