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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点头,一转眼就溜得无影无踪。柳绮玉看了看日头,连身上脏灰血迹都来不及擦,一路小跑,就往苏宴办事的地方跑去。进了安和院,左手边是族长柳全的地盘,右边便是历任里长的书房。今日不知为何,这门竟然关上了,柳绮玉“咚咚”敲了下,没等里面的人出声,便推门而入。等看清里面的场景,她脸上才要扬起的微笑,便迅速落了下来。窗外树影晃动,蝉鸣声此起彼伏,阳光照进窗内,桌案上那一张宣纸上浮动着淡淡的金光。执笔的人风姿隽永,正坐于案后。他眉目间荡漾着闲和的神情,如清水静流。苏宴手轻轻抬起了宣纸,递给了站在身旁的女子。柳香云接过,偷偷瞥了一眼男子的玉容,只觉世上竟有如此他耐心温柔的男子。她是族长柳全的女儿,今日柳全有事去别村,她特地打扮了一番,头油都涂了好几层,才敢来这里寻苏宴说上一两句话。她抚了抚鬓边的花朵,那是清晨刚摘下来的,正想往苏宴身上再依偎点,就听苏宴问:“这个字你认得吗?”香云眨眼盯着纸上清隽风流的字体,半天才道:“认得。”苏宴问:“嗯,那它是什么?”香云面色发烫:“这是......”这乡下的姑娘,少有上过学堂认得字的,她虽是族长的女儿,却也识的不多。她就是想以此为借口,来问上苏宴一两个字怎么写怎么读。可这个字太复杂了......香云手触着唇,正冥思苦想着,就觉手上的纸一空,被人抽了过去。柳绮玉出现在面前,甩了甩宣纸,上面写着“夏”一字,她看了眼一旁以手撑着额头,正含笑望向她的苏宴。她对香云道:“这不是我名字里绮玉的绮字吗?”闻言,香云身子僵住,而后一把夺过柳绮玉手中宣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没好气道:“浑说!当我不知道你?苏大人与你熟吗,还写你的名字!定是你自作多情,睁着眼睛说瞎话!”柳绮玉问苏宴:“苏大人,我说的对吗?”苏宴淡淡一笑:“你说对就对。”香云傻眼,刚刚她百般讨好,苏宴都没有回他一个笑容!没想到对柳绮玉,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语气还这般......这般宠溺!香云怔怔的看着二人,想他俩岂非暗中搭上了?这想法一出,就被香云立马否决掉了。她看着柳绮玉脸比平时黑了一层,衣服也上全是泥土,目中得意一闪,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她道:“柳绮玉,果然你一天不抹粉,就显出原形了。叫我说姑娘家,还是天生丽质一点比较好,少用些胭脂水粉。”听到这话,柳绮玉眼睛一眯,望着香云那寡淡的脸,想那天生丽质不会是说她自己吧,就没见过这么自恋不要脸的人。苏宴却眉骨轻挑,道:“香云姑娘,还请你出去一下,我手头还有一些事要处理。”香云讶然,她进书房半盏茶的时间都没到,才问了一个字,苏宴就赶他走?香云哪舍得啊,就想着撒一下娇,争取多在这待一会,她扭捏道:“苏大人,我爹有个册子压你后头的书柜里了,让我来找找。”苏宴让出位子给香云,与柳绮玉走到桌案另一侧。苏宴垂下眼眸,见柳绮玉脸上,那处他曾上过药的地方又破了皮。他微微蹙眉,问:“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柳绮玉手撑着桌案,不动声色离他远了一寸。她目光指了指正背对他们翻柜子的香云,悄声道:“还有人在这呢,你收敛一点......”可苏宴这人每次都这样,她不让,他就非要做。柳绮玉就见他那根玉白细润的手指,轻轻沾了点清水,朝她探来,帮她一点点擦拭脸上的细灰。他靠向她,柳绮玉只能以腰抵着书案,不过这一次书案矮了些,她一撑便坐了上去,可谁想,这反倒方便了苏宴,让他离她又近了一点。柳绮玉心里慌,望着他那双点漆般的眼睛,道:“苏宴,你又想干嘛呀?”可苏宴就是不回她,只是扬起秀眉,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柳绮玉吓的,她都熟悉苏宴的套路和癖好了,想起玉米田里那次,赶紧握着他手指,不让他再往下碰自己的脖颈。她挪了挪身子,道:“苏大人,别这样了,好不好?你碰的我太痒了,我真的受不了,而且要是......”她贴到他面前,转头看着香云,道:“要是叫旁人看去,岂非太...太羞耻了.......”她也是突然才意识到,苏宴对她所做的动作是如何的轻佻,他一根指头便能让她身子发软,这么羞的事放从前根本不敢想。果然和他在一起了,总会一次次突破下限。她手轻轻顺着他腰间那个玉佩的穗儿,转移话题,道:“你是开心了,刚才一进来就看你和香云说话说得喜笑颜开,怕都忘了今天早上是谁求着我来找你?”苏宴一听,这话怎么莫名泛着酸水呢?他手覆上她的手,从玉坠上拿下,笑道:“是我求的你。你怎么这么笨,早上才叮嘱过你的事都能忘记了?”柳绮玉大恼,这人怎么这样?她要的是这个答案吗?她手轻捶他肩,道:“你悠闲的逍遥!都不知道我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那马二娘、青梅、谢衡,还有村民全都来找我麻烦,柳柱又不在家,我一个人根本招架不来......”柳绮玉将上午的事一点点讲给他听,讲到最后,已是满腔的委屈,就见他眸色愈发暗了几分。他沉声道:“别怕,我帮你收拾他们。”柳绮玉犹犹豫豫地点头,心里却是半点不信。苏宴这人永远嘴上说的比唱的好听,那天还喊她分钱财呢,没想到拖到今天都不把钱还给她!只是柳绮玉这样哪里逃得过苏宴的眼睛,他与她相握着的那只手,有一根手指慢慢滑下,轻拨她的掌心,声音低柔:“绮玉,我不是说给你买了你喜欢的东西吗,都在后院,等会就去看看,好不好?”柳绮玉真的烦死他了,这人不摸她脖颈,不摸她脚踝,就开始摸她手心了,可这比之前还难忍上千倍......她脸都红了,正要义正言辞地拒绝,另一只无处安放的手却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只听“哗”的一声,那墨水就飞溅出来。飞来的那一只象牙色湖笔,在苏宴天青色的衣袍上,划开了好长一道墨痕。墨与水的香气弥漫,毛笔滚落在脚边。这响动自然惊动了香云,她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