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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小巷走去。谢依依顿了顿,见他走出几步远,才小跑着赶了上去。身侧之人的面容平淡,丝毫看不出心中所思。谢依依猜不出,想问,不敢问,也不知如何问。往日里,她、常安与这人,从来都是一道。可看刚才马车飞驰的速度,他们似与常安分道扬镳。慕明韶倒是背了个小包袱,她却什么都没拿,这人拉她出来时,也没半句提醒。双手在身前绞了半晌,她还是没忍住,颤巍巍伸手扯住了慕明韶的衣袖,“怎么回事?”慕明韶回眸看她,薄唇紧抿,一个字未答,将肩上的包袱卸下,塞进了她怀中。她愣愣打量着怀中包袱,迟疑间,又被人拉入了怀中,头顶被轻轻一摁,脑袋瞬然埋入了这人怀中。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嗅到鼻尖清淡的草药气,以及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冷风顺着刮起的衣袖涌入,身上披着的袄衣都挡不住寒冷,下身藕粉色裙摆随风翻飞。双脚落地,慕明韶才松了束缚,任她脑袋晃悠悠地后退几步,见她稳不住身形险些跌倒才扶住了她的胳膊。周遭是嘈杂的人声,混着几声马儿尖锐的嘶鸣。谢依依双目恢复清明,不由瞪大了一双杏眸,呆愣愣望着眼前的马厩以及里头的十几匹马。没有马车。慕明韶看她讶异的神情实在傻得有些可怜,唇角微勾,干脆解释了句,“暂且不回去。”“为何?”慕明韶没如何用力,她抽回自己纤瘦的胳膊,轻声问了句。她抬手捋了捋凌乱的发丝,将拂在面上的发丝勾到了耳后,顺带扯了脑后靛青色的丝带,满头乌发就这么滑了下来。等想着再束发时,才觉另一只手中还捧着包袱,而慕明韶已自顾自迈着悠然的步子朝马棚走去。她只能将丝带搭在了包袱上,跟上他步子,思虑着他刚才有没有听见自己的问话,到底没憋住,再问了一句:“你若要办什么事何必带着我一道……”他以往出门办事一向独来独往。更何况……她不会骑马,望着健壮的骏马便心生恐惧。慕明韶倏然停下了步子,她紧盯着怀中包袱,一下便撞上他后背,撞得她额头隐隐作疼。还未抬手去揉,顶上传来一句反问,“这回回去,明朝是想着我与旁人成亲的。”嗓音浅浅淡淡,听不出语中意味。谢依依却还硬从其中品出了一点意思。他竟还不想与别人成亲?想必是那个人没多大用处。她心里头得了个答案,情绪莫名,真细说起来,却又说不明白,只是蓦地想起一件事,“既如此,这处离华京城也算近,不妨去瞧瞧?”慕明韶就这么垂眸静静看着她脸色变了又变,白皙的面上浮上一抹浅浅的绯红,自个儿都未察觉,就这么望着小脑袋望他。比她模样好看的女子他并非没见过,谢依依言谈举止都沾染了尘间的俗气,只是眸底深处的那股子倔强和莫名的坚持难得有些勾人。“既如此,那便去华京城。”他目光盯着谢依依缓缓说道。见她面露期待,他又刻意一顿,“我倒也要去华京城郊外寻个友人。”谢依依果真颦起一双秀眉。在她看来,慕明韶眼中的人无非可利用不可利用两种,她倒不觉得,这人还能有什么友人。一时忽视了他所说的“郊外”,她没耐住,随口问道:“华京城的友人?”“或许也并非友人。”她刚一问完,慕明韶立刻接了她的话,“兴许,只是个听从号令的下属。”谢依依觉得他这下属二字说得与奴才别无二般,这话,她未敢提出。“公子,今日可还要用马?”两人对视良久,一阵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出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若是要的话,这红烛小人给牵出来了。”慕明韶回眸看了眼驼着背的老人。他手上牵着的那匹棕红色宝马,身上油光锃亮,尾部毛发通红,这会儿轻甩着,真如摇曳的烛火。刚才在马厩中,嘶鸣最大声的便是这匹,到了慕明韶跟前,依旧昂着脑袋,却格外乖巧。慕明韶抚过宝马身上的鬃毛,接过缰绳,回眸再去看谢依依,却见她脑袋紧紧埋下,脸上那抹绯红消失得一干二净,这会儿小脸刷白,捏着包袱的手攥成了小拳头。他眯着眼抬手挥退了身后的老仆,直接翻身上了马,未发一言,侧着身子握住谢依依胳膊将人拉了上来。又将人圈在了怀中,被几缕长发掩住看不太真切的脸蛋这会儿更是白得胜雪,紧咬着下唇,身子微颤,手捏着包袱松了又握紧,模样甚是不自在。望的他不由拧起眉头,略有些不耐地松了缰绳,捏起人惨白的下颌,冷着声质问道:“你先前腿上的伤就是骑马得来的?”闻言,谢依依一时忘记了心中恐惧,望着慕明韶的双眸不由瞪大。谢凌川身边除了她便没有年纪相仿的女孩儿,他与其他玩伴觉得骑马有趣,便也认定了她会喜欢。结果即便寻了匹小马,也是个暴躁的,人一坐上马背,小马立刻冲飞了出了。她连缰绳还未握住,只不过一晃眼,握着马背鬃毛的她便被重重甩了出去。细弱的腿和胳膊碰着地面便摔折了。后来的大夫倒是替她医好,只是腿上留了隐疾,时不时便会疼。跪在雪地里晕过去,多半也有疼得受不住的原因。后来还是慕明韶替她一并医好了。又是一桩恩情。她攥着包袱的手紧了紧,艰难地轻点脑袋。慕明韶却半点没有松手的意思,只微勾嘴角,似警告似宽慰又似忠劝:“现在你那双腿半点问题没有,最好将以前那事忘了。”她面色微怔,还未反应过来慕明韶这话究竟何意,捏着她下颌的手瞬然松开,缰绳轻扯,身下宝马立刻顺从地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惊得她一时忘了呼吸。☆、第十章周遭的灌木丛转瞬即逝,谢依依怀中抱着包袱,身子没了支撑,险些又被甩了出去。她几乎费劲了一身的力气揪紧了慕明韶胸口处的衣裳。惹得她上方那人鼻间尽是她发丝的香气。凌乱的发丝格外顽劣,不时便从下方刮到他面上,有些发痒,更令他心神不宁。那鼻间的浅淡花香也随着发丝的拂动愈发浓郁。自然是谢依依身上的味道。慕明韶在她身侧躺了半年,这气味儿他很熟悉。比宁神香更令他舒心。从白昼到黑夜,谢依依倚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