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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让顾景年表现得别太热络,可他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肯定是故意的!彼此打过招呼,顾景年走到圆桌旁,替杨夕宁拉开椅子,把纸质菜单递给她,“咱们不熟,我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想吃什么随便点。”又来了!杨夕宁算是见识他“记仇”的属性了,之前的锁门,他几乎每晚都提醒她;还有昨天咬他一下,先后念叨好几次。这会儿开始强调“不熟”了。心眼儿真小!杨夕宁一边腹诽一边翻看菜单。图片看起来都很精致好吃,价格也好,几乎没有三位数以下的菜。正在犹豫,陈思进把ipad递过来,“杨小姐,我们刚才点过几道,您看看有没有忌口的?”ipad购物车里有10道菜,他们五个人,已经足够了。杨夕宁笑道:“我不挑食,什么都能吃。”陈思进正要下单,正专心看文件的顾景年开口,“加个葱拌八带和滑炒螺片,宁宁喜欢吃海鲜。”杨夕宁讶然。她生在海边,确实喜欢吃海鲜,可他怎么会知道?顾景年已经把协议书看完了。下午,他跟董书承在邮件里已经商讨过细节,这会儿只把几处关键地方看了看,觉得没问题,招呼杨夕宁,“杨小姐过来签下字。”杨夕宁无故被点名,愣了下,“签什么字?”“卖身契,”顾景年从公文包掏出一只签字笔,没好气地说。杨夕宁低低斥一声,“讨厌”,接过笔问:“签哪里?”顾景年微弯了唇角,指给她看,“第一页最上面还有最后一页底下,三份文件共六处,别漏下。”待杨夕宁签署完,顾景年又让她把银行卡号写下来。杨夕宁不记得卡号,好在手机银行里存着,便点开手机记了下来。顾景年拍了照发给董书承,叮嘱道:“账目做得细一点。”董书承乐呵呵地说:“三哥尽管放心,咱做事儿几时出过错漏,管保谁都挑不出毛病。”这空当,服务员陆续把菜端上来。总共十二道,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杨夕宁面前是一盘白灼虾。顾景年挑了只最大的,慢条斯理地开始剥皮。他手指细长匀称,动作优雅,便是剥虾这么平常的动作,看上去也赏心悦目。杨夕宁看得有些呆,正愣神,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多了只剥好的虾。她连忙道:“谢谢三哥,我自己来。”话音刚落,只听“当啷”一声,有人碰倒了酒杯。大家的视线立刻集中到董书承身上。董书承招手唤服务员来擦桌上洒出来的酒,一边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手滑手滑了。”趁着服务员收拾的时候,伸脚踢陈思进一下,悄声问道:“我擦,大进,这是三哥吗?”对面那个体贴的男人真是顾景年?会不会见鬼了?董书承从上小学就认识了顾景年,这么多年来,只有别人给顾景年剥虾的份儿,何曾见过他给别人剥虾?就连当初的程晓晴,每次聚会都是尽着这位爷的口味点菜,先伺候这位爷吃饭……☆、酒席陈思进也觉得不可思议。杨夕宁有什么好,值得顾景年这样对她。论起相貌,程晓晴不比她差,反而更温婉端庄一些,又有博士学位。而杨夕宁只占个年轻罢了。可年轻姑娘满大街都是,智慧与美貌并存的才难得。他眸光闪动,指着桌子最中间的清蒸大龙虾,“我吃过好几家,属碧云天做的最地道,杨小姐以前吃过龙虾吗?”杨夕宁有些讶异。她长在临海县的一个小岛上,岛上居民多以捕鱼和养殖为生,鱼、虾、扇贝等海鲜经常吃,还真的没有吃过大龙虾。而且也是第一次在餐桌上见。遂笑着摇头,“没有。”“还是晓晴有口福,能经常吃到波士顿龙虾和加拿大龙虾,”陈思进把盘子往她面前挪了挪,“杨小姐多吃点,味道还是很鲜美的,毕竟机会难得。”杨夕宁疑惑地看向他。“机会难得”是什么意思,错过了这次再也吃不起大龙虾?“晓晴”又是谁?杨夕宁有种直觉,面前这人似乎对她有种隐隐的敌意。准确的说,是鄙夷。可能在他眼里,她应该是顾景年包养的女学生,登不上大雅之堂,也没有资格让顾景年动手照顾她。顾景年也意识到这点,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寒潭般幽深的黑眸暗涌滚动。他夹起一块龙虾rou放到杨夕宁面前,“龙虾过了九月才肥美,你要是喜欢吃,等国庆假期一起去澳洲……现在交通方便,没有吃不上的东西,错过这次还有更好的。”“可不是,去澳洲大概十个钟头,睡一觉就到了,”董书承偷偷再踢陈思进一脚,大大咧咧地说:“吃rou,再不吃我可全吃了。”欠着身,给他夹一块红烧排骨,趁势摇摇头让他别多事。他们两人都是打小学跟顾景年认识,这二十多年来,还不了解他的脾气?真要生气,分分钟把桌子掀了。顾景年给杨夕宁夹过两块龙虾,接着剥对虾。杨夕宁笑着拒绝,“我吃好几只了,三哥自己吃吧。”“多吃点儿,海鲜不经饿,吃不饱我可不给你做宵夜。”顾景年把虾放到她小碟里,桃花眼眼角上挑,眸里全是温柔。一盘虾十二只,顾景年给杨夕宁剥了六只。一盘蒜蓉粉丝蒸扇贝有八只,顾景年夹给杨夕宁四只。别人面前的小碟干干净净,他两人面前的虾皮和扇贝壳堆成山——大多是杨夕宁吃的。杨夕宁的尴尬癌又要犯了。幸好服务员有眼色,及时地帮他们更换了新碟子,多少消除了那丝尴尬。估摸着杨夕宁不再吃虾,顾景年到包间带的洗手间洗手。陈思进笑着问:“杨小姐在师大学什么专业?”杨夕宁淡淡地回答:“播音主持。”“哦,主持啊,现在广电可不好进,大把俊男靓女没有节目上,就在节目组打杂混日子。”杨夕宁对这个状况有所了解,笑一笑,“大趋势是这样的,但是,我认为只要努力就会有机会。”“我感觉杨小姐肯定是‘努力向上’的人,”陈思进又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三哥的?”从酒席开始一直沉默的蒋威眼皮掀了掀,刚想开口岔过去,听到洗手间门口有人道:“在徐特助的订婚宴上认识的。”顾景年从洗手间出来,正听到陈思进的问话,“永固建材的徐振宇,他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