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去死

    事情在网络上发酵的比我想象中快。

    老婆回家的时候，我正在厨房做饭。

    听到玄关有鞋子踢踏的声音，我关掉油烟机，脱掉围裙，转身出门。

    时隔半个月不见，老婆变得更漂亮了。

    尽管她脸上是不耐烦的神色，也是曼妙的恼怒。

    你别做了，我吃完饭来的，我老婆冲我招手，我屁颠走过去。

    哦，那你要不要再垫点儿肚子，今天有你爱吃的乌鸡汤炖冬瓜，我看着她，又有点心虚。

    你听不懂人话？我说不饿，你装什么？就我们两个在，你殷勤给谁看？老婆坐在沙发上，拍拍旁边的空位。

    我没坐，等着她下一步指示。

    果然，她即刻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说这上面是婚后我俩的财产分割，房车全归我，她公司股份一半归我，连她娘家的那套婚房也归我，我父母家的东西她一概不要。

    你离不离？老婆直白地说。

    我愣了。

    为了谁，那个穆婷，你净身出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此刻我真的生气了。

    我老婆说，董呈，你违法了，在网络上造谣并大肆传播谣言，给穆婷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不方便，我俩的私事，闹成这样难看，何必呢？这些你还不满意？你有要求可以提，凡事可以商量，我必定满足。

    好吧，我说，这是房子车子的事儿？你以为我是贪你钱才跟结婚的？

    不然呢。老婆冷峻地挑起眼，耷着眼皮往上睨着我，把这么多隐私发到网上，你贪图的不是钱？

    要么你签完离婚协议，把网上的事一一澄清，要么我跟你走法律程序，那你要吃牢饭的。实话说，我真不想撕破脸皮，把这三年的相处，完整画上一个句话，也算是给你我父母一个交代，不好么？

    我说，凭什么？

    老婆眼见我说不通，欲起身，我拦着她不让她走，你今天踏出这个家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我低着头，紧紧抱着她。

    老婆一米六五的身高，加上一双七八厘米高跟鞋，个头堪堪到我肩膀处。

    董呈，你不要固执已见，不要逼我耗尽最后的耐心。

    她推开我，我又死死围上去，像一堵墙，她挣扎不得，缩在我怀中。

    明明是你在逼我，你为了一个外人跟我倔强，我不信这三年你跟我不快乐。

    老婆说，对啊，我就是不快乐，三十年我也没办法骗自己，感情又不是靠时间堆积的。你愿意自欺欺人，我也不拦你。早点离婚对谁都好，你解脱，我也自由。

    这些日子，我过得生不如死，想过好多回自缢。

    每一次要动手的那刻，头脑的那根弦就会狠狠回弹一下，仿佛在提醒我，该死的是破坏我婚姻的第三者，而不是我。

    我父母在刷到新闻的当天就打来电话，说来看看我，我没同意，让他们在法国高高兴兴养老。

    本来不是一件大事，小夫妻闹矛盾而已。我老婆一时兴起，谁家夫妻没吵过几次离婚，我确信有把握处理好。

    我在家等这么久等她回头，等来了她一句句实话，每一句都扎我心。

    老婆决绝的态度，彻底伤透了我的心。

    索性陪我上路好了。

    我压着老婆，她倒在沙发上，退无可退，我们rou贴rou。

    我大力掐着她脖子，她伸手扯我的衣领，想拉开我，我根本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她尖叫着我的名字。

    董呈，你疯了，你个疯子，你有本事杀了我。

    我憋着笑，手上的青筋暴起，她的呼吸突然急促，随着我力度的增加，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董呈，你嫌少是不是，你要多少钱，五百万够不够？

    她的声音越来越嘶哑，挤着嗓子吐出这句话。

    你一点都不懂我。我笑出了声。

    我要的是钱么？

    严语花是个笨蛋。她怎么这么蠢，这种人，除了我，还有谁能看得上。

    我碰了碰她的脸，捏住她的下巴，说，我要你陪我一起死。

    严语花一双狭长的眼，充血的缘故，圆圆地鼓了起来。

    她朝我吐了口唾沫。

    我咧开嘴，笑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