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二十七)
好女怕缠郎,再烈的性子也受不了萧冬软磨硬泡! 来的路上邹宁已经下定决心,将人送到地方就走,绝不和他费话,结果又被扣在车里切磋棋艺,确切说,是教授棋艺。 邹宁不是个好学生,但萧冬是个非常负责的“好”老师,不厌其烦,循循善诱。 他又是非常狡猾的猎手,一旦她能举一反三,渐入佳境,便撕破伪善的面孔,步步为营,诱敌深入,在你来我往中,下一盘酣畅淋漓的大棋。 粗浅相间的呼吸,打破夜的静谧,邹宁在一阵战栗中攀上高峰,却不是因为冷! 再一次拒绝上楼的邀请,邹宁又一个人开车原路返回,进门时已过十点。 邹文彪还在看电视,见她面色绯红地回来,刚要开口,邹宁主动解释,说萧冬喝醉了,她帮着收拾好才回来。邹文彪不疑有他,这符合她热血的本性。 但他怀疑萧冬对他宝贝女儿一见钟情了! 自从在他家见过一面,就时不时来家里下棋,还每次都不空手,他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他现在比谁都贫。他选女婿,选得是人品,虽然他看着不缺钱,如果女儿也有意思,那就劝他找个稳定工作,女儿到底有没有意思呢? 他直接问邹宁:“你觉得萧二怎么样?” 邹宁吓一跳,然后装糊涂:“不知道,没和他下过棋。” 她发现她突然变得虚伪了! 昨天晚上还在车里下了一盘。 邹文彪却觉得丫头不开窍,所以快23了,还没谈过男朋友。 全当让她实践一下也好,对萧冬明晃晃的意图也浑做不知,有时还给制造点儿机会。 周末主动邀萧冬来家下棋,在棋局上话起家常,问人家几口人,父母是做什么的,他将来想做什么。 萧冬说父母双亡,只有一个jiejie,做点儿小买卖,他想先成家,再立业。 哦,原来是卖东西的。 望着那张坦坦荡荡又英气逼人的脸,邹文彪妥协了,行吧!上班不是唯一出路,自己做点儿小生意也挺好。 他想看邹宁的反应,就见她气势汹汹冲过来,指着桌边那箱飞天茅台对萧冬吼:“和你说多少次了,别勾他喝酒,本来就有瘾,再喝就……” “是我勾他喝的,你少诬赖人家。”邹文彪打断她,突然有点儿英勇护婿的感觉。 萧冬瞬间戏精上身,低着眉顺着眼,一副忍气吞声的表情。 “我就是想着,只要喝了心情好,少喝点儿也没啥……” 反正他受的“委屈”,都会变本加厉捞回来。 邹宁要被他的惺惺作态恶心吐了! “反正今晚我没空,喝多了你自己叫代驾。” 她不想给他报复的机会,习惯一旦养成,戒掉就难了! 总归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已经越来越接受今朝有酒今朝醉,享受过程最轻松。 上次折腾得狠了,萧冬今天不敢放肆,先把未来岳父哄高兴再说,晚上规规矩矩叫了代驾回去,车里冷丁坐个虬髯大汉,还真不太习惯! …… 接到陶欣然和陈驰的结婚请柬,邹宁一点儿也不意外,但凡两个人没完没了地扛,还乐此不疲,就是在调情了。 婚礼订在五一,可谓闪婚。 周末,陶欣然让邹宁陪她去取婚纱,婚纱修改了一次,陈驰在外地出差,陶欣然觉得一个人去取婚纱太凄凉,邹宁不那么认为,也还是陪她去了。 也刚巧这周没人来801下棋。 取了婚纱,陶欣然要请邹宁吃饭,路过一家高端婚纱定制店时,陶欣然说只婚礼时穿那么一次,谁会花那个冤枉钱去定制啊! 邹宁扫了一眼,是云州知名的婚纱定制店,即便她这个时尚绝缘体,也早有耳闻。 “嘿,快点儿快点儿,快看是谁?”陶欣然头贴在橱窗上,兴奋地对邹宁招手。 邹宁意态阑珊,过了清明,气温明显升高,她又热又渴,真想找个地方歇会儿。 但很快她就凉快了,透心凉。 透过明亮的橱窗,邹宁看到里面的男人,虽然是侧面,也足够耀眼,设计人员正拿着皮尺给他量腰围,脸颊微微泛着红,身边的美人,正是那次在专梯门口看到的,被陶欣然误传为总监秘书的女人。 邹宁不热也不渴了,所有感官都集中在那人身上,挺拔,淡然,贵气袭人,是她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她早就有这个觉悟的,也做好心里建设,但为什么还这么难受! 再不愿多停留一秒,怕被他发现,但很快又为自己的这种担忧感到可笑,他正和他的新娘试礼服,除了眼前人,还能看到什么? 陶欣然比自己试婚纱还兴奋,一路上只顾喋喋不休,并没注意到身边郁郁寡欢的人。 天哪!小老板的新娘更新率也太高效了,投毒事件才过去几天,男人果然薄情,长得帅又有钱的男人,更薄情! 好在陈驰一般帅,不算富,但对她惟命是从,不穿定制婚纱也一样幸福! 在餐厅门口告别,各回各家,邹宁甚至想不起刚刚吃了什么,坐在出租车里,望着窗外的车流人潮。正午的阳光给所有事物镀上一层金边,却把阴影投进她心底,强行拨开那团阴云,她想看清令自己难受的本质,既然是注定的结局,有什么可震惊的,一定是因为太突然,她的情绪还停留在昨天的棋局中,所以才会觉得难受吧,一定是的! 邹文彪睡醒午觉,伸着懒腰从房里出来,见邹宁又要出门:“大下午的又去哪儿?萧二要过来。” 躲得就是他,刚刚收到微信,大言不惭地吩咐她:无论在哪儿都赶回家等着他。 他还是人吗?上午刚和人试婚纱礼服,下午就……,就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