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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安目送他们上车离开,轿车则驶往警局。……在茶馆里,事情就算解决,再去警局,也就是走个过场,接着便回去了。贺陵将车停在她们小区门口才开口,但车门没有开,像是要说什么。容枝就等着他,也没有下车。果然,过了一会儿,贺陵像是想到了怎么开口。他神色平淡,看不出意味地说:“程景安跟程阮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你没必要迁怒他。”容枝啊了一声,目光从前面车牌上挪开,有些疑惑,“迁怒?”“那么冷淡,不是因为程阮?”贺陵问。容枝斟酌了一下,才讲,“大约?是吧?”贺陵直接看向她,目光浅淡,“这不叫迁怒?”她面对程景安时,确实礼貌疏远。可程景安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他meimei还一直单方面霍霍人,多少被害人对罪犯家属横眉冷对,她没表情就已经挺好了。不过这种话没必要对贺陵讲。容枝抿唇,摊手往后靠靠,叹一口气,“行吧,正义的阿sir,我知道了。”贺陵目光追随她的动作,等她说完,才又解释:“程景安一直和他爷爷生活在国外,虽然说是程阮的哥哥,但两人相处时间并不多,她不知道程阮做过什么。”容枝搞不懂贺陵为什么这么care她对程景安的态度。程景安是程阮的哥哥,又不是她的哥哥,他们俩连合作关系都算不上,她对程景安的态度看法,不会影响事情的任何发展。容枝对程景安的生活背景、对程家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她也就是看在贺陵一直帮忙处理这件事情的份上,还留在这儿听唠叨。她点点头,像是听进去了,说:“好的。”贺陵也不再追着说,目光移到容枝刚才看过的地方。看见车牌号。他眸色稍深,重新踩下离合,“你们小区外来车辆能进去?”“啊?”容枝正想开溜,没想到车子又启动了,她还没缓过神,贺陵的手直愣朝她膝盖而来,他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却又不像傅柏那样养尊处优,指尖能看见历练痕迹,微抬时,手背上青色血管略微凸显。是很有力量的手,还特别好看。有点是她喜欢的类型。不一定打得过。容枝发现他是要去前排储物格拿东西,便往旁边侧侧。然而贺陵的手忽然转折。撞在一起。贺陵觉得不好才想离远一点,没想到这么凑巧。只是轻轻的、偶尔的触碰。肌肤微凉,带有女孩子特有的柔软细嫩。贺陵稍顿,眸色深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收回手,“里面有一个警灯,帮我拿一下。”密闭环境下,什么样的触碰都变得炙热紧张。容枝咳了一声,也当做没发生,“好。”她打开小格,顿了下,侧头望着他,随口问,“贺警官这么忙,又要出警?”贺陵似是无意,将手放在车载空调出风口。他眸光微移,没有看容枝,淡声回,“进小区。”她就说这一路连个电话通知都没有,怎么就要挂灯。容枝又把灯放进去,“……不用,小区直接开进去就可以了。”“嗯。”贺陵说。尴尬的氛围增加了。不过,正好她不想下车,不想遇见奇奇怪怪的人。容枝将手放回膝盖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给贺陵指路。她现在住的这套房是从钟弋手上买的,别墅区占地面积大,绿化很多,不熟悉的人进来跟走进迷宫一样。“就在这里,”容枝指着前面一栋,笑容温和,“今天麻烦贺警官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随时找我。”贺陵瞥了眼她淡绿的裙子,像是随口问,“今天还要去医院?”“嗯,晚点去。”容枝说。贺陵:“嗯。”奇怪的感觉又增加了。容枝笑笑,“那……再见?”贺陵嗯了声,不再说话。容枝开门下车。北市初秋,白天气温不低。她今天穿了条淡绿的连衣裙,荷叶边裙摆上,藕粉荷花清新温柔,裙摆正好落在她膝盖下面一点,秋风荷举,露出她半截白皙纤细的小腿。特别特别白,在日光下都可以反光。相比之前的白衬衣牛仔裤,她今天算得上盛装打扮了。车门还没有关上。贺陵还是开口,“傅柏醒了?”“啊?”容枝回头,有点儿疑惑,“怎么了?案情已经需要他参与了吗?”秋风乍起,碎发在她漂亮的耳畔边飘拂,日光照耀下,她耳廓上那颗深黑的小痣,透过隐约黑发,还是有些显眼。贺陵回过神,眸色轻变些许,只讲,“嗯。”容枝:“那等他醒来,我打电话给你。”没醒。贺陵薄唇隐约浮现点弧度,“好。”她关门离开。等她背影彻底消失在尽头,贺陵才慢慢收回目光,踩下油门,原路返回。……刚出大门,刺耳的马达与刹车声从外面袭来,一辆深黑保时捷横在路上,像是一头凶狠野兽,碰到命中注定、不死不休的宿敌,连空气都在瞬间有了爆炸的气息。贺陵瞥了眼车牌,看着保时捷车门打开,看见沈时从里面走出来,没什么笑意,也没有下车的心思,将车窗升下。沈时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眸色很冷,笑容倒还是玩世不恭的,指间点着根烟,“贺少,这么多年没见,听说升职了?是大队长还是小队长来着?你家老爷子最近不是病了,万一出事,贺家日暮西山的,你当年没继承家业,也挺好,还能行职务之便,追求女人。”贺家与沈家没有纠纷。他与贺陵却从小到大一直合不来。他看不过眼贺陵。贺陵也一样。平常贺陵与他没有交集,遇见了话都不会说一句。但现在,贺陵想着刚才,再看沈时,眼里罕见出现玩味与冷嘲。沈时挑眉,烟雾云绕,有些轻蔑,“怎么?贺大少爷回北市话也不会说,就知道搭讪别人的女人了?”贺陵呵笑一声,黑眸微动,侧了下脑袋,才看向他,“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故事,故事主人公爱上一只蓝孔雀,他朝思暮想又念念不忘,但其实他已经得到过那只蓝孔雀,而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将那只孔雀当成其他普通的孔雀,最后彻底失去它。”他眸色深冷,“你说,他是愿意求而不得,还是得而复失?”沈时听出他意有所指,看向他的笑意微敛,声音也冷下去,“你想说什么?”“没什么,讲个故事而已,”贺陵却不回答,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