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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遥远的钟声响了九下的时候,马车停住了。夫人理了理林行韬被她弄乱的衣物,牵起他的手。他们一同下了马车。凉风将林行韬的金链吹得晃悠起来,他抬起头,看清了夜色里若隐若现的一座城堡。笔直的铁栏杆上泛着不一样的色彩,在明亮的月光下能看见那是血的颜色。城堡前的小路则显示出被多人踩踏过的凌乱感。小路穿过城堡的大门,一直延伸到漆黑阴郁的远方。呼呼——骏马脖子上的灯被吹得差点熄灭。林行韬一手被夫人柔软的手指拉着,一手解下一盏灯拿起。夫人没有在意他额外的举动,只是朝着远处露出奇异的欢悦笑容。然后,夫人迈开了脚步。林行韬也跟着朝小路尽头走去。小路上空无一人,只有无尽的风将路旁的树木吹得舞蹈起来。他们走得不慢也不快,石子路和树木的阴影被夫人的高跟鞋和林行韬的小皮靴踩得清脆作响。“哈哈哈哈——”林行韬听到笑声,然而他转过头发现夫人并没有张嘴,她白腻的脖颈倒是颤动着。紧接着,林行韬被拉住的手也微微地战栗起来。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觉得自己逐渐飘在了一片黑暗里,然而目光却是逐渐下沉的。宛如一步一步踩上了高处,俯视着这个世界。他缓缓将手里的灯举在了眼前。路的尽头,大门在此时缓缓拉开。摇摇欲灭的灯光在大门开启的同时熄灭了。与此同时,亮起了无数张张扬着**的、迷失了方向的羔羊脸孔。林行韬忍不住笑了一下。“啊mama,我喜欢这里。”夫人爱怜地捏了捏他的手指,叹息道:“是的是的,只要你得到满足——我最爱的路易斯。”......肮脏飨宴,雷诺在宴会的角落里咀嚼着这个词。肮脏他是不太理解的,因为眼前的宴会很正常很奢华,和贵族间流行的宴会似乎没什么两样。他在人群中看见了许多埃皮纳勒市鼎鼎有名的贵族,于是他确定这真的是一个档次很高的宴会。以他原本想的画家助手的身份本来是进不来的,但是——他看向了被他捏在手里的骰子。在警备队据点里,在他的耳边响起那几句欢迎他加入游戏的声音时,他的第一反应是举起枪对准自己耳畔。那个声音继续在他耳边说:[或许你不满意现在这张职业为警察的人物卡?][那你开枪毁掉你现有的人物卡吧,你是工业之神虔诚的信徒,你有权利重新拥有一张人物卡。]雷诺皱起了眉。开枪?毁掉人物卡?他的枪现在可是指着他的脑袋边,开枪的话那就相当于自杀——所以所谓的毁掉人物卡就是自杀。他若有所思,就在这时,他忽然想到队长的自杀。队长的自杀是不是就是因为有这个声音在耳边怂恿他?!雷诺忍住愤怒,他告诉自己要想办法从这个自称守密人的存在口中套话。但守密人好像可以听到他内心的声音。守密人说:[不,不是我,准确的说,不是我们守密人的错。][我们守密人只是游戏的主持人罢了,我们也不希望玩家死呢——根据我和另一位守密人的交流,你的队长当时被某个存在魅惑成功,继而被那位存在控制着自杀。][一切都只怪他意志和幸运的检定都失败了——他平时赌钱一定经常输吧哈哈。]雷诺试着在心里问:[什么意思?什么叫魅惑、意志、幸运?你说的游戏要怎么玩?]守密人说:[举个例子。你是一位力气比普通人大很多的人,倘若用一个数值来表示,那你的力量能达到17,而人类的巅峰力量是18。][那的确很高了。]雷诺一边在心里说,一边牢牢抓住挣扎着逃离的画家。在这时,雷诺的耳边响起了投掷骰子的声音。[就在刚才,你想要用力量抓住即将逃脱的画家,那么这个时候,身为玩家的你需要过一个力量的检定。]雷诺不解:[就凭这弱鸡的力气,我怎么可能会让他挣脱?]守密人语气兴奋:[在游戏中,一切皆有可能,一旦你加入游戏,你的行动后果就将由骰子的点数来决定——你可能抓不住你原本可以轻易抓住的东西,但你也有可能轻易地抓住原本抓不住的东西。][那我刚才抓住了他,说明你说的那个力量检定过了?怎么过的?]雷诺看向手中的十面骰子,朝上的那一面显现出数字6。[你的力量是17,将这个数值乘五则是85,只要你骰出来的点数小于这个数字,那么你就算通过了力量的检定,这名画家将无法脱离你的掌控。意志和魅惑的检定是同样的道理。]“该死!放开我!你这个贱民!”画家恼怒地在原地打滚,却始终被雷诺抓在手里。[但这个骰子只有十面,那不是不管我怎么骰我都可以通过检定吗?]守密人笑了一声:[不,准确地说,你刚刚骰到的数字是65。][你手中的骰子,还少了一个个位数的。]一共有两个骰子,一个骰出十位数,一个骰出个位数。雷诺问:[要是我骰出86会怎样?][你的手会忽然间一麻使不上力气,画家差之毫厘地逃离了你。]雷诺冷笑:[看来这是一个看运气的游戏,而我并不需要参加,我不是那种找乐子的贵族,不喜欢这么刺激的事。]所有的事情还是交给自己,而不是交给命运的骰子。他不需要骰子也绝对抓得住画家不是吗?而且一想起队长的惨死,他心里就泛起对游戏莫名的抵触。明明守密人说这是工业之神创造的游戏,而他自己也是工业之神的信徒。守密人发出呵呵呵的笑声:[没有关系,我是一个宽容的守密人,你可以暂时不参加这个游戏,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