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温柔的恋心

    萩原研二在这天早上六点多的时候醒过来。

    他没有自己的同期那两位公安警察那么久经锻炼，醒过来之后也没本事继续维持着原来的动作就这样僵在那里，所以他轻手轻脚地换了个姿势，倒是也没有吵醒柚木晃生。

    然后他伸出一只手臂，把床头柜的手机摸过来。

    因为“笼中鸟”这张场景卡的描述听起来有些恶意，所以他和诸伏景光、降谷零约定好早上醒来之后会先通过这边沟通一下。

    降谷没给他留言，诸伏景光有一条讯息。

    ——这张卡还没有结束。情况还不错。我下午过来。

    萩原研二放松地微笑起来。

    他把手机放回去，重新拥抱住身前的柚木晃生。背对着他蜷缩起来的柚木睡着时看起来又无辜又甜美，萩原研二一边觉得如果这样的时间能再久一点就好了，一边又觉得……

    ——如果第一个遇到小柚木的是我就好了。

    ——想要得到交往的权力，想要能每天都陪在他身边……想要亲昵地和他拥抱接吻，并以恋人的身份陪在他身边。

    男性每天早上都会有的反应提醒着他自己的感受。萩原闭上眼睛，想起自己第一张场景卡结束后来拜访柚木宅，并得到许可在这里抱柚木晃生时的经历。

    那张带着羞怯的漂亮的面容，那双被生理性的泪水充盈得湿润而明亮的眼睛，柚木晃生在被cao进去时发出的那样好听的声音——啊，不能再这样想了，应该要平静下来才对……不过如果能哄小柚木醒过来之后帮帮他就好了。

    他于是开始回忆最近工作里遇到的事情。

    爆炸物、犯人、隔壁搜查一课递过来的信息……他漫无边际地联想着，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才感觉到怀里的身体有了动静。

    柚木晃生发出一声梦呓似的、细弱的声音。

    他的睫毛轻轻颤抖，睁开眼睛时眼神还有些涣散。

    “小柚木？”

    “……啊，研二君。”柚木翻了个身，看到和自己面对面的萩原研二。

    而萩原研二稍微有些吃惊。

    入睡前，柚木晃生倒是说过他在梦境中的身体状况会被复写过来……不过他亲眼见证面前的柚木晃生被一键刷新的样子，确实还蛮神奇的。

    正常人可能会吓一跳，但被奇迹真正拯救了性命的萩原研二只觉得这真是很厉害的超自然。

    睡衣凭空出现在了床头柜上，而柚木的身体变得赤裸。萩原搭在柚木腰上的手摸到了柔软的皮肤，这几乎让已经硬着的他心猿意马。

    而他和柚木晃生面对面。

    脸这样接近，两双眼睛对视，而湿润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柚木的腿稍微动了一下，然后他察觉到身前有什么隔着布料的、硬起来的东西。

    “……”

    萩原有点紧张地咳嗽了一声：“唔，这个属于男性正常生理现象——”

    柚木打断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环抱住面前萩原的身体，把他们的距离再度拉近。

    硬起来的性器隔着布料触碰到他的大腿根部，而柚木的嘴唇有些颤抖地贴上萩原。

    唇舌交缠，萩原的呼吸灼热而湿润。柚木能感觉到贴在他腰上的手顺着光裸的臀部下滑，然后轻易地往被撑开的xue口里探入手指。

    “……昨天晚上在场景卡里，”柚木有些忐忑地挣脱开这个亲吻，小声坦白，“因为……我的需要，景光君——嗯……”

    “里面有小诸伏射进去的东西？”萩原的指尖轻易地深入，并触摸到了在肠xue内几乎有些半凝固干结起来的东西。

    “如果研二君很介意。”柚木安静地回答，“可以先让我去浴室清洗掉。”

    “……说完全不吃醋是假的。”萩原研二亲了亲他的嘴唇，“但比起这个来，我更高兴的是小柚木会主动地亲上来。”

    他弯起眼睛，然后主动地把自己的裤子脱掉：“小柚木……想要什么样的姿势？”

    ＊

    柚木趴在床上。

    他的两条腿被分开，而脱掉了睡裤的萩原研二压在他的背后。

    硬起的性器轻松地捅开了被插了一晚上的后xue。柚木的身体特质确保他的玩家在和他zuoai时一定会有最美妙的体验……现在也不例外。

    褶皱被缓慢地熨烫平整。宛如过于紧窄的rou套子一样的肠道紧紧地吮吸着外来的侵入者。

    他的两只手都被萩原紧紧地扣住，而沉静温柔的声音带着呼气从耳侧响起：“嗯，小柚木……很厉害哦。这样喜欢被yinjing插进来的感觉吗？”

    柚木侧着脸，有些艰难地喘息着。

    回到现实之后，场景卡中的影响对他就淡去了，但前一天晚上被cao开、又被一直插在里面睡过去，他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身体里面空荡荡的、居然也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所以他在察觉到萩原硬了之后就主动亲了上去。

    ……两个人都会很舒服。

    ——而且，研二君……不会觉得我这样很yin乱。

    熟悉的快感在如潮水一般涌来，柚木颤抖着呻吟回答：“……是、喜欢研二君——”

    ——再一次插进来的深度，几乎让他觉得自己要从下方到上方地被完全剖开。

    节奏变快，柔软的肠rou被用力地摩擦，敏感的位置被好好地照顾到，柚木窒息着在萩原身下达到高潮。

    “我也是哦。”萩原在几乎痉挛了的柚木晃生耳边轻声回答，“很难想象有一天自己会喜欢上同性别的人……但小柚木对我来说是特别的。我超喜欢小柚木哦。”

    ＊

    和萩原研二相处的感觉总是很轻松愉快。

    早餐过后，萩原兴致勃勃地好奇问起了柚木原来的世界的事情。

    他指的不是高维世界，而是柚木晃生本身自己理解中的过去。

    零散的信息其实他大多知道一些，但他确实也还更想从柚木口中再听到一些更细节的信息。

    分心三用、一边在通过摄像头和机械手确认自己的小白鼠情况、一边在照料温室里的植物的柚木晃生：“……我以前的事情，其实又贫乏又没有意义。”

    “诶。”萩原摇头，“怎么会呢？”

    他紫色的瞳孔里透露出认真来：“小柚木身上的每一件事，对我来说都超有意义的。”

    “而且……很不公平哦。”他拖长了声音，“小柚木通过场景卡虚拟记忆了解我们了，我却只知道一点小柚木现在的事情。”

    “也让研二酱更了解你一点嘛。”他笑眯眯地抓住柚木晃生的手指摇了摇。

    柚木晃生“唔”了一声。

    他有点不自在地回答：“我也不了解景光君和阵平君……而且那些只是数据而已。”

    “但小柚木自己说过，至少记忆是正常地模拟生成的，你们就像是生活在数据世界一样，只是后来才被提取出来——”萩原弯起眼睛，“也就是说，那段过去的经历，对小柚木而言就是真实的。”

    “如果小柚木觉得它很糟糕、不想分享出来，那我没有意见。”他亲昵地把柚木拉到怀里，“但、这就是小柚木自己的东西，对来说是全然真实的哦？”

    柚木在他的怀里动了动，然后有些挫败地低下头。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以这句话小声开头。

    ＊

    “我父母是在我什么都记不住的时候就离婚的。”他平淡地说，“原因是双双出轨。法律规定像我这样的小孩在十二岁之前需要由父母轮流抚养，然后在十二岁后自己决定想要跟随谁。”

    这条法律和这个世界的有差别，萩原稍微有些吃惊。

    “是为了让孩子自己能做选择吗？”他问，“但如果是这样的话……父母双方都不喜欢这个孩子，岂不是——”

    “如果十二岁后小孩自己无法决定，那么会判定由经济实力更强的一方负责，当然，双方需要共同负担抚养所需要的费用。”

    “我……总之最开始是跟在母亲身边的。”柚木说，“她当时请的是保姆，我印象不深，只记得保姆偷了家里什么东西被抓住之后换了保姆机器人。”

    “啊，对哦，小柚木那边的世界设定上会先进一点。”

    “但是十五岁以下未成年人以保姆机器人陪伴违法。”柚木说，“我查出来社交恐惧症的时候她去交了一大笔罚金……那个时候我连她也害怕，因为其实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感觉很陌生。”

    “然后我就被接到父亲那边了。”他回忆，“第二个保姆很快爬上了他的床……然后换了第三个。我当时好像已经八岁多了，记忆稍微深一点……她人很好，会给我念书、陪我一起看电视什么的。游戏也是她教我玩的……但她后来家里出了事情就辞职了，走之前给了我一个拥抱。”

    柚木晃生对这一点印象深刻。

    萩原忍不住把自己的手臂收紧了一点。他低头亲了亲柚木的头发：“很辛苦啊。”

    柚木有点困惑地摇摇头。

    “我当时没什么感觉，后来想起来的时候才慢慢意识到一点。总之之后我还是被判给了父亲这边……平时我们也不怎么见面。我父母其实都很有钱。确定我的抚养权归父亲这边后，负责关注我情况的变成了家庭助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哦。她好像后来也变成了我父亲的情人。”

    萩原研二：“……”

    柚木自嘲：“这方面我好像和他也差距不大。”

    萩原研二：“……小柚木的性格明明和那个人南辕北辙吧——会在得知自己和不止一个人发生关系之后露出那种表情。”

    “但实际上也没有差别。”柚木轻声说，“最终的结果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最开始不能说是自愿的……但我现在确实既喜欢研二君、也对阵平君抱有好感。如果景光君和零君晚上来拜访我，我会愿意让他们留宿。甚至……我理智上知道高明先生如果选择放弃我才对，但我会低劣地主动请求他抱我、希望他能因为我的身体而选择继续留在我身边——”

    他的声音发起抖来。

    “研二君如果有一天决定和我分手——”

    萩原亲了上来。

    他没让柚木说完想说的话，温柔地撬开柚木的嘴唇，把舌头抵进去，然后纠缠住柚木口腔中的那块软rou。

    他拥抱住的身体逐渐发软，像是要化成一滩水那样软软地靠在他的臂弯上。萩原稍微用了一点力气，把柚木抱到自己的腿上。

    直到柚木晃生无法自控地从喉咙里发出轻软的哼鸣声，他才放开柚木，然后又再亲上去，这次只是简单地啄吻。

    “至少不要在研二酱还在追求你的时候这么说啊。”萩原几乎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这样说，“说什么分手……连交往都还没开始哦。”

    柚木眨眨眼。

    他的眼睛有点湿润。在接吻的时候他总会控制不住自己。明明也经历了很多次，知道要在这个时候用鼻子呼吸，但是嘴唇贴上来的时候，他总是没有很多的理智来……维持自己的呼吸。

    于是被亲得有点缺氧，眼睛里就会变得这样带点湿润。

    潜意识告诉他好像有什么不太合适，但他控制不住地揪住了萩原的衣服下摆。

    “……那，要交往吗？”他小声说。

    ＊

    不应该这么说的。

    萩原研二也知道他还和别人保持着关系。早上之前他身体里甚至还残留着诸伏景光留在里面的东西。还有松田阵平、降谷零和诸伏高明。

    ……还有什么隐约的东西提醒他不应该这么说。

    ——但，和研二君交往会很愉快……会感觉很好吧。

    ——研二君也这样想，所以才会带着抱怨的语气这么说。

    ——可以依赖他吗？可以……做这样近乎背叛的行为吗？

    他在脱口而出之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赶紧摇头：“不是、我什么都没说——”

    但萩原又亲了上来。

    这次他的脸被托了起来，萩原低声说了一句“闭上眼睛”，然后他们接吻。

    细腻而温柔的亲吻，嘴唇柔软地贴合在一起，而柚木感觉自己的齿缝和上颚被全数扫过。

    “我非常非常高兴小柚木会这么问我。”萩原在放开柚木的嘴唇后又把他拥抱进怀里，“我也超想答应下来的——但，我做不到。”

    他捏了捏柚木的脸颊：“不是说因为介意你和小阵平他们的关系的事情。”

    他看到柚木无意识放松了一点的表情，有些无奈地微笑：“小柚木在面对我的时候记不住……但有一名‘玩家’，没有和我加过好友。小诸伏和小降谷都提过——小柚木已经有恋人了。”

    他叹气：“虽然真的很想不管不顾把小柚木抢过来——小柚木是因为足够喜欢我，才会这样主动提出这件事，不是吗？我对小柚木来说会是很合适的恋人……因为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才会这样说吧？但未来如果有一天遇到，小柚木会很为难的。”

    柚木晃生呆了一片刻。

    “……啊，”他轻声说。“我忘掉还有这种可能了。”

    萩原轻轻抚摸他的脊背：“没关系哦。小柚木会这样说，就是因为……如果单身的情况下，小柚木会想要和我交往，不是吗？这对我来说是非常棒的事情。”

    他又亲了一下柚木晃生：“小柚木现在对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柚木小声回答：“……是57。”

    从昨天晚上的陪伴，到今天早上的一切。

    很难想象他会这样迅速地迷恋上一个人，但萩原研二仿佛能洞察他的心神一样，轻易地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痕迹。

    ——想和他成为更亲密的关系、想要被像是恋人那样对待，想要……更频繁的见面、更频繁的接触。

    ……如果和他在一起，会很快乐吧？

    那一瞬间的想法来得这样凶猛，让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

    萩原捏了捏柚木的脸颊。

    “我非常高兴哦。”他轻快地说，“毕竟……我虽然不太会量化自己的感情，但如果满分是100分，我现在喜欢小柚木的心情至少有90分。”

    对于柚木晃生而言，数字化的信息或许更能让他理解。

    “所以，我超喜欢小柚木的，就是这个意思。”萩原弯起眼睛，抬起柚木晃生的手，亲了亲他的手背，“我希望小柚木能开心、希望你不要为难……也绝对不想主动和你分开。”

    柚木晃生：“……”

    ＊

    他……某种程度上，理解爱情、又不那么理解。

    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但恋人之间的寻常的相处放在他身上是不成立的。他被困在自己的孤岛上，无法离开。

    因为性而开启了感情的柚木晃生，在这种时候，也只能想到唯一的表达方式。

    “研二君……想抱我吗？”他问。

    “小柚木想做吗？”

    柚木：“我记得……上次阵平君有发邮件说过他另外抽过场景卡并转让给你了。”

    萩原：“啊，是有这回事。不过那张卡片是道具类型的……我更想等到小柚木的好感度足够接受我在现实中这么做，再——”

    “现在……够了。”柚木的脸颊泛红，“研二君……要试试吗？”

    萩原稍微有些惊讶地眨眨眼。

    “唔，小柚木如果觉得可以，我……咳，出门去买一点东西回来？”

    然后他回忆了一下那张场景卡的描述。

    “那里面提到的地下室是什么？”

    “不需要去。”柚木抓住他的手腕。

    他的声音因为羞耻而放轻：“如果我没猜错……那里可以直接——模拟出……”

    他从萩原腿上站起来的时候脚软了一下，然后带着萩原去了自己从没带他去过的地下二层。

    先把萩原研二的个人信息录入拟真室，柚木晃生小声说：“如果你选择在这里激活那张场景卡——”

    萩原研二试了试。

    下一秒钟，他的手机应用上跳出一条提示。

    “是否选择于拟真室启动场景卡模拟功能？”

    萩原选择了“是”。

    然后下一秒，拟真室闪烁起了光，被扩充过的空间在几秒钟之内变成了和柚木晃生的卧室一模一样的空间，但房间内多了许多其他的东西。

    落地的镜子、柚木前一天晚上才在另一张场景卡中见到过的木马、挂在墙上的手铐和鞭子、随意堆放在柜子上的各种性玩具……

    其中有一些，萩原研二也是之前因为松田抽到的场景卡感到好奇而搜索才知道它们的存在。

    “小柚木确定吗？”萩原握着柚木晃生的手，做着最后的确认，“可以接受我……尝试把那些用在你身上？”

    ——这张卡绝对属于松田阵平的癖好。但萩原必须承认，他幻想了一下脱掉衣服之后的柚木晃生戴着耳朵和尾巴的样子，好像确实也……很诱人。

    柚木晃生垂下头。他的耳朵发红，声音几不可闻。

    “……是。研二君。请……尽情地在我身上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