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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拥雪闭目摇头,只是胸口不住起伏。宋沉轩道:“我知师兄与师尊之间有姻缘相牵,只不过师兄对师尊着实冒犯,弟子亦看不下去。”顾拥雪道:“沉轩,此事你不必多管。”宋沉轩放在他背上的手顿了顿,道:“师尊这是把弟子当外人?”顾拥雪皱紧了眉头,道:“姻缘线极少会出差错,那混账——为师也只能当自己倒霉!”宋沉轩的眼陡然冰冷下来,仗着顾拥雪看不见,仍用温柔清淡的语气道:“弟子听闻姻缘线并不是无法可解,师尊若是想解的话——”顾拥雪直接道:“太麻烦了。”宋沉轩收回了手,淡淡地道:“师尊是真嫌麻烦,还是不想解?”顾拥雪扭头看他,道:“你什么意思?”宋沉轩目光顷刻间变得温和清澈:“师尊,弟子担心你。”顾拥雪蹙眉,盯着他,不语。宋沉轩没有移开眼,与他对视久了,自然而然地露出些茫然神情。顾拥雪也不知怎地心里涌起一个荒诞的念头,道:“你站起来。”宋沉轩站了起来。顾拥雪亦站了起来,比了比宋沉轩的个头。宋沉轩不过十六七岁,个头要比他矮上一些,只到他的额头。那日在狐妖洞中,轻薄他的人个头要比他高。顾拥雪松了一口气,转瞬间在心中责备自己多心。宋沉轩与那日的人气质虽有些相像,可不论形貌音声,都相差甚大。他怎么会觉得自己的小徒弟是那个登徒子呢?宋沉轩仍是带了些茫然无辜的样子,道:“师尊,怎么了?”顾拥雪摇头道:“没什么。”他看向窗外,又道,“为师只是有些担心,我们还不知你大师兄现在身在何处。”第10章楚晏飞并不是在收妖过程中出的事。顾拥雪几乎可以断定!普通的妖凡人便可以斩杀,余桥镇的狐妖修为不满千年,只比普通的妖棘手那么一点。楚晏飞最多抓不到她,但,绝不可能折于她手!亓衡之在楼下,慢悠悠地晃荡着。顾拥雪的目光很快就被他吸引,盯着窗楼下那说好是要去买材料的孽徒,宋沉轩顺着他的视线瞧见了亓衡之,清透的眸中更渗出几分冷意来。顾拥雪扭头,正准备离开,宋沉轩就站在他身后,差点没被他撞了个满怀!鼻尖对鼻尖,眼对眼,师徒两人间的气息咫尺可闻。宋沉轩眼睫毛微颤,清澈的双眸恍若悬珠,内里泛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顾拥雪忽然发现,自己小徒弟的眼睛美得厉害,且他神情疏淡,站姿如松,皮肤略有些苍白,唇却是淡淡的绯色。乌发如墨,肌肤如玉。恰似流水中的月光,又好像雪岭间的清风。——他收他为徒的那一日,宋沉轩的姿容可有这么出色?宋沉轩道:“师尊?”顾拥雪回神,后退半步,目中闪过一丝尴尬:“为师方才没留神……”宋沉轩目光流转,倏忽一笑:“弟子也没留神。”顾拥雪别开眼道:“我们走吧。”宋沉轩就跟在了顾拥雪的身后,唇边带着笑意,先前沉郁之色一扫而空。亓衡之瞧见顾拥雪和宋沉轩下来时,立刻溜入了人群。顾拥雪故作不知,带宋沉轩去采买了不少朱砂黄纸。亓衡之跟在顾拥雪的身后,就见顾拥雪带着宋沉轩在偌大的余桥镇中逛了个遍。每到一处街头,顾拥雪都会画一张符篆,贴在斑驳的墙头。这是为了安镇内百姓的心!修为高些的妖精,只有中品符才有作用。但画中品符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以四时之水夺天之运,只在二十四节气时书写才有作用——对付这种小妖,浪费得很。眨眼便到了午时,顾拥雪的面色已略显苍白。宋沉轩道:“师尊耗费太多精气了,你身体不好,不若让弟子来吧。”顾拥雪道:“你入外门都还未满半年,会画符?”宋沉轩只得摇头。亓衡之咳嗽一声,不再躲藏,提着他临时买来的一大堆黄纸出现了。宋沉轩瞥见亓衡之,道:“师兄来了!”他又道,“师兄身强体健,师尊便让师兄继续画吧。”顾拥雪看了亓衡之一眼,没吭声。亓衡之主动从顾拥雪那儿接过朱砂墨笔,破天荒地没有推辞。整个余桥镇剩下的辟邪符,亓衡之就都给包了。日落西山。落霞漫天。顾拥雪师徒三人用了饭,早早地就到了镇中高台下等。镇长给他们安排了最前头的位置,顾拥雪并没有推拒。整个余桥镇的人都挤在此地,大人抱着小孩,老人挨着老人……镇长拿着本册子一个个地点名。顾拥雪盘腿坐在上首,闭目调息。月色下,他一身浅淡白裳,似有银光环绕周身。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更加淡了血色,身后长发如墨瀑般披散……尊贵,圣洁,恍若天人!余桥镇百姓几不敢抬头看他,只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宋沉轩心头鼓动,眼也不错。亓衡之亦目不转睛地看了顾拥雪半晌,余光瞄见宋沉轩也在盯着顾拥雪,登时不高兴了。“师弟!”亓衡之凑到了宋沉轩的身边,道,“我以为,今晚那狐妖必不会出现!”宋沉轩将自己都快黏在顾拥雪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道:“师兄这么肯定?”亓衡之道:“不若师弟与我打赌?”宋沉轩淡淡道:“赌就不必了,我亦认为那背后之人不敢妄动。”亓衡之有些无趣,看了一眼顾拥雪,又看向了宋沉轩。宋沉轩亦是看了一眼顾拥雪又看向他……两人视线隔空交汇。亓衡之心中一动,莫名觉得诡异。有那么一瞬,他好像能感知到宋沉轩在想什么……“啊,漫漫长夜,几位仙长竟要陪我们在这夜风之中受冻挨饿,真真是辛苦了。”一美艳女子踏着月色款步行来,指挥身后婢女放下藤椅桌案,摆上了各色瓜果糕点。“小小粗陋心意,还请仙长们不要嫌弃,先用些垫垫肚子……”顾拥雪睁开眼睛,看向那女子。女子撞入顾拥雪的眼,被那淡漠凉冷的眼神惊了一惊。亓衡之从位子上站起来,打量着那女子道:“不知夫人是谁,先前集合之时好像没见过你?”女子狼狈地收回了眼,行礼道:“妾身余焦氏,是本镇余镇长的——”“夫人,夫人!!”余桥镇镇长把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