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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生活艰难吗?为何如此削瘦?”李得意挠挠头,苦笑道:“我能考个秀才就顶天了,去了国子监……”谢朝国子监治学严谨,诸生旬月都有考试,考得好的自然记档表扬,还会发福利,考得不好的多半还要挨板子。像李得意这样滥竽充数的混了进去,可不得日日愁苦、日渐消瘦吗?衣飞石心中好笑,已然决定把他救出苦海,问道:“你想学什么手艺?”“赚钱的手艺!”李得意脱口而出。“这样吧,待会我叫我这家人随你归家,认认门头。你以后想学什么手艺,都跟他说。必然给你办妥。若有事叫他来找我。”衣飞石忍笑想了想,还是把身上的挂配摘了下来,“若有急事,也可以直接来襄国公府找我。”李得意高兴地接了挂配,再三拜谢。一直到衣飞石都上马走了,他才一拍脑袋:“襄国公府?”——那可不是灭了陈朝的襄国公,衣飞石,小衣督帅啊?!※衣飞石与徐阳骏也没有走远,寻了个清静的茶寮子包下,侍卫守在外边。“少主,多日不见,您真是精神极了。”徐阳骏哈着腰给衣飞石分茶果子,拍马屁拍得极其蹩脚。衣飞石这些年被皇帝养叼了嘴,外头的粗茶真是喝不下去,他要喝炊沸的山泉水,徐阳骏又立马爬起来给他盛。“行啦,咱们是什么关系?犯得着这么狗腿子?”衣飞石叫他坐下,“有事你说。”徐阳骏赔笑一声,到底还是笑不出来了。顾不得就在露天的茶寮子里,他大马金刀往衣飞石跟前一跪,说道:“少主,委实是找不到门路了,才想着来求一求您!”衣飞石轻轻敲着手里的折扇,轻声道:“你知道我家的规矩。”“自不敢求少主卖官鬻爵、遮掩不法!少主,我这是有冤屈啊!”徐阳骏说得义愤填膺,忍不住就爆了粗口,“这朝廷的文官儿心肝也太唧吧黑了!上下勾结,阴死人不偿命!”“少主,我跟你说,我那小舅子,多好的一个官儿啊!好不容易补上个缺,整天都在坐衙审案下乡巡察,百姓都想给他送万民伞!不是我老徐吹牛,少主,您给派个钦差——”“放肆!”衣飞石立刻训斥。皇帝才能派钦差,叫衣飞石派“钦差”,这是在西北混习惯了,嘴秃撸了一时没改过来。徐阳骏忙打了自己一巴掌,“是,是,属下放肆。”“就说您派个人跟我去华林县问一问,谁不说我那小舅子是个好官儿?青天大老爷!”衣飞石常年跟在皇帝身边,就算他再是守规矩,轻易不肯看皇帝案边的奏折,有时候也会在内阁外边候着服侍。他这样的耳力,宫中哪里还有秘密?华林县的事,衣飞石也知道。因春洪防治不力,华林县令邱灵非被皇帝点名训斥过。当时他就知道,这个邱灵非完了。邱灵非是徐阳骏的小舅子这事儿,倒不让衣飞石惊讶,徐阳骏也是个贪色的憨货,发妻死了七八年,就爱往家里抬小妾。他是个浑不吝的,所有妾侍娘家亲戚他都当正经岳家往来。要说徐阳骏的小舅子,起码得有十七八个。让衣飞石觉得心惊的是,徐阳骏绝不敢专程进京撒谎!这事儿居然有猫腻?——居然有人敢欺上瞒下,蒙蔽圣听?!竟敢欺我圣君?衣飞石心中最重要的那一根弦,炸了。第156章振衣飞石(156)前朝文官门道多,衣飞石也不能偏听一面之词,思索片刻之后,说:“此事我替你问一问。”徐阳骏在衣飞石帐前效力两年,深知衣飞石绝不轻易许诺,能说帮忙问一问,已然是极限。更何况,什么事情能让襄国公“问一问”,那就是妥妥的上达天听了。徐阳骏连忙磕头道:“少主,若有事直管叫人来问属下,我那小舅子的师爷奴才都跟来了,要不我这就喊他们来给少主磕头?”衣飞石自然要问,却不是问邱灵非的下人。他看了看时辰,艳阳渐上中天,除了这个扯着棚的茶寮子,街头已经少了许多商贩行人。天气太热,行人买卖都赶一早一晚。到了中午,人都会找个地方避暑。这时候已然不早了,皇帝说不得已经散朝了。衣飞石出来时没有和皇帝招呼,心中牵挂,随口道:“不了,宫中还有差使。”“哎您辛苦!”徐阳骏连忙爬起来,眼巴巴地问,“那属下隔日再去您府上拜望。”“你有事先找孙崇。”衣飞石出门牵马,“待会到羽林卫值房牵你的马。”徐阳骏当然不在乎这一匹马,他在乎的是再次拜望衣飞石的机会。说不得自己去取马时,运气好就撞见少主在值房视事呢?他狗腿地替衣飞石牵好缰绳奉上,答道:“是,一准儿去牵。”衣飞石才想打马离开,就看见三个蹲在街角、穿着葱青纱袍的男子围了上来。这三人见面先下跪施礼,自承身份:“小的锦衣卫听事司小旗祖安青,拜见公爷。”“这是小的两位同僚,胡莹、吴渐次。”祖安青道。这三个人里,也就祖安青看着有点官样儿,他背后跟着的胡莹獐头鼠目,吴渐次羞羞涩涩地站着,都不敢看衣飞石一眼,活像他多看衣飞石一眼,立马就会怀孕。衣飞石早就注意到他们了。这些年听事司在他身边盯梢的人从来就没断过,因是皇帝默许,衣飞石也接受了这一层“督视”,毕竟听事司是皇帝的耳目,他也没什么见不得人之处。不过,他不介意,也从不理会这些人,更不会刻意照顾,每天该如何就如何。如果这些人不小心跟丢了,他也从不会解释自己去了哪儿——也没人敢出面来问。“何事?”衣飞石觉得,这三个蹩脚货,应该不是盯自己的那波人。“公爷容禀。陈朝诸色府发了天字追杀令,目标就是国子监的李监生。”“咱们林头儿怕不安全,花了好大力气才把那位小爷弄进了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