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哟,我不在,殿下还会睹物思人呢?”

    范闲进到李承泽房间,就看见自己那件被李承泽写满字的白衣安安静静躺在李承泽床头。

    他用肩膀撞一下李承泽,语气满含揶揄。

    “今晚留下来?”

    不理会他的调侃,李承泽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一下范闲的腰带,而后手指下移,勾住范闲的小拇指,带着他往床边去。

    范闲反手扣住李承泽的手腕,将人拉回自己怀中。

    “殿下,是臣想的那个意思吗?”

    “嗯?”

    李承泽挑眉,手指再次扣上范闲的腰带。

    范闲松了手,任由李承泽勾着自己的腰带拉自己往床边走。

    李承泽后退几步,跌坐在床榻间。

    范闲挤在他双腿之间,单手抬起他的下巴,弯腰吻上他的薄唇。

    范闲吻的强势,仿佛要把这几天对他的思念通过这个吻诉说给他。

    李承泽呼吸被他掠夺,勉强挣扎着抬头喘息,还未来得及缓口气,就被范闲扣着后脑勺吻了上来。

    范闲的手将要解开李承泽腰带的时候,李承泽才轻笑一声,一把拍开他的手。

    “拿着回家睹物思人去吧!”

    李承泽拿起床头范闲的那身白衣,劈头盖脸摔在范闲脑袋上。

    “李承泽你!”

    范闲脸色铁青,气的手指着李承泽,半晌无言。

    “必安,送客!”

    李承泽歪在床边,坏笑着对他单眨一下左眼。

    他这副狡猾的狐狸模样,范闲真的是又爱又恨。

    得,谁让自己嘴贱呢。

    睹物思人就睹物思人吧。

    才不是因为打不过谢必安被丢出来了呢。

    范闲从苍山回来,赏菊大会也被提上了日程。

    只是春闱已至,庆帝也只好把赏菊大会安排在春闱之后。

    李承泽虽被禁足,仍写奏折推举范闲做主考官,此举也算是遂了庆帝的意。

    是以,任范闲为主考官的旨意一下,范府的门槛都要被人给踏破了。

    各类奇珍异宝,也是一箱接一箱堆在范府的庭院里。

    “打上封条,送进监察院库房里去。”

    范闲看都不看一眼,就叫王启年和高达给贴上封条抬走。

    “哗啦!”

    一个箱子没封好,里面的金银珠宝滚落满地。

    王启年看着满地的真金白银,眼睛都直了。

    这么多,要是少了一两件的,应该不打紧吧?

    范闲却被一条软链吸引了视线。

    他弯腰捡起软链,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条银质腰链。

    腰链上一只蓝色点漆蝴蝶栩栩如生,红玛瑙和翡翠石点缀其间,显得整条腰链纯情又色气。

    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李承泽的细腰,李承泽皮肤白,要是把这条腰链套在他那把细腰上……那这只蝴蝶会不会随着自己顶撞的力度翩跹欲飞?

    范闲喉结滚动,捏着腰链的手青筋暴起,他重重闭眼,强迫自己回神。

    “大人,这个……”

    王启年试探性伸手,要拿走范闲手中的腰链。

    “这个我留下了。”

    范闲手腕翻转,一把将腰链收进怀中贴身放好。

    “大人,监守自盗,不太好吧?”

    “这种赃物,本官得亲自呈给殿下。”

    “二皇子?”

    范闲倒是有些意外,自己只说是殿下,可没说是哪位殿下啊。

    “大人,二皇子手段狠辣,您确定要选他?”

    “无妨,他说只有我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他心机深沉,难保他以后不会过河拆桥……”

    “可是他说他只在乎我。”

    王启年觉得自己也没有再劝下去的必要了,自家大人已经中了一种名为二皇子的迷魂药了,这谁还叫的醒他?

    说曹cao曹cao到,李承泽拐过回廊走过来的时候,王启年看见自家大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李承泽禁足在府中不出世,范闲这几晚翻墙又总是被谢必安丢出来,算下来,得有四五天都没见到李承泽了。

    “殿下怎么来了?”

    “来看看小范大人有没有睹物思人。”

    “殿下还是这么记仇。”

    范闲毫不避讳,上前揽着李承泽的肩膀,把人带到自己房间里。

    李承泽被安置在软榻上坐下,范闲蹲坐在李承泽腿边,脑袋一歪,枕在李承泽腿上。

    “小范大人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新晋权贵啊,怎么做出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来?”

    “殿下这几天避而不见,实在叫人伤心。”

    “不是给了你衣服,让你睹物思人吗?”

    “李承泽你过不去了是吧?”

    范闲一骨碌爬起来,单膝跪在李承泽面前,伸手就要去拉他的衣领。

    李承泽迎合他的动作,主动低下头靠近,吻上范闲的唇。

    一吻结束,范闲憋的一口气也散了个干干净净。

    “李承泽你真的很会欲擒故纵,每次都这样,给我一颗甜枣,再顺带送我一个巴掌,我捂着脸喊疼的时候,心底又忍不住期待,下次你会给我什么?蜜糖还是砒霜?”

    “你喜欢吗?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喜欢吗?”

    “喜欢。”

    范闲闭眼,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李承泽勾唇一笑,低头吻在他鼻尖的小痣上。

    范闲啊,一身谋臣骨,偏生观音相,骨子里和自己一样满怀算计,面上却永远是一副正人君子、光风霁月的模样。

    引诱月亮坠泥潭,传出去也不失为一桩佳话。

    李承泽顺了范闲的毛,才道出来意。

    “被禁足的这段时间,我在朝中的势力被太子除去不少,此次春闱,得好好培养一批。”

    “无数学子十年寒窗,为的就是鱼跃龙门,而春闱的意义,就在于给所有人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不能让这唯一的一次机会,都变得不公平。”

    李承泽倒是顺着他的话认真思索起来:“我朝积弊已久,朝中各自为营,世家盘踞,寒门子弟若要求个机会,怕是难如登天。”

    “那我更要给他们一个公平考试的机会,资本是永远胜不过才华的。”

    范闲话锋一转,又提到了范无救。

    “听说范无救也想参加春闱?”

    “他从小立志做个文人,参加春闱是他的夙愿。”

    “殿下是来给他走后门的?”

    “可以吗?”

    “殿下开口,自然可以。”

    “可是小范大人刚刚还说,要给所有考生一个公平考试的机会呢。”

    “殿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