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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儿。这人也是怪,无论刮风下雨总会准时准点的带上一匣子自制的小玩意儿去街上赔本赚吆喝,也不知道图什么。尚书府在三条街外,陈阿生就爱走远道,把附近的街都逛了个遍,每遇到一个铺子,都能和新棠说个七七八八,新棠总觉得他脑子里装了本生意经。“你看,那两个人是不是在找你?”陈阿生笑嘻嘻的跟路上的人打着哈哈,突然间用胳膊肘撞了撞新棠。新棠还在想他介绍的上一家店,思绪还没接上来,闻言直直的问道,“谁?”陈阿生顺手一指。新棠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把她吓得不轻,忙把陈阿生往后边拽了拽,找了家卖扇子的摊挡住了脸。前面正是应急和长叶两人,手里拿着一张画逢人便打听画上人的踪迹,他们要找的人除了她不作他想。新棠现在已经适应了外面的日子,乍然遇见他们下意识的便是躲。陈阿生犹豫了会儿,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得罪人?也算吧。长叶和应急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太子也在宫外?可前段时间风平浪静的,太子和她颇有种“相忘于江湖”的默契,怎么会又突然间开始找她了。新棠悄悄伸头往外看了一眼,又飞快的退了回来,和陈阿生商量道,“这两人有功夫,我们惹不起,还是从别的地方走吧。”陈阿生难得被她惊到了,“你惹得这是什么人?”新棠没心情和他讨论这个,但是看他这样子,若是不给个理由出来,他是不会走的,且两人以后还要一起赚钱的,想了想,新棠附在他耳边道,“惹的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躲着就行,不必理。”脑子有问题,陈阿生总觉得这形容有点熟悉。两人换了条道儿,从另一条街绕到了尚书府后门。陈阿生去敲门,说明了来意,不一会儿便有个管事mama模样的人拿着钱袋出来了。这管事mama眼尾往下拉的好长,看着有些威严,守门的婆子腆着笑脸上去请安也没见她给个好脸色。她收了盒子打开细细查看了一番,又凝着视线打量了新棠两眼,才从钱袋里掏出来了锭银子递给陈阿生,“东西不错,多的钱是我家小赏你的。”陈阿生双手接过,忙笑道,“多谢小姐,多谢嬷嬷,以后若在还有喜欢的,尽管吩咐。”那嬷嬷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转身走了。陈阿生拿着银子搁嘴里用牙咬了咬,很满意的把银子揣在了怀里,“有钱人家出手就是大方,一次买卖赚得够一个月生嚼用了。”新棠敏锐抓住了重点,“这么一锭银子竟只够你一个月花?”以南岐现在的物价和陈阿生的经济状况,一锭白银怎么也得用上三个月吧。陈阿生没解释,笑着把银子递了过去转移了话题,“要不你也咬咬?”新棠瞪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身往回走,陈阿生笑着跟上。两人没走几步,便听得那守门的婆子语气怨怼的抱怨,“整天仗着自己是大小姐乳母的身份倚老卖老,太子都被废了,还作着太子妃的梦呢,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那婆子也知道天家的事不能胡乱议论,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但抵不过新棠对“太子”两个字分外敏感,话音刚落,新棠便猛然间停住了步子,把后面的陈阿生堵了个严实。“哎哟,干嘛呢,怎么不走了?”新棠推开他,三两步走到那守门婆子面前,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的震惊,慢慢问道,“老人家,您刚刚说,太子被废了?”那婆子许是在大户人家呆久了,对这等事情很是忌讳谈论,她警惕的看了一眼新棠,打着哈哈,“什么太子,我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哪知道什么太子不太子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把新棠往开赶,不耐烦的把门“嘭”的一声合上了。她力道大,站的地方又有门槛,新棠不防备被她推的趔趄,身子一歪,手肘重重的磕在了门板上,疼的她眼冒金星,半天没反应。陈阿生见状赶紧小跑着上来扶她起来,没好气儿的冲着门内一顿骂。新棠揉着手肘,阻止道,“算了算了,人都走了,你骂她也听不见。”陈阿生看她捂着手肘眉头深锁的样子,关心道,“你摔着骨头了?这可不行,快快,我带你去医馆。”刚刚摔的有点狠,走一步晃一步,胳膊像是有针扎一样,新棠白着脸道谢,“好。”陈阿生对这城里的所有的医馆位置都烂熟于心,二话不说带着新棠去了最近的医馆。那里的坐堂大夫是个年过花甲的老者,让新棠撩开衣袖查看了一番伤势,又上手摸了摸了骨头,面容有些严肃,“姑娘,你这里面的骨头折了,我要先给你把骨头接上,会有些疼,你忍着些。”说完从身后拿出一块干净的棉布来,“你若是痛得狠了就咬住这块布,会好受些。”新棠满头冷汗,另一只手把布接了过来却没塞在嘴里,她阻止了大夫准备接骨的手,转而看向陈阿生,紧紧的扶着他的胳膊,目光殷切中带着恳求,“能不能请你去一趟来时的那条街,帮我找到那两个寻我的人。”陈阿生皱着眉头,“那两人若是不来呢?”新棠白着一张脸,笃定道,“不会的,你见到他们就说“承安”,她们会来的。”陈阿生没再问,拿过帕子塞进她的嘴里,跟老者长长一揖,恭敬道,“寿伯,给您添麻烦了。”新棠的视线追着他的身影好一会儿,胳膊上突然传来一阵戳心的痛,像是骨头生生的从中间对折一般,她清晰的听到了响动。刚刚没掉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把新棠眼前的景象遮挡的一片模糊,心里和身上都很疼,最后都演化成了刀子游走在身体里,每一把刀片上都写着太子被废。他一直谨小慎微,明明刚解禁,怎么会被废呢。寿伯拿来了竹板,把新棠的胳膊固定住,见她哭得痛彻心扉,心底有些软,“姑娘不用难过,这骨头已经接上了,伤筋动骨需百日,我开几幅药要记得每天都要喝,接下来只用安心休养就好了。”新棠笑得比哭还难看,“谢谢老伯,今日我身上没带钱,明日定把诊金给您送来。”寿伯捻了捻胡子,笑道,“不打紧,阿生那小子这么些年欠我的银子加起来都够娶个娘子置份家业了,不急这一时。”“他为何欠着您的钱不给?”这陈阿生怎么走哪都欠着钱。寿伯有些唏嘘,“阿生娘早些年得了病,他跑遍了城里的医馆和药铺给她娘买药,可她娘身子弱总不见好一直需要吃药。刚开始大家都卖,后来见他付不起钱便都不肯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