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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被幽幽的路灯映照着,亮晶晶地闪动。下意识地想给她拭去,可出来时着急,除了手机其余什么都没带。心里也堵着郁气不得发泄,便不去管,淡淡开口,“不是说学校有事,不回来?”声音很好听,却是清清冷冷的。杨夕宁本就敏感,岂会听不出来,抿抿唇,把手从他掌心抽回来,“我有事想跟……顾先生说。”又变成“顾先生”了。才跟金毛小子亲亲热热地聊完,转回头对他的称呼就变了。很好!顾景年站定,冷冷地俯视着她,“说!”他气场足,只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周遭立刻安静下来,连适才不停歇鸣叫的夏虫也没了声音。杨夕宁左右看看。她本不想在外面公众场合谈论这事,可想到即便上了楼,说不定也会被赶出来。索性就在这里说吧。默默地组织好语言,鼓足勇气开口,“顾先生,有件事,我不是要瞒着您,只是……我以为自己站得直行得正没什么关系的……而且,而且也没有机会提起来。”她说得支支吾吾,顾景年听得一头雾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不是要说金毛小子?可他沉得住气,并不追问,只静静等待着,从容而笃定。杨夕宁支吾着自己也觉得别扭,索性抬头望着他,一鼓作气说完,“之前我在夜总会干过,就是那家很有名的帝豪KTV,帮人点歌,也陪人唱歌……我真不是故意隐瞒的。我知道您未必能接受,所以……”“所以怎么样?”顾景年唇角噙一丝冷笑,“所以连‘顾先生’都叫上了,你是巴不得我不接受,赶紧离婚,好让你自由,是吧?”不等杨夕宁回答,掉头就走。“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杨夕宁想追上去解释,可又不敢。她本来以为自己是正正当当地工作,被范江鹏闹过才意识到,原来在有些人看来,不管你做过什么,只要是在那种地方,就有原罪。就要被人瞧不起和羞辱。相识五年,知根知底的范江鹏尚且这样认为,没有丝毫感情基础的顾景年又会怎么想?与其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倒不如自己先坦白。主动离开总比灰溜溜地被赶出来要好,起码能够保存一分脸面。果然,听到她说做过陪唱公主,立刻撇开关系。看着顾景年颀长挺拔的背影,杨夕宁说不失落是假的,可又觉得有种解脱。反正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不被待见,习惯了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自己无牵无挂地就很好。杨夕宁用力咬了咬唇,转身朝小区门口走。才走两步,听到身后脚步声响,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就感觉胳膊被抓住。“你干嘛?”杨夕宁惊呼。顾景年板着脸,黑眸里浪潮暗涌,涌动着危险的气息,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回家!”杨夕宁挣扎却挣不脱,眼泪忽地涌出来,她拿用手里塑料袋打他,“放开我,你讨厌!”“回家。”顾景年不闪不躲,冷声重复一遍,步子迈得飞快。“不去,那是你的家,跟我没关系。”杨夕宁张嘴咬他,他的手看着莹润,却有力,硌得她牙疼,又转而咬他胳膊。她咬得狠,用了十足力气。顾景年手抖了下,应该是疼了,却仍不放开,反而抱得更紧。“宁宁,”他低头吻她的泪,“先别动,当心摔着,回家让你咬,好不好?”说着话,已走进楼座大厅。灯光瞬时明亮起来。有一家三口正从电梯出来,孩子不过三四岁大,好奇地瞪着他们瞧。杨夕宁羞于见人,不敢在挣扎,侧头将脸埋在顾景年怀里。就听一把稚嫩的声音说:“mama,叔叔的手出血了。”年轻的妻子“嘘”了声,“可能削苹果不小心切破了,轩轩以后不许拿刀,想吃苹果告诉mama。”走进电梯,顾景年终于放开她伸手按下楼层。电梯里有监控,杨夕宁不想跟他吵闹,离他远远地站着,看向镜子。镜子里清楚地映出她的面容——一头长发乱糟糟的,两眼红肿,腮旁横七竖八几道泪痕——教人目不忍睹。而旁边顾景年的侧影却是高鼻梁薄嘴唇,一如既往地清雅俊秀。身上仍是白绸衫,立领盘扣,袖口处有几点红。应该是沾的血渍吧?杨夕宁忙移开视线,看到顾景年的鞋。是缎面拖鞋。别人家夏天大都是穿皮拖或者塑料拖鞋,顾景年的拖鞋鞋底用枹木鞋面用软缎,凉快且舒服。他衣着也讲究,凡出门都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这次穿着拖鞋就出来,肯定是急了。听到她被挡在门外,急了。杨夕宁心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轻轻说了声,“三哥,对不起。”顾景年扫她一眼,“不叫顾先生了?”杨夕宁别过头不再说话,看着18楼的按钮亮起,当先一步走出电梯门。静静地站在门廊处,“三哥,我再跟您说一遍。我之前在帝豪KTV当陪唱公主,干了一年半,暑假之前还在那里工作。”顾景年淡淡“嗯”一声,摁指纹开了门,“我也再跟你说一遍,回家!”杨夕宁终于明白过来,才始止住的泪又忍不住往外涌,倚着门框,不安地问:“三哥不嫌弃我吗?”顾景年不愿意搭理这句废话,找出拖鞋放到她脚前,心里想得是一片狼藉的厨房。刚才没控制住脾气,菜洒得满地是,该想个法儿不叫她看见才好。看她还在门边杵着,叹口气说:“嫌弃……你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赶紧去洗一洗。”杨夕宁知道自己这副样子确实应该洗漱一番,可想到顾景年的手,犹豫着又问:“三哥,您的手要不要上点药?”顾景年抬起手腕,手没事,是手腕破了。被她咬出来一圈齿印,有几处渗了血,看着就挺疼的样子。“家里有没有云南白药或者创可贴?”杨夕宁心虚得不行,声音怯怯的,眼神也怯怯的,完全掩盖了原本的那种冷漠疏离。顾景年寒潭般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语调浅淡,“上药就不用了,等你洗完了陪我去打个狂犬病针。”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午休时候写完了,可以提前发……红包随机掉落中……☆、疑问这人……就差指着鼻子说她是小狗了。杨夕宁咬着唇不服气,可自己总是理亏,也不敢辩解,灰溜溜地去了主卧。顾景年扬声道:“这会儿可以不必锁门。”杨夕宁回头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