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fam/问号逆序成为一名父亲

    1.

    沃利想过把男朋友放进口袋里带着走。

    胸前的口袋最好，他稍微低头就能看到罗宾，迷你罗宾随时能举着手摸摸他的脸，亲亲他的脸颊；裤子前面的口袋有点危险，沃利不能保证罗宾不会一时兴起来个恶作剧，爬进他的裤子里让他在公共场合出糗；至于裤子后面的口袋.......不。绝不。万一跌倒了屁股着地？沃利不想用他的屁股压死罗宾。

    外套的口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沃利想。当他把手放进口袋里，迷你罗宾会抱住他的手指，躺在他的手掌上，或者咬他的指尖，在手心写字让他猜猜他在写什么。

    沃利有太多太多能想像的关于口袋罗宾的一切——

    但他从没想过这会成真。

    2.

    蝙蝠侠捧着一个比手掌还小的罗宾。沃利看见他的脑袋上有一个罗宾，肩膀上有一个罗宾，胸前也扒着一个罗宾。罗宾们叽叽喳喳，有的在生气，有的在窃笑。

    沃利的天才大脑已经打结了。

    他是中了幻觉还是什么？

    「华莱士。」

    蝙蝠侠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沃利眨了眨眼睛，看向蝙蝠侠。

    这是距离罗宾失踪一周以来，沃利第一次接触到蝙蝠成员。

    是的。失踪。他的男朋友整整一周都没出现了。手机打不通，讯息没有回，去往庄园的泽塔管也被切断。沃利独自跑到韦恩庄园，发现庄园的防护系统是打开的，他无法通过。

    随着罗宾的消失，蝙蝠侠也很久没出现在联盟，任何一只蝙蝠都是。没人能联系的上他们，就连超人也没办法。

    现在，蝙蝠侠出现了，在他的面前，带着一堆迷你罗宾。

    沉淀一下子，沃利的聪明大脑又开始运转了。他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无非是魔法把罗宾变小变多了，蝙蝠们正在积极的寻找拯救罗宾的方法，而迷你罗宾很想念他，蝙蝠侠不得不带着他们过来——

    ——噢，噢。这太甜蜜了。沃利想。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蝙蝠侠递给他的迷你罗宾，比捧着一颗超大钻石还谨慎虔诚。

    迷你罗宾坐在他的手上叽哩咕噜的说着话，沃利听不懂罗宾在说什么，他很高兴他的男朋友没事......呃，不能算没事——罗宾变多了，变小了，变得很脆弱，但看到充满活力的迷你罗宾，沃利还是忍不住微笑起来。

    「好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兄弟，但你超可爱。虽然我还是更喜欢大的你，我希望你赶快变回来。」沃利说。

    蝙蝠侠任由迷你罗宾们在他身上到处爬，有只罗宾不小心掉下来，蝙蝠侠即时接住并把他放回头顶。

    他沉默的看了一会男孩们的互动，突然开口：「如果不小心......没了，通知我。我会处理。」

    沃利顿了一下，茫然的看向蝙蝠侠。

    「什么叫......不小心没了？」

    3.

    沃利跟随蝙蝠侠的脚步来到韦恩庄园。

    他们走到一座花圃前，那里有很多小墓碑。沃利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来这，但当他看清墓碑上的名字，他开始小幅度的摇着头，急促的呼吸。

    哦，不，不，不不不......

    沃利颤抖着缓缓跪在花圃前，手指轻轻抚过一个个小墓碑。

    罗宾。罗宾。罗宾。罗宾。罗宾。罗宾。

    花圃里埋着的全是迷你罗宾。

    「......他们......他们怎么了？怎么回事？为什么？！」

    沃利肩膀上的迷你罗宾被愤怒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揉了揉耳朵，咕哝着，轻轻拍着沃利的脸颊。

    蝙蝠侠紧抿着唇。迷你罗宾们看着蝙蝠侠，咕叽咕叽的交流，担忧的伸手安慰他。

    最终，蝙蝠侠——布鲁斯拿下面罩，低声感谢罗宾们的安慰，他疲惫的叹了口气。

    布鲁斯像个机器人麻木的陈述罗宾们的死亡原因。

    「一个罗宾被鸟叼走，在空中被扔下，摔死了；两个罗宾在和提图斯玩的时候从牠背上摔下来，被提图斯踩死；五个罗宾在杰森跌倒时不小心被压死——杰森做了一件口袋罗宾收集外套把他们放在里面；三个罗宾在和杜克游泳的时候不小心淹死了；一个罗宾死于卡斯的芭蕾舞鞋底，他在她跳舞的时候跑去找她；一个罗宾被打瞌睡的提姆压在手臂下窒息而亡；两个罗宾在和斯蒂芬妮涂指甲油的时候中毒；一个罗宾跟着达米安去夜巡的时候替他挡了一颗子弹......」

    沃利被这长长的罗宾死亡名单惊呆了。

    他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才一个礼拜？！你们——」

    布鲁斯打断他：「事实上不到一周。我们花了两天的时间为他们举行葬礼。其他人——还在调整情绪。他们......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弟弟。」他低声说。

    尤其是杰森。他说。杰森把所有有口袋的衣服都烧了，他无法接受自己摔了一跤压死五个迪克。他连裤子都没留。我们已经两天没见过他离开房间了。

    沃利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想走到那群蝙蝠面前痛骂，他的男朋友因为一些荒唐的、甚至搞笑的事情死了一大堆；但沃利又无法对他们生气。

    他知道他们有多爱迪克。

    沃利低头，迷你罗宾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肩膀上下来，爬到他的手掌坐下。他打呵欠，揉着戴面具的眼睛，见沃利在看着他，迷你罗宾晃晃头，努力提起精神朝沃利扬起一个笑脸，但没多久就撑不住，蜷缩在他的手上睡着了。

    「......还剩几个？」沃利轻声问。

    「四个。」布鲁斯回答，「你的，和我身上的。」他知道沃利要说什么，摇了摇头，「我不能将另外三个罗宾交给你，华莱士，我需要他们帮助我研究让迪克回来的方法。但——」

    「做好准备，沃利。」他说，「迪克有可能维持这个模样一辈子。」

    4.

    沃利把迷你罗宾带回家。

    他看着睡着的罗宾，看着看着，鼻腔有酸涩感，眼眶湿热，豆大的眼泪开始掉下来。他压抑的哭泣。

    只是一周。只是一周没见到，他可能就再也无法拥抱迪克，他最好的朋友和伴侣，他可能再也无法感受他的体温，聆听令人安心的心跳；他可能再也无法亲吻他，听他的笑骂，和他聊一整个晚上的天；他可能再也无法......

    沃利突然发现，他和迪克真的做过很多很多的事，他的生命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充满迪克的影子，他的知更鸟为他的道路增添欢笑，他们所有的回忆都是五彩斑斓——

    然而，现在回想起每一个画面都令沃利感到绝望。因为他可能再也无法和迪克分享这些，他没办法抱住他，亲吻他，告诉他他有多爱他。

    迷你罗宾被沃利的眼泪淹没了。他抬头，看见沃利不停的哭泣。迷你罗宾很难过，他站起来，像沃利曾经想像的那样，踮着脚举起双手，用小小的手掌捧着他的脸，在他的下巴上献上轻轻的吻。

    迷你罗宾轻声的说着什么。沃利依旧听不懂，但看着罗宾的表情，安抚的亲吻，沃利彷佛听见迪克的声音——

    别哭，KF，我在这。

    5.

    沃利调整好自己，和迷你罗宾展开新生活。他用自己的零花钱为迷你罗宾买了很多衣服，买了罗宾需要的一切用品。迷你罗宾有一个专属小屋，沃利为他做的。他把小屋放在床铺的另一边，罗宾打开窗户就能看见他。

    沃利每隔一周就会询问布鲁斯研究进度，布鲁斯的回答总是让人毫无希望，沃利当然很失落，但迷你罗宾在他身边安慰他，沃利的心情也不是那么糟。

    他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兄弟，至少你还活着。」

    迷你罗宾笑了起来。

    长时间的相处没有让沃利听懂迷你罗宾的语言，他们只是更加熟悉，一个动作一个语气就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他和迷你罗宾还能一起打游戏，迷你罗宾用踩按键的方式和他战斗，玩一场得休息十几分钟。

    「太累了，嗯？」沃利调侃他，「兄弟，你变小了，体力也变差了。」

    迷你罗宾朝他翻了个白眼，沃利笑了，递给迷你罗宾一杯迷你果汁：「没关系，我们可以看迪士尼。」

    迷你罗宾喜欢这个提议。

    6.

    团队也见到迷你罗宾，沃利并没有告诉他们其他迷你罗宾的惨案，他认为韦恩庄园会被拆掉。

    说真的，两个月过去了，沃利几乎放弃希望的同时也逐渐习惯迷你罗宾——他们之间好像改变了，又没什么改变。沃利依然爱他，只不过好像缺少了什么。也许是拥抱，也许是更进一步的亲吻，也许是更多的肢体接触......

    沃利拿着一盒披萨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

    迷你罗宾和梅根他们待在一起，阿尔忒弥斯想帮罗宾制作新衣服，她们在帮他量尺寸。

    希望她们不要给小罗做一件裙子。沃利心有余悸的想。上次他这么做，小罗把他的脸颊咬掉一块皮。

    他走到柜台旁放下披萨盒，一手拿着可乐罐，一手撑着柜台边缘坐上去——

    啪唧。

    沃利停住了。

    「沃利！你有看到罗宾吗？他刚刚从房间逃......」阿尔忒弥斯看到沃利脸色惨白，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沃利嘴唇颤抖，没有回应。他缓缓的挪开屁股，非常、非常害怕的往坐下去的位置看一眼。

    他看见......他看见——

    「不——！」

    沃利大叫，他猛的坐起身，眼睛睁大，粗喘着气，还没来得及思考，一个人影覆在他身上。沃利缓慢的眨了眨眼，是迪克。他的男朋友坐在他腿上，捧着他的脸。

    「Walls，怎么了？」迪克的手指传递温度，指腹温柔的抹去沃利的汗水，「你还好吗？」

    沃利定定的看着他，不确定的问：「......迷你罗宾？」

    迪克哭笑不得：「什么「迷你罗宾」？你做了什么梦？」

    沃利又看了他几眼，左看看右看看，他为迷你罗宾采购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那是梦？」

    小闪电侠喃喃着，他按住男朋友的手背，脸颊贴着他温暖的手心，似乎要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实的。迪克任由他亲吻他的手腕，依恋的贴着他的手掌。

    过了一会，沃利环住迪克的腰，紧紧抱住他。

    怦怦。怦怦。怦怦。

    他们的心跳在拥抱中逐渐靠近，最后同步。

    「我以为你死了。」沃利把脸埋在迪克的肩膀里，哽咽道，「我以为我把你杀死了......」

    迪克挑眉：「你在测试里可没有赢过我。」

    「测试不准确！」沃利反驳，「而且我赢过！」

    我可不记得，KF。迪克哼了声，等待沃利的情绪平静下来，他才轻声问：

    「你愿意说说你是怎么......杀死我吗？」

    沃利沉默了很久，久到迪克以为他拒绝了，打算不再提起的时候，沃利说：

    「我用屁股把你压死了。」

    WHAT——？！

    沃利没有接收到男朋友震惊的目光，继续喃喃自语：「我拿着披萨，我不知道你跑出房间偷偷跟着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跑进裤子后面的口袋，蝙蝠侠不该订制一个迷你钩爪发射器给你，我敢打赌你肯定是用那个爬进去的，不然我不可能完全没感觉，我跑去冰箱前拿了可乐，想坐到柜台上吃披萨，我走到柜台前面，把披萨放下，我坐上去了，然后你就——」

    「停！停！」迪克忍无可忍，「他妈的什么鬼？！认真的吗沃利？！用屁股——」

    「是的！用屁股！」沃利尖叫，「你变超迷你，超多个，你的家人一周内把你弄死了——我不知道，大概十几个？！天啊，杰森摔个跤压死五个你！五个！！」他崩溃不已，「你不知道我有多绝望！！！」

    「——噢，我对你们两个大半夜鬼吼鬼叫也很绝望。」

    两人回头，巴里站在门口，双手环胸，表情很黑暗：「解释一下，男孩们？有什么不能早上解决一定要现在吵架？」

    「......抱歉，巴里叔叔，把你吵醒了。——但我们没在吵架！」沃利迅速的指出。巴里挑眉，沃利动了动嘴唇，斟酌着说，「嗯，好吧，是这样的，我做了一个恶梦......」

    「他梦见他用屁股把我压死了。」迪克面无表情的说。

    巴里眨了眨眼睛。

    沃利接下去：「以及蝙蝠家族弄死了很多个小罗，花圃有一堆小罗的墓碑，蝙蝠侠正在努力研究如何让小罗恢复原状，所有的小罗只剩下四个，我还把我的小罗——」他又想起那个惨死在他屁股下的迷你罗宾，悲痛欲绝，「——我用屁股把他压死了！巴里叔叔！小罗被我的屁股杀死了！」

    巴里看着他们。

    几秒后，闪电侠试探着问：「你坐下去的时候有啪唧吗？」

    沃利回想梦里的声音——

    「有。」他悲伤的说，「他扁了。」

    迪克捂着脸呻吟：「拜托，沃利——」

    7.

    迪克在一次任务中被魔法击中，分裂成很多个迷你罗宾。沃利用最强势、最凶狠的目光瞪着每一个想带走迷你罗宾们的人——包括蝙蝠侠。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