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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她的袖子,威胁道,“我也要跟着去,你不许拒绝,不然我这就去告诉太子,咱们谁都别去了。”新棠确实不想让太子知道有关二皇子的事情,只得受了她这威胁。子时宫门已下了钥,门口的太监睡得正熟。两人放轻脚步,做贼似的走走藏藏,悄悄把大门拉开了一条缝。承安宫外的禁军依旧严正以待,可今天晚上对她们两个却视而不见。新棠和长叶对视一眼,心里明白这是有人提前打点过了。上次从云水殿被太子救走的时候,新棠是蒙着眼睛的,她看着眼前通往不同方向的几条宫道,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之前的路线,从袖中拿出一张手帕蒙在了眼前,嘱咐道,“长叶,你跟着我的步子走。”新棠虽看不见,可她走得却很快,步子迈得也毫不犹豫,若是太子在的话,一定会发现,她现在的走的频率和那晚的太子一模一样。走了将近一刻钟,新棠扯下眼睛上蒙着的手帕,入目正是那晚藏身的花园。园内黑漆漆的,一丝光亮也无,像一张吞噬的血盆大口,等着人往里跳。新棠紧了紧长叶的袖子,低声道,“长叶,你在这里等我,半个时辰内若是我还没出现,你就回去找殿下来救我。”此刻的长叶全身都充满了戒备,她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把帯刀鞩的匕首递给新棠,言语间满是不同于往日的果决,“快别废话了,你以为我来凑热闹呢。”说起这个,新棠很想找找碴,她也忍了一路了,“长叶,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长秋是不是都会功夫?”长叶点头点得理直气壮,“你今天终于发现了。”新棠不想和她说话了,老实的把匕首收在怀里。她在这里使过最凶险的利器就是划伤沉香的瓷片,这利刃见血的匕首还未曾用过,突然间觉得像是来云水殿拼杀一样。两人从假山处进了园内的小道,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前走。早春的园子,已经能嗅到靡靡花香,环境静谧到连脚下的脚步声都听不真切,太过寂静,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二皇子李北安刚刚快马加鞭从宫外赶回来,便马不停蹄的到了宜春宫。赵贵妃自收到他归来的消息开始,一直数着日子,见儿子终于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保养得宜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真情实感。她吩咐着人端来夜宵,上来的却是久久不在跟前伺候的沉香,赵贵妃今天心情好,没有多言,只不住的拉着二皇子嘘寒问暖,聊了好些赵家的事。二皇子此次出京,打的是代贵妃回外家尽孝的名头。饭毕,赵贵妃屏退左右,看向坐在下首的儿子,温柔道,“此次北境之行,可有暴露行踪?”“母妃不必忧心,儿子未曾现身于司徒明等人的面前。”这声音有些低沉,却意外的浑厚有力。贵妃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问道,“北境的边防图可有拿到手?”北境这几年不太平,夷狄对南岐大有取而代之的野心,世人皆谈民不聊生,可赵贵妃心思活络,从这之间窥探到了他们母子的一条康庄大道。边防图是贵妃此次安排二皇子离京的重要目的,她虽居后宫,被世人说妇人之见,可她却自认为比这世间的许多男儿都要想得深远,看得开阔。只要皇后地位稳固,她这个贵妃便永远只能是贵妃,而她的儿子也只能一个庶子,南岐嫡庶分明,即使她的儿子再出彩,以后也只能是一个富贵闲王。这让她如何甘心。北境乱势无疑是她们绝好的一个机会,耿自忠居功自傲,早已被建安帝厌弃,或是她的儿子能把边防图弄到手,挣一份军功,手上就有了兵权。有了兵权,他们母子便有了筹码。李北安对这个话题有些冷淡,“母妃,边防图是军中机密,岂是儿子轻易能得到的。北境势颓,边防图该在守将身上发挥最大的作用,而不是锁于深宫中,白白耽误了军机。”赵贵妃见他不上心的样子,有些动怒,明艳的脸庞咄咄逼人起来,“你说的这些,母妃又何尝不知。你怪母妃拿黎家女儿要挟你去北境,可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母妃的良苦用心。”“你以为你们都还是稚子吗?啊?”赵贵妃有些恨铁不成刚,“你父皇近年越来越无心政事,别告诉母妃你没看出来!还有你的三皇弟,你以为他是你表面看到的天真无邪?若真是天真无邪,依皇后那不声不响的性子,他能平安长大?”李北安平静道,“后宫不得干政,母妃,您僭越了。”赵贵妃被这榆木疙瘩似的儿子气得手都在发抖,“我告诉你,这位子,你争也得争,不争也得争。”李北安不愿意和她讨论这个问题,他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母妃,新棠在哪?儿臣来接她回宫。”赵贵妃对这个儿子有失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边儿上的沉香见状,忙快走几步扶住她往榻上坐下转而对二皇子道,“殿下,娘娘近日因您归京欢喜不已,您又何必来说些话惹娘娘伤心。”李北安无声的沉默惹来赵贵妃一声冷笑,“沉香,你告诉他,他心心念念的黎心棠现在在哪儿,也好让他清醒清醒。”沉香夹这母子二人中间,有些为难,但还是分外坚定的开口,“殿下,在您走之后,黎新棠投靠了太子。”这消息对李北安来说,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他二话不说,立即动身往承安宫要人。临去北境之前,他把新棠送到了宜春宫,他接受母妃安排的唯一的要求便是请她务必照看好新棠,谁知却等来这么一个消息。然而他刚刚出了宫门,却在门口看见一封书信。直觉让他把信捡了起来,他打开信封之后,书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子夜之前,云水殿,新棠。若是普普通通的一张信封便罢了,但偏偏这张纸后面画了一朵小小的榆叶梅。榆叶梅是新棠最爱的花,自从黎家出事之后,他便再也没见过新棠画这榆叶梅了。李北安当下不再迟疑,改道往云水殿去。新棠分了点神去辨认这香气里面有没有榆叶梅,下一刻却被长叶突然推到身后,警惕的声音在有些突兀的响在耳边,“谁在那儿?”两人所在的这条石子路的前方七步远,静静的站着一个人,从身形来判断,是个男子,远远看着身上有几分肃杀之气,长叶瞧着,不是个好惹之辈。她悄声问新棠,“这人你可识得?”新棠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扒着她的肩膀伸出脑袋看了一眼,又缩了回去,“没见过。”话一出口觉得不对,又急忙纠正道,“见过见过。”长叶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