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6
么傻,那么乖,和他惊才绝艳的哥哥一点都不像。他怎么会爱上一个傻子?褚县令闭上眼睛,说:“走吧,戚无行,带着萧景澜一起,再也不要回历州,再也不要……”戚无行缓缓躬身,沙哑着说:“多谢。”此时盛夏,骄阳似火。戚无行抱着萧景澜走出褚家,他的小傻子很瘦弱,他一只手臂,也抱得过来。小傻子在他怀里痴痴地笑了一声:“戚无行,我傻啦。”戚无行鼻腔里充斥着血腥味,哑声说:“嗯。”萧景澜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像是当年流放西北的路上,那个委屈巴巴的模样。戚无行低声说:“你喜欢做小傻子,一直傻着也好,澜澜,我等你愿意醒过来。”萧景澜闷闷地笑,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戚无行带着萧景澜去了逍遥谷。他的断臂留在了褚家,算是为自己当年的疯狂赎罪。鬼医和谷主很喜欢萧景澜,一个摸摸头,一个捏捏手,把小傻子照顾的很好。戚无行看着萧景澜慢慢习惯了逍遥谷,便和谷主告别,要离开此处。谷主一袭红衣在风中落了满身花瓣,面具后看不清悲喜的脸淡淡笑着:“你有事要做?”戚无行摇摇头,沙哑着声音说:“澜澜不愿见我,他若清醒了,看见我,只会生气伤心。”谷中摇着折扇,叹息:“俗人啊,总是一意孤行地觉着,这样对他最好。可凡人不过几十年日子可活,能守一天就赚一天,你这人怎么学不会赚便宜呢。”戚无行小心翼翼地给小树苗浇水,他失了一臂,动作有些笨拙:“澜澜不愿见我。”他喉咙里泛着苦涩的血气,浓烈的悲苦震颤着四肢百骸隐隐作痛。他做错了太多事,太多事。那些事是无法尽数弥补的伤口,那是他亲手一刀一刀在萧景澜身上划下的口子,血淋淋地疼着,或许一生都无法愈合。可那时候,没有人告诉他,怎么做是对的……谷主从不勉强别人,他收起折扇翩然离开,留下轻飘飘的两个字:“随你。”戚无行浇了花,用新摘的槐花煮了一碗甜汤,小心翼翼地放在萧景澜窗前,探头去看他的小傻子在干什么。小傻子窝在床上,把自己团成很小很小的一团,咬着被子,喉咙里像是小兽低幼的哭鸣:“呜呜……”戚无行慌了,急忙冲进去连人带被子一块儿抱起来,用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澜澜……怎么了?是不是床太硬,被子不舒服,还是饿了……”萧景澜红着眼眶,像个小孩子似的吧嗒吧嗒掉眼泪:“哥哥进宫了……不要哥哥走……”他疯的一阵一阵的,神志不清的时候就像个小孩子,总是嘟嘟囔囔地说些过去的事。戚无行轻轻拍打着萧景澜削瘦的脊背,轻声安抚:“不走……不走……”萧景澜闭上眼睛,好像要睡了。逍遥谷的日子过得比外面好,他最近长了点rou,嘴唇也丰润着有了些血色,乖乖软软的有些动人。戚无行抿了抿干裂的唇。他很久没尝过这么柔软的滋味了。萧景澜在梦中迷迷糊糊地嘟囔:“戚无行……”戚无行心头轻轻颤了一下,俯身凑近了听:“嗯……”萧景澜软绵绵地梦呓:“不要打我……痛……”戚无行心中苦涩地愧疚着,刚要安慰一下这个小笨蛋。小笨蛋却委屈巴巴地继续低喃:“屁股痛……”戚无行脑海中有东西轰隆一声炸响了,他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那抓着这个小傻子去西北的慢慢长路,想起风沙拍打窗扇的时候,床榻上白嫩嫩的小屁股。那么小,那么软,圆滚滚的屁股蛋,白的像枝头小小的槐花骨朵。戚无行苦笑,沙哑着自言自语:“小傻子,我惦记你身子呢,也不知道害怕。”萧景澜不害怕,他抱着戚无行的胳膊软绵绵地打着小呼噜。那一天,戚无行没走成。小傻子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害他只能贴着那具软绵绵热乎乎的身子,睁着眼睛熬到了天明。逍遥谷是个不见人间的世外桃源,凡人们抢破头的那些金银玉器洒了一地无人要,每天被谷里的恶人们踩来踩去。心事重重的谷主总是一个人站在山头望着北海,鬼医就天天侍弄他的药草和毒虫。戚无行也闲下来,他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伺候那个小傻子,小傻子很好伺候。他不跑不闹,乖乖软软地每天看书画画,饿了就软绵绵地要饭吃,渴了就委屈巴巴地要水喝。戚无行坐在石凳上替鬼医捣药,隔着落花和药草的香气,偷看那张清俊精致的小脸,专注地撅着小嘴的样子。萧景澜抬起头,那双琉璃珠似的眼睛看着他,软绵绵地说:“屁股痛。”逍遥谷里的座位都是随意劈砍出的石凳,小傻子那个嫩嫩的屁股坐久了,都会被硌出红印来。戚无行找了几天也没找到合适的物件给萧景澜做个垫子。逍遥谷里都是习武之人,睡觉都无须被褥,这里荒废太久,几百年前留下的那些绫罗绸缎早已腐朽不堪,没有涌出。萧景澜委屈巴巴的,大眼睛说湿就湿,眼看着就要把自己委屈哭了。戚无行僵硬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澜澜,那……坐我腿上好不好?”萧景澜站起来,抱着他书就钻进了戚无行怀里,坐在男人结实粗大的腿上继续看书。戚无行深深吸了口气,无法分辨是花香,还是萧景澜身上太香,他有点醉了,想亲亲唇边那个白嫩的小耳朵。萧景澜看了会儿书。鬼医拎着药篮走过来:“戚无行,你跟我去后山抓条蛇。”戚无行脱下外套垫在石凳上,让萧景澜坐着,又摸了摸那个小脑瓜:“澜澜,我和前辈去后山,带野果回来给你做点心,好不好。”萧景澜很乖很乖地用力点头:“做点心。”他现在就像个小孩子,很好哄,什么都不知道。戚无行拎着刀和鬼医进了深山。萧景澜怔怔地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山路间,手中的笔滴了好几滴墨,他也没有发觉。谷主靠着树懒洋洋地站着:“澜澜,好些了吗?”萧景澜抬起头,有些惊慌失措地合上书:“谷主。”谷主说:“这几日我总看你一个人发呆,便知道,你想起些什么了。”萧景澜低下头,小声说:“谷主,我……我知道,我做错事了……”谷主乐了:“你做错什么了?”萧景澜轻声说:“我已痊愈,却一直……一直欺瞒你们……”谷主摇头:“我们无所谓,你是在骗戚无行吧。”萧景澜难过地攥紧了书页,喉咙里有些无助的哽咽:“我只是……若不这样,我……我不知道该怎样让他留下……谷主……我该恨戚无行的……可我现在……我现在只想……”只想被戚无行这样抱在怀里,白天,夜晚,凑在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