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邪王来了
对于每次做了过分的事之后，黄裳总会自觉承担后果安抚黄尚情绪，否则本体大人绝对做得出在他头上拉屎的报复行为。 抱着黄尚亲了好久，才让小徒弟止住眼泪，但是还是抽抽嗒嗒的。 黄裳含着小徒弟的手指轻轻吮吸着，充满暗示性地用柔韧的舌头在他的指缝里来回扫动。 刚刚平静一点的黄尚立刻又觉得热了起来。 “师父！”他叫了一声，另一只手去抓黄裳的手。 做师父的立刻回应，与黄尚十指相扣，口中舔舐的动作越发煽情。 细嫩的手指皮肤几乎给他吞得发胀，黄裳才松开徒弟的小手，俯身含住了再次变得精神奕奕的小小月。 “啊！”黄尚几乎是叹息了一声，因为唇舌的包裹总是给人以无比的安全感。 但是就在黄尚想抓着黄裳的头发挺动腰身的时候。 嘭！ 巨响传来，不知远近，确实振聋发聩，吓得本就在顶峰边缘的小小月身子微颤，直接缩了起来。 “呜……”吓萎了这种事，总是不好拿在明面上说的，黄裳贴心的装作完全没注意，起身把黄尚整个人搂紧怀里，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发。 “发生了什么？” 不待两人细想，又是一声巨响传来，这时候便真切得多了，仿佛近在咫尺一般，而且紧跟着院墙垮塌的轰隆声。 什么人在外面打斗？如果真是打斗，这又是什么层次的较量？ 黄裳给小徒弟穿上衣服，正待带着人出门，却注意到人脸上仍然鲜明的红色痕迹。 这样的颜色，自然是不好给人看见的。 “咳，小月，来喝一口生命之泉。” 装在精致小瓶里面的师门至宝，被黄尚如同饮料一般喝了进去，只为了治愈脸上被无良师父扇出来的羞耻痕迹。 两人来到院墙附近之时，只见石龙武场内暂住的所有人都聚集于此，呆呆地望着一墙之隔的天空上的风云变色，瑟瑟发抖。 终于。 风暴平息。 石龙武场也消失了小半个。 墙壁纷纷倒下，视野骤然宽广。 远远望去。 在月色之下，立着一道白衣身影。 和一地的盒子。 大战之后，一地狼藉。 这位白衣文士外表也就二十岁模样，颜如美玉，身如秀树，看不出半点邪异，那种潇洒的气质，更如同平日里出游的世家子弟，既彬彬有礼，又隐隐拒人于千里之外。 隔着武场被拆迁的院墙，白衣文士饶有兴致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这一刻，所有人都从其眼中，看到了血海魔焰。 对方的眼神冰冷而玩味。 在这样的气氛中，众人都遵从心的指示，狼狈地避开了对视。 没有见过这个角度的邪王，黄尚好奇地张望，被黄裳一把捂住了眼睛。 “可是邪王前辈当面？” 唯有林一江硬着头皮走上前，抱拳道。 “邪王？呵！裴矩的徒弟，倒是都有几分胆色。” 白衣文士将目光凝注在他身上，语气平和。 “幸好！幸好！”林一江暗松口气。 根据江湖传言，这位邪王石之轩当年魔威滔天，后被“圣僧”了无拼死度化，精神分裂，各走极端。 在他想要杀人时，你喊他邪王，他说你对魔门不尊重，用右手拍死你，你喊他圣王，他说你知道的太多了，用左手拍死你。 当他不想杀人时，你喊他邪王，他说你有骨气，摸摸头，你喊他圣王，他说你懂事理，再摸摸头。 能否活下来，其实不在于自己，而是对方处于一个什么状态中。 如果邪王想要杀人，天底下除非晋阳书院，否则哪里都逃不过。 天可怜见，邪王不知与什么强敌交锋，毁去小半个石龙武场后，心情似乎不错，扬州城不用血流成河了。 但林一江很快发现，白衣文士的注意点不在他身上，目光落在人群中的两个小混混身上。 寇仲和徐子陵。 两人同样小心翼翼。 开玩笑，没看到师父和林大哥都如临大敌，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宇文化及更是低垂着眼睛，装作啥都看不见么？ 在底层混迹的人，最要紧的就是有眼力劲。 现在这位，必然是江湖中最顶尖的高手。 他们心中向往，什么时候能有如此威风，那真是不枉此生了。 但此时，这位大佬就看了过来：“有意思，你们自己绝对练不会，谁教你们的？” 此言一出，众人一怔。 “谁教我们？” 别人的反应还在其次，寇仲徐子陵怔住，下意识看向黄裳，然后觉得不对，赶紧收回目光。 但迟了，那如魔似神的邪王已经看了过去，打量之后，露出奇异之色：“你从哪里来？” 黄裳衣衫轻轻拂扬，将黄尚挡在身后，在那强大的逼视下，仍如一泓清水，波澜不惊：“我从世外而来。” 邪王目光一冷：“妖星？” 黄裳微微摇头：“世外之人，并非全都是妖邪，也分善恶。” 两人的这番对话，落在别的人耳中，有些不明就里，但林一江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妖星！ 黄裳前辈和他的弟子们，居然是妖星！ 世外高人！ 世外！ 敢情还有这样的解释？ 他其实不是没有过怀疑，黄裳月关突然出现在石龙武场，未免巧合。 只是接触时间毕竟太短，再加上这对师徒为人行事十分正派，之前救助贞嫂，也不是施恩图报，毕竟寇仲徐子陵两个小人物，根本不值得施恩，那肯定就是纯粹的心善。 这么正派的人，怎么可能是妖星呢？ 没想到现在对方自己承认了。 这一刻，林一江心情颇为复杂。 理智上，他认为妖星是为恶天下的，但感情上，他又不希望黄裳和月关这对师徒血溅当场。 邪王扬眉：“善恶？依你之意，你们是善，才能悄无声息地出现，而无天象示警？” 这么一说，林一江又想起来了，书院描述妖星时，除了讲他们祸乱世间，挑拨离间，血腥杀戮外，还有划破天穹，自天而降的恐怖天象。 实际上，最后这些才是世人最为忌惮的。 但近来根本就没有类似的天象出现，妖星却进来了，这说明什么？ 上天的默许？ 林一江目光闪动，就听黄裳道：“我不知旁人如何，我来到这里，只想领略不同的风光，见识更高层次的武学，求取心中的道境。” 他的言语中，包含着一种强大的感染力。 在场的众人，有五年如一日追求《长生诀》的石龙，有为权谋抛下了武道修炼的宇文化及，有刚刚步入武学殿堂发愤图强的寇仲和徐子陵。 但无论他们之前怎样，这一刻，都不禁生出悠然神往之心。 林一江更是轻声道：“破碎虚空！” 那是师父描述过的，此世真正的至高之境。 踏出那一步，人不再为这方天地所束缚，可以去往更高的世界，探索更强的道路。 确实如这位黄裳前辈所言。 而邪王也沉默下来，似乎有一丝感同身受？ 是的，处于他这样层次的人物，所追求的已经不局限于这个世界了，而是无限的未来。 就在这时，月关开口道：“前辈可曾想过，破碎虚空后会去哪里？” 邪王目光转移，仿佛这才注意到黄裳身后的这个年轻人般，看着他微微扬眉。 这年轻人在黄裳身后，头发和衣服都有些散乱，从黄裳的胳肢窝下面伸出一个脑袋，目光如水地望着他。 面对白衣邪王不加掩饰的目光，黄尚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三分紧张三分坦然三分自信和一分微不可查的恐惧，正要继续开口。 众人眼睛一亮，赶忙准备细听。 不料这一刻，邪王忽然袖子一拂，一道无形的力场将他和黄裳、月关二人笼罩。 “不是吧？不让我们听？” 对于邪王这种吃独食的行为，包括林一江在内，都有种揍人的冲动。 你让大家一起长长见识会死啊，居然隔绝内外？ 武功高了不起？ 是的，了不起。 这一刻，明明近在咫尺，只能看到三人嘴唇轻轻颤动，听不见半点声音。 不多时，只见邪王忽然袍袖一摆，三人的身影竟然渐渐虚化，只剩下了一片破碎的街道。 剧情人物悚然一惊，只觉得是什么瞬移大法。 玩家和天灾却意识到，这是邪王的幻境。 只是在他们的视线中消失，真人恐怕还留在原地。 听不让听，连看也不让看了？ ………… 感受着身边的无形力场，黄裳神色凝重，把黄尚拦在身后。 而黄尚对邪王的白衣身影则是颇为好奇，忍不住在黄裳背后探头探脑。 邪王目光如炬，低笑一声，对黄尚招手道：“小家伙，过来。” 黄尚忍不住从黄裳身后走出。 正待走过去，却被黄裳死死捏住了手腕。 石之轩轻飘飘地扫了黄裳一眼，没有什么恼怒的意思，仍是神色平和、眉眼含笑地看着黄尚。 “前辈，您有什么问题，在下必然知无不言。”黄尚反手握住了黄裳的手，没有再要走近邪王的意思。 “哦？”石之轩扬眉，轻笑一声，不见他有什么动作，黄尚已是不由自主地到了邪王身边，宽袖一扬，便将黄尚制于掌下。 看起来，就像是黄尚主动投怀一般。 “前辈……”黄尚不敢挣扎，只能露出些许示弱之色。 “嘘……”石之轩抬起黄尚的下巴，细细端详起他的面容。 面对一个喜怒无常而武力惊人的精神病，黄尚两人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有意思。你们……气血交缠。”邪王点评道，又抬起黄尚的手看了看。 他捏着黄尚的两根手指，正是此前被黄裳好生侍弄过的，仿佛在摆弄家养宠物猫的猫爪子。 “让我看看。”邪王轻轻一推，黄尚便倒飞了出去，落进了张开怀抱的黄裳怀里。 “阁下何意？”黄裳的语气仍然是平和如水，只是袍袖鼓动，气势在不断攀升。 但是，即便黄裳已经摸到了三星级的门槛，却仍然远远不是四星级顶峰的邪王的一合之敌。 石之轩仅仅是抬手虚按，黄裳的气场便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压制，连文华之气的流动，都变得无比滞涩。 “就在此前，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黄尚心中悚然一惊，有种被看破秘密的空落。 “这恐怕与阁下无关。”黄裳感觉到了黄尚的震动，安抚地护着他的后脑。 邪王哼笑一声，不置可否，转而吟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此道，恐怕不能包括人道吧。” “你！”即便是以黄裳的养气功夫，也不由得一阵气短。 然而精神病人的心理状态无法揣测，只见石之轩的神色一变，一股阴冷邪异的气质油然而生，眼角含煞地看向黄裳，手一抬，无形气劲飚射而出，黄裳搂着黄尚的左臂蓦然洞穿。 “啊，师父！”黄尚一惊，看向邪王，眼中忍不住带上了几分不满。 在他眼里，只是刚刚与石之轩分离，但是在邪王的角度，则是这个分身已在双龙世界发展建设了二十载有余，不谈心湖之进境，精神分裂的学术研究到了什么程度，也是旁人难以知晓的了。 “小家伙，我的耐心有限。”对着黄尚不善的目光，石之轩露出了邪魅狂狷的笑容。 深吸一口气，黄尚咬着牙去解腰带。 事实上，黄尚是没有什么羞耻心的，在横店打拼的时候，他早早就学会了如何展示自己的身体，也可以说是一位演员的自我修养了。 “小月。”黄裳按住了黄尚的手，不让他脱衣服。 “我没事的师父。”黄尚低声道，将刚刚披上的外袍扯了下来。 “小月！”黄裳喝道，“你听话。” 黄尚扭头，看到石之轩饶有兴味的神情，似乎耐心值尚未告罄，但是正常人却是不能预测其下一步行动的。 他扑进黄裳怀里，含住了黄裳仍待说话的嘴唇。 黄裳浑身一震，缓缓抱住了黄尚仅着单衣的身躯。 在恍如绝望的气氛里，这个吻显得格外温情。 黄尚吮吸着黄裳躲闪的舌头，宛如一只刚刚出生，努力哺乳的小兽。 松开的时候，黄尚的嘴唇艳红如血，眼神缠绵得几乎能滴出蜜来。 “小月……”黄裳不禁有些失神。 黄尚笑了笑，俯身爬到了黄裳胯下，仿佛一只灵巧的小母猫。 他扒开黄裳的裤腰，将熟悉的物事吞进口，只是无论他怎样舔吸，那原本很快便会顶得他无法呼吸的凶器却始终垂头丧气。 “师父……”黄尚有点急了，含混不清地喊人，仰头去看黄裳。 两人目光相触，他看到黄裳眼中的痛意，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是我不好。”黄裳叹息道，怜爱地抚摸黄尚的面颊。 转而目光投向石之轩，黄裳低声道：“所有妖星的来处，都是一个叫做‘主神殿’的地方。他们为‘主神殿’工作，自称‘轮回者’。而像此地一般的文化繁衍之地，被他们称为‘诸天世界’，轮回者便是在主神殿的引导之下，攻打诸天的马前卒……” 即便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黄裳的声音也是不疾不徐。 而邪王的神色，也从狂傲睥睨，逐渐变得平和，目光中透出思索。 黄裳察言观色，捡起地上的衣服，为黄尚披在身上。 果然，石之轩神色不变，视若无睹。 见状，黄裳用完好的右臂搂着黄尚，全程将他揽在怀中。 对于卖主神殿，黄裳是毫不迟疑的，能够有这样光明正大资敌的机会少之又少，黄裳实际上趁机把能说的全部都说了。 包括诸天和主神殿之间的对抗，包括破碎虚空之后的去所，以及……契约人物卡的事情。 直到黄裳语毕，石之轩沉吟不语，并未流露出任何意象。 直到黄裳悉悉索索将黄尚整理齐整，邪王才挥手散去了天魔立场，凝视了黄裳和月关两人一眼，身形一转，便消失不见。 “雨湿轻尘隔院香，玉人初着白衣裳。半含惆怅闲看绣，一朵梨花压象床。” 唯有潇洒的吟诵之声，远远飘来。 这是唐代元稹的诗，显然，邪王又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