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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电话让他回来买菜去,眠眠你晚上想吃什么啊,妈给你做。”杜晓眠回笑:“你随便做就行,我都能吃。”“那行吧,我就看着办了啊。”许艳华快地度铺好床,就去给杜国强打电话:“喂,杜国强,别钓你那个破鱼了,眠眠回家了,快去买点菜回来,要什么?让我想想……”杜晓眠坐在床上,听着外面打电话的声音,突然觉得无比踏实和安心。顾医生让她换个地方,换一个环境好的,清静的,节奏慢的,能让她觉得安心的地方调整,她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那些风景秀丽、美不胜收的远方,而是自己家。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在家住过了,结婚以后缝年过节,偶尔回家呆个一两天,都是在外面住酒店,家里人太多了住不下。现在离了婚,弟弟meimei都去了外面,反而给她腾出了地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父母都围着她一个人转。也不知道是白天长途汽车太累还是怎么的,这天晚上杜晓眠躺在自己小时候睡的床上,看着书架上那些陈旧泛黄的书,不到十二点就犯困了。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九点多,许艳华和杜国强都在下面看店,家里空荡荡的,但桌上放着准备好的早餐。杜晓眠吃了饭,把碗清理干净了下楼,许艳华和杜国强都还在忙,现在正是店里人最多的时候,于是杜晓眠也去帮忙。客人有不认识的,也有左邻右舍的熟人。邻居的大婶看到杜晓眠很是惊讶:“哎呀,小眠回来啦,听说你之前出意外了昏迷半个月,可把你爸妈吓坏了,现在好了吗?”杜晓眠回笑:“嗯,已经好了。”大婶:“现在回家看你爸妈啊?”杜晓眠:“嗯,回来住一阵子。”大婶一脸诧异:“住一阵子啊,要住多久啊,为什么回来住啊,城里多好啊。”这些问题连昨晚许艳华和杜国强都没敢问。杜晓眠笑了笑:“就是想家了,想回来住一阵子。”大婶:“那你老公呢,没陪你一起?”杜晓眠如实地说:“我前阵子离婚,一个人回来的。”“哦……这样啊。”大婶的语气意味深长,嘴惊讶得合不拢:“小眠你忙哈,我买个酱油就回家了。”“您慢走。”杜晓眠看着大婶发现大八卦喜大普奔,恨不得昭告天下的背影无所谓地笑了笑,随他们去吧,反正这些年也没少被议论。不结婚要议论,不生孩子要议论,现在离婚也少不了这个过程。杜晓眠在这些邻居眼里一直都是个异类。只是许艳华和杜国强的脸色,自从杜晓眠说出真相后就不怎么好看了。40岁的女人离婚,在小县城里实在不光彩,两口子恨不得掖着藏着,结果杜晓眠一回来就全招了。许艳华很是忧心,轻声细语地说:“眠眠呐,你跟她说这些干啥,什么德性你不是不知道,指不定又要怎么议论你。”杜晓眠安抚道:“别人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又不是活给他们看的,只要我自己舒适就好,好了,你跟爸别担心,别想太多,我没事的。”许艳华还想说点什么,但脑子里马上跳出医生的话,吓得她立马改口,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好,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你开心就行,妈和你爸都不管这些了,你也别想太多啊。”“这就对嘛。”杜晓眠赞赏地拍拍许艳华的背:“想通了就好。”到了下午,杜国强还是按耐不住寂寞,跟几个老哥们儿钓鱼去了,店里人不多,许艳华一个人够应付,杜晓眠就回楼上继续写剧本。时间过得飞快,一天时间一晃就过了。晚饭过后,杜晓眠一个人出门闲逛。她漫无目的地走,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直到走到一家烧烤店门口,感觉怎么也不对,她才猛然发现自己下意识地沿着梦里的路,走来了城边上——她和黎溯川梦里的家。只是现实里被一家生意红火的烧烤店取代了。心里突地像被什么堵得透不过气,杜晓眠神情木愣地站在店门口半天,不知道再往哪里走。“姐,吃烤rou哇,里边坐嘛?”服务员小妹热情地招呼,杜晓眠迟钝地点点头,跟着小妹在店里一张桌子前坐下。“这是菜单,你要什么自己勾哦。”“好的。”杜晓眠随意点了些菜和啤酒递给小妹,就安静地坐着等。她四下张望,麻木地看着店里的一切,没有鸽子,没有小院,没有她亲手种的花,也没有黎溯川、虫儿和阿婆……什么也没有。烤串没一会儿就上桌了,但杜晓眠闻着香味一点食欲也没有,单单开了罐啤酒,慢慢悠悠地喝。邻桌的几个中年男人,一边吃串一边聊天,声音还挺大,一开始聊新闻上播报的重大安全事故,死多少,伤多少,后来聊着聊着就扯到了18年前,县城里那场惨不忍睹的爆炸,同样死伤惨重。中年男人A甚是感慨地说:“哎,那么大一车鞭炮相当于几十公斤□□,能不惨么?”中年的男人B:“听说当时有个小娃儿,才三岁,全身都被炸伤了,费了好大力才保住命。”中年男人C:“这种娃哪怕治好了也是一辈子的残疾,可怜啊。”中年男人B:“不过最惨的还是那个老太太,好像姓张还是什么,可惨了,据说脑浆都蹦出来了,手脚也分了家……”杜晓眠握着啤酒的手一顿,直觉让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慌和不安。并且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她走过去,恍惚地问:“那个老太太叫什么名字,你们知道吗?”几个中年男人纷纷摇头:“不知道哦,都是道听途说的,传了无数人,也不知道真假。”杜晓眠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上楼时仍旧魂不守舍。许艳华担心地问:“眠眠,你不出去逛吗,怎么脸色这么差,出了什么事吗?”杜晓眠一把抓住许艳华的胳膊:“妈,你还记得当年的爆炸么,是不是有一个姓张的老太太,她叫什么名字?”许艳华皱着眉努力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不过我跟你爸当时都在省城的医院里照顾你弟弟,哪有心思管那么多,哪里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了吗?”“没,没什么。”杜晓眠摇头,心事重重地低下头正要回屋,杜国强突地开口说:“眠眠,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有个跟我一起钓鱼的老头儿退休前是派出所的。”杜晓眠两眼一亮,想了想说:“他住哪里,要不爸,你把他地址给我,我自己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