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第一步：爬上粘腻恶心的油柱
波纹三人组乘坐游艇抵达威尼斯东北方的艾尔萨普丽纳岛。 与风光明媚的水都不同，这座岛连同上面城堡般的宅邸都显得灰暗且神秘，华丽又富有格调。 西撒望向岛屿上最为吸睛的高塔。阴沉厚重的乌云自塔尖散开，带着些压迫感，像是在给新来的两位进行一些下马威。 “整座岛都是我的宅邸。” 莉莎莉莎站在船头对不care乌云威吓的乔瑟夫平淡介绍。足以彰显财力雄厚的事实被她一笔带过，显得无足轻重起来。不过对于被富养长大的孩子来说，这的确算不上什么值得大肆炫耀的事。 “唔……” 结果西撒也不清楚她和沧的具体关系……什么叫「只是常听老师提起，每次谈论梓沧时老师平淡的表情都会柔和下来带有笑意」啊？真不爽 区区一座岛，沧肯定能轻松甩出数倍买下来！哼哼，到时候就让这婆娘无地可住！ 幼稚鬼趁莉莎莉莎背过身露出毫不掩饰的邪恶笑容，收获了来自师兄的无语眼神。 …… 游艇停靠在距离高耸城门不远的地方，模糊的人影得以向甲板上的三人露出全貌。 慵懒倚在石墙的黑发男士无表情小幅度颔首，宛如城堡主人对来访者不走心的问候，只是碍于礼节简单过下流程。 简直像城主一样，梓沧在哪都能反客为主的特质真是了不得……等、这是喧宾夺主吧？ 等西撒回过味来，身旁的乔瑟夫已经下船凑到梓沧身前撒娇了。 “沧——我没训练过就能站在水面上行走了，厉害吧？” “嗯，但最后还是掉水里了。” “都怪那婆…女人给我戴上这个口罩啦！话说沧觉得这座岛怎么样？” “建筑蛮有特点？” “那就买下来嘛～沧的收藏里还没有过建筑物呢，然后把原·主人轰出去——” “当Lisa面说这些，乔瑟夫胆子可真大。” 梓沧指向居心叵测撒娇鬼身后的莉莎莉莎，高冷教师轻轻瞄了眼冒出冷汗尬笑的不孝子，随后冲幽灵温柔弯眼，态度天差地别。 “自由活动，十分钟后到中央的建筑前集合。” 不给小孩好脸色的教师撂下话转身就走，让乔瑟夫开始担心自己之后训练被狠狠针对的未来。 “沧，为了乔瑟夫酱的性命着想果然还是应该买下这座岛把那绝情的婆娘赶出去吧？！” “JoJo，你早对老师尊重点不就没事了。” 西撒走到两位跟前站定。 “可恶…训练中活活累死、戒指溶解毒死和被远古生物杀死的结局我哪个都不想要嘛！” “你这家伙…是想找打吗？” 西撒觉得他meimei们小时候加起来都比这笨蛋师弟要省心。对付这种无理取闹的小孩，果然还是揍一顿让其认清现实比较好。 同样没心情哄小孩的缄默幽灵拯救了乔瑟夫即将被痛击的头颅。 冷脸幽灵将视线垂向地面、随意做了个嘘声手势，无理取闹的噪音便迅速消失，外界犹如被按下静音键般死寂。属于人类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在此刻仿佛也成了多余的杂音。 好…好强的气场，而且好冷……不对任性的是JoJo为什么我要心虚屏气？？ 下意识不敢喘气的齐贝林到底是没胆子吐槽出来，从心选择默默观察另两位的表现。 “………………” 5秒。 空气就这么凝固了5秒。 短暂又漫长，压抑得令人不安。上空的乌云似乎是发现了这个能大显神威的好时机，正努力将自己的颜色变得更深一些。 而把气氛搞僵并结束神游的始作俑者只是抬头望了眼黑沉沉的天色便放下手，将视线重新落在状态不佳的人类身上。 “乔瑟夫。” 声音一如既往的听不出情绪。 “…嗯……” 声音有点发颤。 刚才音量很大的JoJo现在跟犯错的小孩一样不敢和梓沧对视……不过我能理解，「不想被重要的人讨厌」这种心情 疑似处在冷暴力教育现场的齐贝林看了看幽灵没有表情的平静面庞，又瞥了一眼乔斯达周身rou眼可见的超低落气场，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稍微制止一下。 怎么看梓沧也没生气，让JoJo知错这个目的也达到了，该结束了吧这个氛围！可我也没有什么立场插入…… 齐贝林犹豫不决，幽灵直接行动。 他伸手亲昵捏了下小孩耳廓，又凑到对方耳边私语了几句。乔瑟夫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立马表情明媚抱住幽灵胳膊黏上去，就连天上的黑云也跟没存在过一般消失的一干二净。 西撒：？ “很厉害吧这个幻觉，是不是超有感觉？” “嗯嗯，沧刚才超有魄力要吓死了——” 依旧是不正经的两位，没有半点方才那差点be的完结气氛。 “喂。”西撒和善微笑，“骗人的？” “抱歉，但我没错。”无视对方「那你道什么歉啊！」吐槽的梓沧指着头发乱翘的某只，“该痛击的时候就要果断出手哦。” “啊，下回就冲JoJo脑袋痛打。” “喂喂喂这就转移话题了？话说乔瑟夫酱就在旁边欸！” “——最初的训练名为「地狱之柱」！” 散发的莉莎莉莎上身换了一件修身白西装外套加红色内衬，下身是黑色半身裙，两边耳垂各挂有一个金色圆环，纤细手腕上也挂着同款金手镯，很休闲得体的打扮。 “什么？！”西撒不由得惊呼，“老师，一开始就得挑战「地狱之柱」吗？我也一次都没挑战过！据说有众多修行者都死在了这里……！” “不通过这场试炼就没资格留在这座岛上，下场只有被轰出去扔去喂鱼。” “喂，这是在针对我吧？还有这地狱什么的只有你们俩知道也太狡猾了给我说明一下啊！” 莉莎莉莎推开大门，一脚就把两个便宜徒弟踢进下方的深池中让他们发出凄惨男高音顺带砸出不漂亮的水花，池子中央伫立着24米高还不断流淌迷之液体的柱子。 “这是…”浮上水面的乔瑟夫把手贴在柱子上发现异常，“是油！油顺着大理石的表面流下来！” “给我空手爬上这24米的柱子。它只有上方有出口，爬不上来的话，你们到死也出不去。” 高冷教师平静宣告。 “要爬上这24米的滑溜溜恶心柱子？！” 而她新收的徒弟显然与平静无缘。 距离戒指溶解30天 即使是经历过4年训练的西撒，自四肢释放波纹在油柱上挪动一厘米也相当吃力，分心说句话都会往下滑落。乔瑟夫更不用提，刚起跳贴在柱子上就顺着油滑进池中吐泡泡了。 “……别开玩笑了，她也知道我刚来这里吧？波纹还不足以让我贴到这该死的柱子上！” 讨厌黏糊糊液体的青年对无情油柱使出拳击招式泄愤。 哼，波纹指望不上就用别的方法 “突然就把我们扔到这鬼地方，果然还是不尊敬她了！等我上去一定要想一大堆点子和沧一起折腾她！” 乔瑟夫把他的外套撕烂拧成一股绳，将油柱牢牢绕住，打算利用摩擦力走上去。 “有很多修行者因无法爬上柱子而死掉了？我和那些脑容量太小的家伙可不太一样……呜哇？！” 可惜没往上走几步路，这根绳子就被来自上方的飞刀精准割断，乔瑟夫再次跌入池中。 “用波纹以外的方法是对柱子的亵渎，这个地狱之柱只接受波纹，波纹以外的所有东西都会被弹回去，不许给我忘记这点！” 莉莎莉莎靠在台边往下训话，旁边的梓沧把玩着剩下的两把小刀。 “严肃的Lisa好酷呢。” “喂，等等莉莎莉莎……不，老师！” 难得的尊称让女士与池中的乔瑟夫对视。 “你…不会因为我没有爬上去的能力就见死不救吧？我来这才第一天，其实只是稍微吓我一下、让我鼓起劲……之后就会救我的吧？！用梯子之类的东西——” 先探探这婆娘的态度…… 莉莎莉莎没有说话，她只是平静的不带感情的俯视在底下大幅挥动双臂吸引注意的乔瑟夫，然后转身离开台边。 “待会见喔Lisa” “嗯，等你。” 梓沧和莉莎莉莎说话的声音传入耳中，乔瑟夫得到答案开始思索其他方法。 那眼神……那女人是真的打算对我见死不救。行吧，像沧的冷酷程度就勉为其难再提高三分好了 …… “乔瑟夫，又再想什么鬼主意？” 梓沧飘下去围观。 “哼哼～关于整人的方法我已经想到好几个了！” “爬柱子的？” “没有！” “不是有一个嘛，波纹。西撒都爬了快三米……加油哦西撒，第一名有奖励——” 西撒艰难攀爬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奖励么…希望可以正常点 “第二名有吗有吗有吗！” 乔瑟夫双眼放光。 “可第二名是最后。” “倒数第一也是第一嘛～” 用波纹…？可我的波纹强度根本不够啊 “那西撒不是白努力了。你们俩波纹强度差不多还都是初次挑战，算是公平竞争吧。” “他可是训练过的，经验差好多呢！” 明明「强度差不多」，为什么西撒可以往上爬？训练过…经验…之前讲的知识点…… ——！ “走了，下次来乔瑟夫要待在柱子上哦。” “嗯嗯，当然！” 有沧在，我可是所向披靡的！ 距离戒指溶解28天 自开始试炼已过去28小时。西撒离地15m，乔瑟夫离地10m 果然，手掌紧贴柱面所以会给人更能支持体重的感觉，但事实正好相反，波纹集中在指尖之后，汇在一起的波纹更强大——西撒也是这样攀爬的 虽然一开始习惯新的波纹释放方式废了点时间，但接下来我可要加速前进了，不能让特意提示我的沧失望！ 乔瑟夫鼓劲往上爬，西撒往下看了一眼，心中欣慰又带点说不清的…羡慕。 JoJo和梓沧真是默契，几句看似普通的闲话就能交流完必要情报，就连我都是后知后觉发现语句下隐晦的暗示… JoJo一点就通，能牢牢把握住细微短暂的宝贵灵光；梓沧身为旁观者，却能洞悉波纹使者通关「地狱之柱」的最佳方法 这两个随性不正经的在平日里更是能玩到一起去，明明都那么大个人了却搞得我是唯一一个成年人一样……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啊 因祖父而得到梓沧长期陪伴的JoJo，很幸运呢。他不是孤身一人，就算被埋入致命毒药也有精神上最信赖的支柱存在，不会感到恐慌 而我……父亲突然放弃一切离开后被迫在10岁照顾meimei们，留下的积蓄却被早亡母亲的远方亲戚骗走。因为无法原谅背弃我们的父亲从而性情大变，流浪打架进入孤儿院，又为了杀死憎恨的父亲逃到罗马贫民街，抢劫放火杀人偷窃无恶不作，在那时放弃了青春和未来…… 如果，如果……梓沧在意并选择的是齐贝林，不是乔斯达，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我在想什么！！ 过去的经历怪不了任何人！JoJo年龄比我小，我还是他名义上的师兄 ，多照顾他是应该的！不如说有梓沧在反而能更省心点，别的多余想法都忘掉——！ 西撒甩头试图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超过一半，西撒厉害。” ！？要掉……！ “集中注意力，不然可就game over啦。” 呜…是谁突然贴在身后说话啊？超凉的！ “幽灵哪有不冷冰冰的，西撒要习惯哦。” 要习惯被突然袭击也太可怜了……不过JoJo那家伙绝对能乐在其中，把单纯坏心眼的无心之举当作梓沧好感高的证明 “这样吓乔瑟夫次数过多，我都能预想到他的反应了——果然还是西撒更好。” 也就是玩腻了换下一个 理所当然、丝毫不掩饰自己个性的直白说辞居然不会让我产生反感，反而觉得「就该这样」……我没事吧？ “这个嫌弃表情也不错嘛。刚才西撒一脸「我好孤独寂寞」的表情——贴心小幽灵的话疗果然是满分。” 谁、谁一脸寂寞了……！ “「谁、谁一脸寂寞了……！」，你在这么想。西撒明明有尊敬的老师Lisa，也有了刚认可的同龄好友乔瑟夫——你，现在不是孤独一人喔。” 不是孤独一人……吗？ “你切实参与了他们的人生，情感共鸣，已然成为彼此之间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沉重的宿命也不用独自背负，没有单独把自己排除在外的理由吧。别老纠结在意别人，更在意关心自己感受一点如何？” 自己…… 幽灵就这样随意把令青年苦闷的心结摆在明面。用平淡的语调，如同写下富有逻辑简洁易懂的解题步骤，堪称粗暴给出答案。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番话？明明认识没几天，我甚至在最开始见面就恶言相向……即使看透我的软弱，你也可以放任不管不是吗？ 本人都没完全认清的心结被强行解开了。 这样高高在上挖出他人脆弱的心灵很好玩吗？还有话语间「你要按我的想法去做」的强势……可恶，我现在这幅难堪的面孔你一定很满意吧？！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没办法讨厌你这个把想法强加于人的极度自我的恶灵……！ ……沧在跟西撒说什么啊，好慢。话说沧是不是有点…只是有那么「一点」在意西撒？ 从见面开始到现在满打满算甚至还不到六天，为什么这么平易近人？再无所谓，西撒最开始的态度也超差吧，要是一般人早就…… ——别管他，只注视我啊 能精准定位幽灵位置的乔瑟夫抬头望向上方的空气，想张嘴喊话却又垂眸不语。 不能打扰沧。而且沧是从柱子上方进来的，要找我肯定会经过西撒，顺便捉弄一下再说几句话很正常，他不可能被西撒抢走的 嗯，没事…… 总不能任性要求沧只跟我互动，那太不讲理了，沧绝对不喜欢 “阿拉，乔瑟夫吃醋了？” “…………”亲口承认的话也太……逊吧？ 在梓沧的视角中，乔瑟夫自他跟西撒说话逗留后就开始不高兴，现在更是赌气死盯油柱 嗯嗯，有玩攻略游戏内味了 正常cao作是说点好话贴心安慰让对方看到诚意，但这个对方可是他养了好久的乔瑟夫，他光是看微表情就能推断出二乔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了—— ［乔瑟夫］一定觉得承认吃醋很逊，而且会立刻转移话题，比如成功爬在柱子上讨夸； 而「他」……稍微严重偏执点，打心底觉得嫉妒，想要独占我所谓的关注吧 “不说那个乔瑟夫酱厉害吧成功爬上这破柱子超过西撒也不是不可能嘛！” 乔瑟夫压低音量，只用气音说话。 “欸——” “很、厉、害、吧——？” “嗯，很好玩。” “不愧是乔瑟夫酱，能让沧觉得有意思～” ——其实嫉妒在意得要死……不能承认吧 “嗯嗯。” ——在我影响下成长的你，果然超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