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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幸好似乎没人注意这里。傅晏看她这惊慌模样忍不住笑了,正想说些什么再逗逗这猫儿一样的小囡囡,岂料虞楠裳突然踮起脚,冲着他下巴啃了一口。这一口啃的傅晏血脉虬张。他伸手把她禁锢在自己与一颗大树之间,准备再和她继续礼尚往来个十回八回。不防却传来一声败兴的惊呼:“哎呀我的无量天尊!这时下的年轻人,竟如此的豪放不羁,呜呼哀哉,道德沦丧啊!”虞楠裳捂脸推开了他。傅晏阴沉着脸看向声音来处,却见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下,不知何时坐了一个道士打扮的落魄中年男子。嘴上说的这样严正,面上却涎着眼张着嘴,极兴奋地瞅了他们。在他面前,铺了一块破布,写了神仙在世四字,上放了一个竹筒,里面放的满满的竹签——这原来是个蒙人的道士。傅晏冷哼一声,拉了虞楠裳就欲离开。那道士却扬了手中的破拂尘冲他们挥舞:“不过相逢即是有缘——我说小友,照顾下生意呗?抽个签,卜一卜你和这貌美小娘子的姻缘?既是这般有缘,便与你打个对折,只要十文钱,十文钱!哎哎别走啊!只要十文钱,助你抱得美人归,多么划算!”他这话却说到傅晏心坎上,于是他脚步停了停:“这道士虽是个不靠谱的,左右无事,抽一签玩玩?”“好呀。”虞楠裳本就很感兴趣。俩人走回道士身边,傅晏拿了签筒递给虞楠裳,让她来。虞楠裳抱了签筒一阵猛摇,摇出了一根签子。傅晏拾起来,和她一起看,上面写了一句:彳彳亍亍行复行,借得好风上青云。“似乎不太好......”虞楠裳皱眉。然而道士却摇动三寸不烂之舌:“哪里不好,这是好签,好签!这意思是这姻缘会有些波折,但终会有贵人相助,玉成你们的好事!”傅晏一笑置之,扔了银钱复牵着虞楠裳走开。然而虞楠裳却给勾起了心事。神思恍惚中一不小心给地上树根绊了下,差点没摔倒。傅晏思量她昨晚没睡,到现在大半日过去了怕是精神不济。于是俯身把人背了起来:“这便下山吧,你若是困了,就趴我背上睡会儿。”固然虞楠裳很喜欢被他背着,可是她又不是小孩子,怎能动不动让他背。“下山路这么远,我自己走……”她挣扎不肯。“无事,左右你这么轻的。”傅晏背着她健步如飞:“便是这样走一辈子,我也不会累的。”在这大冬日里,虞楠裳却见着眼前满天的花开。“傅哥哥,你好会说话。”她伏在他耳边说:“你当真,以前从没心悦过别的姑娘,没和别的姑娘说过这样的话?”“当真。”傅晏只简洁这两字。虞楠裳却不满足:“我不信……傅哥哥你这么好的,怎么会少姑娘喜欢呢?而我,也就脸长的还算不丑,其他也没什么好的。傅哥哥你见了我一面就说心悦我,现在想想,却是有些不可信呢。”傅晏听了这话却有点不高兴。“不许不信我。”他转头狠狠瞪她一眼道。虞楠裳心中的一点不安到因为他的强势消散了许多。“我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她向他坦白:“我爹爹他说过,不许我和你在一起呢。”“我也说过,你爹爹反对也没有用的。”傅晏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虞楠裳思忖:他是个江湖侠士,难道他会依着江湖人的做派,把自己强行从爹爹身边带走?“不不不,若爹爹不松口,我终究是不能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愿的。”虞楠裳试图打消他的念头。察觉到她的紧张不安,傅晏叹了口气,换了刚才的强势语气:“你放心吧,我总会有办法让你爹爹应允……不管他如何对我,不管他提什么要求,我总要他应了我——当然还有一事,你亦要与我同心,万不能让你爹说动,舍了我看上了别的男子。”“我不会!”虞楠裳娇嗔道。“我虚岁已是二十有二,在普通人家,这个年纪儿女都满地走了,我才找到一个你。”傅晏又斜睨一眼她:“你日后若是变了心,蹉跎了我的年华,耽搁了我傅家子的孙延绵大事,我可找谁哭去!”他说的这样可怜,引的虞楠裳不禁一阵心软。她看看周围无人,贴到他脸颊亲一口:“我必不会让你哭的。”两人相视而笑,自觉心心相印。“我原耽搁了那许多年,并没感觉有什么,现在却只觉着一时一刻都耽搁不起了。”傅晏看了虞楠裳,郑重道:“等我事毕,就来娶你。”这样的话,纵然他已说过一遍类似的,可是再次听闻,虞楠裳还是一阵心若鹿撞。她低头在傅晏肩颈间蹭了蹭:“话说起来,你要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会不会有危险?”“是人生在世合该担当起来的一些事情。只是……现在尚未功成,无颜告于你知。”傅晏被她这一问,也思及隐忧。被爱恋冲昏的头脑恢复些许清醒,他轻叹了口气:“囡囡,我原本的处境,着实有点艰难。现在既是要娶你,总要破了这困境,让你全无烦忧,风光无限地嫁我才好。”却没想虞楠裳愈发贴紧了他道:“我爹爹教导过我,夫妻一体,喜忧与共,风雨同舟。我既要嫁你,你的风光我是要享用的,你的困境我也是要知晓的。她这话让傅晏沉默了好一阵。“让我再想想。”他说。可是他心中还是不想告诉她的。便是她能原谅他的欺瞒,也只是徒增她的忧虑罢了。虞楠裳到底是困了,伏在他背上睡了过去。等再睁眼,人已在马车上,身上披着傅晏的披风,然而身边不见了他。虞楠裳推开车门看。“虞姑娘醒啦。”驾车的玄初与她说:“公子让我跟姑娘说声抱歉,他有事先走了。”虞楠裳不禁一阵失落:怎么就睡着了呢。此时马车已进了城,到了芦苇巷外。时已近元宵,城中许多店铺已重新开张营业,并以彩花、灯笼装饰门面,等待庆贺元宵。各官衙、世家、贵胄还要在京城中轴大道两侧搭建大型彩灯,争竞风流也与民同乐。这原是城中惯有的风俗。今年因为给龙子凤孙们的争斗搅和的这一个年都没过好,朝廷格外要粉饰太平,因此这彩灯也搭的比往年更加热闹、奢华。此时道路两旁忙忙碌碌都是筹备的匠人。虞楠裳想起最近冷落了苏子,她一直嚷嚷这个年不开心。于是对玄初道:“玄初大哥就送我到这里吧,我下去买点东西。”“我陪姑娘去就是,也好帮姑娘拎点东西。”玄初道。于是便把车停在了路旁,扶虞楠裳下了车。虞楠裳去点心店买了点点心,出来又在街上几个卖灯笼的摊子流连了一会儿,选了几只装饰房屋的小灯笼并两个手提的花灯。“这个金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