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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一步步走进。哒、哒、哒。狱|警们像摩西分红海一样分成两边,中间空出的道路直通粟正,他抬头,看到个身穿黑色警|装的高大身影挡住了头顶的白炽灯,银白色的光晕从他那顶庄严肃穆的大盖帽后面透出,两边的狱|警立正,齐声高喊:“老总好!”第33章监狱规则中下老总走到粟正跟前,用一尘不染的皮鞋尖儿,轻轻地踢了踢粟正的腰。“起来。”粟正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终于见到熟人了,傅秉英,傅秉英,他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突然涌出无限的委屈,我他妈差点叫人打死了你知不知道……他赌气,等着傅秉英来扶他起来,但是后者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一边站着的狱|警机灵地拉起来粟正,将人拖到了一边。傅秉英走到大厅中心,帽檐下明亮的眼眸四周环视一圈,看到了几个重犯。“他,”傅秉英指了指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那是许哥得力的打手,铁头,“他,”又指了指小陈,“还有他,”最后指向了粟正,道:“抓起来关禁闭。”人群中顿时起了纷纷攘攘的叫声,傅秉英反手将手中的电棍棒砸了过去,一个中年莽汉应声倒地,额头被砸了一个窟窿,傅秉英走过去,人群自动静音。“谁有异议?”他冷淡地问。没有人敢有异议。粟正被关了禁闭。禁闭的小黑屋只有几平米,躺下连腿都撑不直,粟正心慌意乱,他小时候曾被mama锁在储物柜里一整天,那是他噩梦般的阴影,也造成了后来的幽闭恐惧症。这个禁闭室太小、太黑暗了,连换气扇都没有,粟正感觉四面墙壁正在不断收缩,不久就会将他挤成rou块。恐慌中他一遍遍强迫自己睡觉,又数度从噩梦中惊醒。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开始在房间里大喊大叫,期望这里有摄像头可以看到他快要发疯的样子,他甚至开始咒骂傅秉英,嚷嚷着要杀了他。这一切都通过红外线监视器被傅秉英看在眼里,他懒得理,以为是粟正又一次夸大其词的娇气。他比粟正早整整一周达到这个监狱,身份是典狱长,但人身安全深受威胁。他的副手,一个矮胖的男人,是监狱里老大许哥的走狗,许哥在监狱外有很坚实的势力,以至于公安费尽心思将他捉拿归案,也无法阻断他们组织走私、人口贩卖的生意。许哥的到来重新定义了整座监狱的阶级,原先的老大——洪哥,不得不沦为老二,他费心在监狱里建立起的秩序,被归顺许哥的小弟们破坏殆尽,双方矛盾一再激化,早先敌对的典狱长和洪哥有了共同的敌人和合作的理由。恰逢公安邀请,名义邀请,实则是希望说服傅秉英,让他利用灰色手段使许哥结束在监狱中的指挥。就是要杀掉许哥。杀掉许哥很容易,不能确定的是杀了他之后监狱内外的秩序如何保持,公安给了傅秉英信心,告诉他只要能终结许哥的控制,他们就有把握挨个突破犯罪窝点。但这只是监狱外,如果许哥被杀,犯人暴动,监狱内可能会造成动乱和巨大伤亡,傅秉英自己也有可能丧命。直接杀了粟正是一个思路,因为粟正死了,这个世界也就结束了,但问题是,粟正死后,傅秉英停留的在此的时长不定,如果许哥打算先下手为强,干掉傅秉英这个与自己作对的典狱长,那么未知的时长会给生命安全带来危险,因此,他无论如何也要抢在许哥下手前先下手,为了尽量缩短应对后果的时间,尽快杀死粟正也是必不可少的。总之,许哥和粟正都得死,最好都快点死。傅秉英将即将动作的讯息传递给了洪哥,他们计划由洪哥安排人手阻止监狱暴动,傅秉英利用手段杀死许哥,大约同一时间,傅秉英会了结了粟正。他打算今晚就下手,经过晚餐时间的镇压,犯人们心中尚有余悸,武力镇压也更有效果。在杀死粟正之前,傅秉英决定先去看看他。禁闭室在地下,这里空气湿臭、温度较低。打开门的一瞬间,粟正惊声尖叫,开灯的一瞬间,他像个疯子一样恐慌地缩到了角落里,嘴里碎碎念叨着:“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跟在傅秉英身后的狱|警打算给他一脚,让他清醒点,却被傅秉英阻止了。“你出去吧。”“可是老总,他这——”“出去。”狱|警带上门出去了,沉重的铁门被再度关上,那锵的一声令粟正不禁颤抖,他表现得非常无助、虚弱、彷徨失措。傅秉英皱着眉,想看穿他是不是在演戏。“粟正,别装了。”他用一种冷漠的、鄙夷的语气说道。但蜷缩在墙角的人没有反应,像是聋了,还是一个劲地反复念叨: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跟中邪了一样。“粟正。”傅秉英拔高了音量,走到他面前,用皮鞋尖儿挑起他的下巴,道:“喜欢装疯卖傻的话就一辈子呆在这儿吧。”傅秉英把这句话当作杀死他的预警,但没想到的是,当粟正抬起头时,一双眼睛里满含真实的惶恐和潺潺泪水,他的鼻尖发红,嘴唇发肿并且不停地颤抖。“别、别……妈、别……”“粟正?”眼前所见令傅秉英不得不相信粟正是真的出了问题,他心里难免烦躁起来,声音也变大了,语气更像质问:“你怎么回事,不要再哭了。”任何一点放大的声音,在这个又小又封闭的房间里都会变的无比刺耳,粟正吓得闭上了眼,像鸵鸟一样把脑袋缩进臂弯里。傅秉英讨厌他这种逃避自己的模样,蹲下来,强制地拉开他的手臂:“你看着我,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话!”“别!别……别啊……”粟正哭得更大声了,仿佛理智全无,什么都看不到,完完全全沉浸在恐惧之中。“不许哭。”傅秉英连着重复了两遍,心里有一股冲动的急切无处发泄,他不想面对这样的粟正,粟正表现出来的恐慌仿佛传染给他了,令他心脏开始不安稳地跳动:“别哭了,别哭了好吗……”不知不觉中,他的语气放软,甚至有了祈求的的倾向。傅秉英把粟正抱进怀里,想借着手臂的力量让他停止颤抖。“你到底怎么了?”他把下巴搁在粟正头上,紧张地喃喃:“快别这样了。”他从没见过粟正这个样子——或者说,自从他开始了杀死粟正的任务,在不同的世界里,经常看到以往从未见过的粟正,太多次了,多到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过粟正。未知的粟正让原来有把握的、自信的他变得不确定,这种不确定影响到了方方面面,比如对粟正的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