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0.没有情敌也还是败犬的meimei

    还要做？漪感到惊讶，方才她还不明白为什么meimei现在这样子——厌恶与她作为恋人的吻，但对于色情的事又趋之若鹜，甚至还病态的不知飧足。

    但她现在好像明白了，应当与这些事有关：

    一个多月前，自己对meimei的恶语相向，还没来得及道歉，使meimei依然自卑（道歉的优先度较低，为meimei对自己的好感度考虑，漪内心底其实期望此事能再被时间再淡化些）；

    濒死时忆起的7岁那件事，也未对同样忘记此事的meimei坦白，meimei仍旧认为得病及父母遇难都是她的错（坦白的优先度也较低，漪害怕自己被meimei厌恶，还是寄希望于时间）；

    以及这一次嫉恨的口不择言，使meimei好不容易鼓起的，与自己相恋的信心破灭了（虽然做好了meimei喜欢自己是因为眼界不开阔的心理建设，但只半天的时间，meimei就与两个女生暧昧，甚至还上手……漪是真的受不了，此事顶多她不再提，但想要她主动道歉，真的做不到）。

    如此，这些情况结合在一起，在meimei看来，自己依旧表达着这样的意思——自己对她，只是碍于父母的嘱托而回护与照顾，别说爱意了，连亲情都没多少，看不起她，将父母的死也归咎于她，觉得她是多余的，甚至是影响自己人生的存在；此外，一切的暧昧也都是误会，自己有时没有及时澄清甚至“欺骗逗弄”，也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而meimei的应对似乎就是：退而求其次，不再奢望精神上的关系，只要维持rou体上的关系就好了。所以才出现这种畸形的，只追求rou欲的行为。

    漪这样认为，可事实上，霖的崩坏远比她想象的严重。

    眼见jiejie不回应自己的提议，沉默以对——霖病态与狂热装饰的“假面”上又出现了裂痕，她慌张无措间，不顾羞耻，开始口不择言。

    “jiejie，还没结束呢……jiejie里面还有一圈敏感点，是膜和里面接触的那一圈……唔嗯，霖会用舌头伸进去，好好服侍的……一圈圈舔，保证jiejie会有被融化的感觉，肯定会非常舒服的，这样不算进入过，又尽可能的深入和舒服，jiejie不想试试吗？”

    眼见jiejie不为所动，霖更惊惶了，只得更换候选的play，祈望jiejie能心动。

    “那舔jiejie的脚好了，从趾间一直，到小腿，再到膝盖，再到大腿，大腿根部……霖会努力的，不会漏过任何一寸……”

    “或者，用霖的胸部吧，也会很舒服的，不一样的那种……”少女期期艾艾道，她眸中再度盈满了泪水，并不是因为羞耻——这种伴生尊严的存在方才她早已丢弃了，而是眼睁睁看着，却无计可施的绝望泪水。

    然而，jiejie的面色反倒变得冷峻了。

    霖又产生了先前的感觉——就是方才她决定抛弃尊严之前，那种位于悬崖边缘，行将坠入无底深渊，而浑身寒毛直竖，冷汗直流的颤栗感。

    是的，毕竟舒服的事不能当饭吃，jiejie总有不想要的时候。这个时候，自己也要有用，看起来不那么讨厌，要能为jiejie做更多的事情。

    念及如此，霖决定于服侍与讨好之外，让渡更多的权利，于是，她给出更多承诺。

    “jiejie不用做家务了，今后都由霖来做，jiejie可以好好休息了。”

    “也不用治疗了，现在霖感觉好多了，不需要了，这样可以省好多钱……”

    “霖再也不用休眠舱了，休眠舱可以卖掉，会有一大笔钱的，还能省下维护费……有了这笔钱，jiejie可以回学院上学了，霖会照顾好自己的……”

    看到jiejie依旧一言不发，神情中甚至掺杂了些许的不耐，霖那破裂的心就先知先觉地继续皲裂开来，她大概已经……有预感了——她明白的，在许多相似的故事里，自己这种情况几乎已经确定了结局。

    为什么呢？究竟为什么会这样？jiejie的两位学姐自己都搞定了，现下也没有直接的情敌，而且明明在前天，jiejie都对自己很好，还主动抚慰了自己。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为什么“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明明没有情敌的呀，自己竟也沦为了平日里，最看不起和嘲笑的败犬？

    霖原本慌乱的眸子里此时更多了些迷茫，但她还是揉捏着自己衣角，期期艾艾地继续叙说。

    “霖不用结婚，不用当妻子，霖可以当情人的，jiejie有了喜欢的人，霖也不会打扰jiejie的，霖可以和她一起服侍jiejie……”

    “不，不止如此……情人也可以不当，霖可以当jiejie的奴隶……”

    “那当jiejie的小狗？汪汪！汪？……”

    霖迷茫的神情，渐渐的，又演变为了无生气的空洞，只是一味地继续许诺。

    “jiejie喜欢孩子吗？只要想要，霖愿意为jiejie生孩子，生几个都可以（注1）……jiejie和喜欢的人不想生的话，霖代孕也可以……费用霖会想办法的，放心，jiejie不用负责的。”

    最后，连眸中的空洞都开始崩坏，流露出那最后一丝回光返照式的病态神采。

    “对了！霖还可以赚钱！可以做主播！可以做网红！还可以陪别人！jiejie放心，霖只会陪女人，会有钱的！会有很多很多钱的！”

    “霖还可以……”

    可这次还没等她说完，她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光，脸蛋火辣辣的疼——霖倒不在意这个，反正没有后脑疼，心底的委屈也只是昙花一现而已，反正自己如今也没有尊严了。

    只是，jiejie哭了呀。这件事霖即使坏掉了，也无法不在意。见到眼前的情景，她的身体瞬间冰冷下去，仿佛没顶于冰海；心脏像被紧紧攥住一点点用锯刀绞碎，那是窒息兼钻心的绞痛；至于脑袋，被悲愤，沮丧，愧疚……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瞬间一齐涌入，仿佛都要炸开了；免疫异常病也趁机发难，咽部与声带的过敏性水肿也立即复发了，迅速僵硬发麻且紧缩起来，呼吸愈加困难自不必说，失声也是当然。

    好痛，会痛死，几乎无法呼吸，还说不出话，这种感觉，霖这辈子都只想体验一次，再也不想体验了，比起这种体验，前面那些心理或是生理上的疼痛，都不值一提。

    如果是别人，任何坏人经受这种痛苦，霖都会觉得罪不至此，但因为是她自己，所以她觉得活该。

    毕竟，jiejie面前只有自己……

    是自己弄哭的jiejie……

    从小到大，从未见过jiejie哭泣，爸爸mama去世，jiejie也未哭过，只是辛劳地忙碌于处理后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自己真是有够垃圾的，把jiejie都弄哭了，也不知道原因……

    爸爸说的对，女孩子好难懂；mama也说得对，自己确实比较笨，不擅长应对女孩子，如果重来一次，自己还是早点嫁给比较直来直去的男孩子，给jiejie省点负担比较好。

    自己不是想保护jiejie的么？虽然jiejie比自己厉害那么多，但一直都莫名觉得，jiejie其实比自己更孤独，更脆弱，更需要爱……

    结果呢，说是想保护她，却成为了第一个，也可能是唯一一个弄哭她的人……

    那么，自己对于jiejie，才是最坏的那个，根本保护不了她。没救了，没有任何理由了，虽然心的角落里还是潜藏着一缕贪婪而又顽强的不甘，但此时此刻，霖更多感到的其实是释然。

    这就像一根一直吊着沉重的货箱，紧绷到极限的绳索，忽然卸掉载重后，那种全然的，松弛的空虚感。

    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拭去jiejie脸上的泪水，一点一滴都不放过，又有些没大没小地摸了摸jiejie的头。因为无法说话，于是向对方做了一个表示再见的手语，最后退后两步，面对jiejie，于昏暗中，双手拇指，食指搭成心型，贴于自己左胸部。

    嘛，也不知道jiejie看不看得懂最后这个手语，不过无所谓了。霖离开剧院，来到正厅门外，此刻那种松弛的空虚感达到最大，加上窒息的感觉，甚至让她有了种要漂浮离地的错觉。

    与1个小时前的熙熙攘攘不大一样，此刻这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有些奇怪。不过霖没心思关注这些，毕竟即使是现在看起来了无牵挂的她，也还负有责任与契约啊。因为疾病发作，死神再次盯上了她，她不得不争分夺秒地准备提前履约，想必对方也不会介意——虽然不久前还央求对方来着，希冀再给自己多一些时间，好捱到圣婚终末仪礼的那一天。

    霖努力呼吸，避免气管因水肿而完全闭合，同时迅速找了个偏远些的盥洗室，确定空无一人后，从里面反锁了门。怎么画的来着？因为能够呼吸的空气稀少，思考更加困难的她先是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一会才露出恍然的神情。

    霖伸出双手，十指都已经结了干涸的血痂，又都要弄开吗？

    还好，此时此刻，洗手台的镜子提示了她——几缕长短不一的血迹，正从她耳际鬓角流下，将附近雪色的发丝也染得一片鲜红，似乎是之前后脑撞的那一下，把血管撞破了。霖了然之余，又有些开心，省了好多事，自己必须尽可能节约氧气和时间。她用手指涂抹了这些血，开始在洁白的瓷面地板上勾画出一个邪异的法阵——大环上嵌有五个小环，正是先前她画过的，那个与邪神“血rou之女”交流的法阵。

    必须尽快取得联系，霖心想着，获得“别人”的好处，一定要按许诺回报，说过的话，一定要算数——虽然她很弱小很胆怯很没用，但唯独这个，是她从小到大，永恒不变的坚持，即便许诺的对方非人也不例外。

    可天不遂人愿，刚画到一半，霖就感觉到僵硬与麻木感自咽喉部位迅速扩散到了全身，所有裸露的皮肤都浮现出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完了，这次好严重，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剧烈的全身急性过敏，偏偏不早一天，那样自己和jiejie不会有今天的经历；也不晚一天，自己能把契约履行完整。霖心中哀叹一声，她涂画血法阵的手指也麻木与迟钝起来，又勉力画了两笔，她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僵硬麻木地蜷缩在一起，侧身倒在了地上。

    呼吸越来越困难了，不过身体几乎已经动不了，氧气消耗不高，反倒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所以一时半会还好。幸好还能眨眼，不然眼睛干涩会难受死去，霖意识模糊地想着——倒地的她一直侧躺，看着被自己反锁上的盥洗室门，希望有奇迹发生，嘛，能不能有人能帮她把这法阵画完啊。

    自己祈盼着怎样的奇迹呢？jiejie？那还是算了吧，如果可以，霖希望自己的终末能离jiejie越远越好，最好jiejie永远也见不到，毕竟现在这样子在灯光下肯定和好看没有关系，jiejie也可能会伤心，为爸爸mama的嘱托而自责。

    “大苍蝇”和“刺猬小姐”？那也算了，欠了她们好多，而且还卑鄙地利用她们对自己的偏爱，在她们与jiejie间作梗，明明对于她们而言，自己不是好人。

    哪位路人小姐？算了？不会被捡尸然后囚禁吧？

    粉发“学妹”？这个可以有，其实霖很想看看“学妹”画的，关于自己缺失的学园生涯，不知道她是不是还画了更多的画？在那些画中，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有什么快乐？经历了什么痛苦？交了多少朋友？

    当然，最可能的还是，没有人来。

    霖胡思乱想着，她的目光渐渐黯淡，瞳孔逐渐散大，开始出现幻觉……

    她仿佛看到，反锁好的盥洗室门，内侧把手诡异地自行转动打开了。

    甚么鬼故事？怕是要飘个女鬼进来吧，然后把自己也变成女鬼，和这女鬼一起吓人？——霖完全没有走马灯，她觉得自己这潦草而搞笑的一生，不回顾也罢，她濒死前的全部心力，都用在这莫名奇妙的腹诽上了。

    然后门被打开，施施然走进来的，是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人”。

    喔，虽然不是鬼，但也不是人呐，这谁猜得到？

    ************

    注1：本文设定中女女生子技术已经突破，但要一大笔钱，及较长的准备时间。旁系血亲间的生殖技术上也已突破（可以进行价格高昂的生殖因子定向组合，以及基因层面上的排畸，但仅限旁系血亲，只用于宗教圣婚方面的需求或者绝症治愈方面的需求，因为伦理问题也不对常人开放）。综上所述，姐妹生子是可能的，不过要许多钱，还要运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