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

    孟芜卿将他的头往后仰了仰，避免冲淋的水混着泡沫流进眼罩的缝隙间，手法轻柔地给他顺着发丝。

    他轻微地动了动手，听到链子摩擦的声音明显，他又停止了动作。

    洗完后她拿了一条毛巾给他包裹着头部，挤了些沐浴露，从他的脖子两侧开始细细地抚摸和揉搓。

    细嫩的双手透过湿润光滑的液体触及他敏感的肌肤，微痒中带着一些难以言喻的酥麻，裴子佑抬起手握住她的两个手腕，链子碰撞着，水波也跟着荡漾。

    他的手铐和脚镣用一个链子连在一起，在他抬手的瞬间，相对冰冷的链子向上被拖动着，从他的大腿边滑过。

    裴子佑默默将身体往后移了移。

    他听见她低笑一声，随即更靠近了些，她发尾上湿润的地方蹭过他左侧起伏的胸膛，最后落到他的腹肌上。

    裴子佑不清楚她是不是也没穿着衣服，本想接着往后退一些，却发现已经没有了退路，浑身不由自主地紧绷着。

    孟芜卿要挣开他的手，他死死地握住不肯松。

    “真的不放开吗？”

    她含着笑意开口问他，视线落在他颈侧往下滑动的泡沫上，白色的泡泡蹭过他胸前粉色的点粒时，他还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你不想洗澡吗？”

    裴子佑不知道自己被绑来了几天，只记得自己身上那件白衬衫就一直没换过，被孟芜卿连续的发问弄得有些动摇，手稍微收得没那么紧了。

    “或者说，”孟芜卿跪在浴缸里，上半身从水里出来一些时带动一些水波推挤到他的腰间，将刚好滑到空气与水面交接处的泡沫卷进水里，“你更喜欢这样牵着我？”

    裴子佑立马像被烫到了一样松开了手，刚开口说了第一个字，发现自己紧张得嗓音已经有了些哑意。

    他只好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可以……自己洗……”

    明明是个正常的要求，却被他说得断续而没有底气，他不由得在心里懊恼。

    孟芜卿答应得很快，快到他不难猜想后面有什么诈在等着他。

    果不其然，她拖长了语调说了声“这样啊”之后，就撑着他的肩膀靠近他的耳边，笑意盈盈地说道：“那我要给你洗……”

    那两个字落到很轻很轻，裴子佑隐约听见后，耳朵上的红晕染到至双颊，有接着往深的趋势。

    他下意识将她推开，听到扑通的水声，他眼罩下的眉头微微皱起。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

    就在裴子佑有点后悔，觉得是不是自己推得太用力了才将她摔了时，孟芜卿起身从水里踏出，留下赤裸的他和一缸还在荡漾着波浪的清水。

    经过她刚刚的那一番胡闹，浴缸里的水已经变得温热，他暴露在空中的上半身也有了些许冷意。

    裴子佑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几乎要伸手将戴在他头上的眼罩取下，听到铃铛随着她靠近而越来越响的清脆声音，他将已经取了一半的眼罩又重新弄好。

    心里只有一个疑问：

    她又要做什么？

    浴缸里的水位慢慢下去，裴子佑抱着双膝缩在浴缸的角落，内心不免有些焦灼。

    她打开了花洒，似乎在调试水温，随后细小密集的水柱打在他的颈侧，带着些冲击力将那上面的泡沫淋干净。

    她再次进到浴缸里，花洒被放在一旁，带来细密汩汩的水声。

    “叮当……叮……”

    铃铛的声音越来越往前逼近。

    裴子佑还感受到了水的热意正在慢慢往上涨着，不自觉地将手里攥着的链子握紧。

    不知道她是不是将铃铛带在身上，她一动作，铃铛就跟着响动。

    推挤的水流和向上升腾的热气紧紧包裹着无措的他，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牢牢掌住。

    也许是因为紧张不安，也许是因为氛围使然，他的心跳快得出奇，脑海里总是会脑补她接近他时的表情和动作。

    她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似乎在查看他的状态，试着去扯了扯他抱在一起的两只手，发现扯不动，不爽地拍了他一下。

    裴子佑不自在地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不过下一刻，她又将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整个人往他的方向靠去。

    他双腿的缝隙间抵上了个冰凉的东西，裴子佑现在确定了她将铃铛戴在了脖子上。

    她的下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重量往他膝盖的一边偏移，像是在歪头打量着他。

    “你不愿意，那只能换你来帮我洗咯……不过不能把这个铃铛弄响哦……”

    少女的话语含着几乎残忍的天真，逼得他面红耳热，无处可躲。

    裴子佑想也没想就拒绝道：

    “不行……”

    她又往那一边膝盖靠了些，手指不安分地轻轻挠着他的膝盖外侧撩拨。

    浴室里的水已经上涨到了他的腰间，他浑身燥热得厉害。

    “我要是自己来的话，可没有那么简单了呢……”

    她抬起了头，铃铛的响声像是将他一掌摁进了水里，溺亡似的窒息感和耳鸣，伴随着胸腔的阵痛，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不选吗？”

    裴子佑的头一直低着，身体更是紧绷得厉害，她使坏地捏了一下他的耳垂，他抖了一下，几乎要将额头靠在了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