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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们竟然认识……”“那么大个活人你都看不到吗?”沈父并没有因此缓下怒气,“天天教训这个教训那个的,有一天消停的吗?!”沈父压根不在意她口中的“姓萧的”是谁,他看到的只有结果,只有邵女士的行为给他的公司带来的损失。邵女士顿生出许多委屈,眼泪便顺着眼角滑出来,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吼道:“我要是不教训那个姓萧的,你们沈家就要绝后了!都是那个不要脸的勾引我们碧霄,把他魂都勾没了,家也不回了公司的事也不管了,我怎么不该教训他了!”沈父眉头紧锁着,下意识扭头看向门口。原本停在那里的沈碧霄早已没了踪影,回应他探究的视线的只有楼上轰然的关门声。楼下的争吵还在继续,沈碧霄早就没了兴趣,也就是在邵女士提及萧楚奕的时候,他的脚步才顿了顿。但他并没有回头去为母亲辩解的想法,在他看来,母亲确实是碍手碍脚的存在,搞砸了事被教训也是应该的。至于起因源于何处、何人,那都与他无关。沈碧霄的注意力早就被萧楚奕填满了。一关上房门,他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腹,还有鼻梁。明明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身上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但他一想起那个巷子里萧楚奕淡漠的脸和狠戾的动作,他就条件反射地觉得鼻梁和身上各处关节都在隐隐作痛。狠,太狠了。萧楚奕下手狠得就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偏偏还保持着绝对的理智,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单方面殴打似的,专挑着又痛又不易留下痕迹的地方打。直到最后沈碧霄爬都爬不起来,却还能勉力保持着最后的体面表象。但沈碧霄绝不会认为这是萧楚奕对他的体贴。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沈碧霄就已经彻底撕开了深情的假象,从高高在上漫不经心的戏弄,飞快地转成了对萧楚奕的恨之入骨。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萧楚奕的。沈碧霄捂着鼻子脸色阴沉,缓和了一下起伏不定的气息之后,走向桌边打开了电脑,并翻出了手机。没关系,就算现在萧楚奕逃出了公司跑去什么破学校当起老师,他也有的是办法去对付他。最便捷省力的方式自然是去找他的合作者……他实在很期待那位重情的萧家小少爷发现被“亲人”背叛的表情——一定会很好看吧。沈碧霄冷笑一声,打开通讯录,目光落到被置顶的“盛予航”三个字上,动作微顿,一瞬间的柔和之后,他的表情再度变得冷硬沉郁。还有关于盛予航的这笔账……沈碧霄咬着牙继续往下翻,找到了正确的联系人,还没等他按下通话键,就被突然响起的铃声给打断了。突然打电话来的是公司里的那个姑娘,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出了她微微发颤的声音:“沈、沈总,不好了,公、公司里出事了,你、你赶紧回来一趟——”*盛绛河看到萧楚奕抱着一个大快递盒子回屋的时候就眯起了眼。一定有阴谋。盛绛河偷偷躲在墙角,拉着旁边的安子月小声地这么说道。“也许是沙发桌子凳子之类的呢。”安子月一本正经地拆他的台,“萧老师刚搬来没多久,肯定有很多需要添置的东西。你的思想不要那么龌龊啦!”“但是你没发现他最近神神叨叨的吗?”盛绛河扒着手指细数那些不对劲,“下课看眼手机都在笑,我去交检讨的时候竟然还摸我头夸我了,正常难道不是再给我来两套试卷吗?而且你看他最近不上课都深居简出的,上学回家都奢侈地打车了……”“那不是很好吗?”安子月满脸茫然地反问道,“你不会是受虐狂吧?”话音未落,身后又传来大人的声音:“你们在谈什么?”安子月老老实实地答:“我们在谈萧——”盛绛河一把捂住她的嘴:“没有!我们只是在观察这边墙上的线直不直!”盛予航扫了眼心虚得十分明显的小侄子,没说什么,领着两个小孩儿进了家门,后者顿时松了一口气。进了家门,安子月便迫不及待地掏出了作业,拉着盛绛河的袖子让他赶紧来看:“快跟我讲讲这题怎么做,讲完我就回去了,我奶奶还在等着我吃饭呢!”在萧楚奕的激励之下,近来安子月对学习的热情高涨,但她以前跟盛绛河到处捣蛋混日子居多,基础有点差。她不太好意思麻烦别人,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正在刻苦学习,便只能麻烦知根知底的发小。盛绛河虽然也不怎么听讲,但爹妈在时管得严,又给他生了一副好脑子,学习上根本没什么压力。想起这一点,安子月就有点恨得牙痒痒的。就像是那种“明明说好一起学渣一起浪结果你却偏偏背着我开了挂”的不爽。而且人还是纯粹靠得天赋。这就更让人不爽了。但补习还是得补的。“而且你家对门就是萧老师,要是绛河你不行,我就有机会去找萧老师了呀!”安子月答得理直气壮。“你死了这条心吧!”盛绛河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拉来了安子月的试卷,“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说!哪条不会,我给你讲!”如果萧楚奕能亲眼见证这和谐友爱的一幕,一定会很感动的。盛予航将刚从超市买回来的食材塞进冰箱,整理好之后,他出来看了一眼两个正在做作业的孩子。“子月不留下来吃饭吗?”盛予航说这话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本家常菜谱。“不要!”正埋头做题的安子月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声。随即她又反应过来,僵硬着笑脸艰难地摇头,勉力补救:“那个、其实、我奶奶还在等我呢……”盛绛河嗤笑了一声,撑着下巴转着笔,拉长了音调说道:“小叔不如我们点外卖吧,说不准安子月能愿意留下来吃一点呢。”安子月连忙挥手摇头:“不、不用麻烦了!我奶奶真的在等我吃饭呢!我一会儿就回去了。”这么说了之后没多久,安子月便收起了作业本和卷子,起身道别。接她的人已经到了楼下,她也确实得走了。不过看她匆匆转身开门离去的背影,怎么看都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盛予航动作微顿,看了看右手的汤勺,又看看左手的菜谱,有些怀疑人生。……他做的菜,有那么难吃吗?盛绛河起身送安子月下楼,这也是常事,盛予航便没太在意,只在对方开门的时候提醒了一句:“早点回来吃饭。”回应他的是一道倔强的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