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fam/迪克中心如果我必须杀死你

    1.

    掌声，欢呼，彩色纸片。

    达米安坐在台下，目光追逐着台上的表演家。格雷森的身影时不时遮住舞台的强光，背光的那一刻，即使隔着花俏的面具，达米安也能看见他的金色眼睛，它们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也许是他的目光太专注，格雷森在人海中精准的锁定他的视线。格雷森眨了眨眼，脸上绽放灿烂的笑容，达米安知道这份微笑属于自己。他礼貌性的朝对方点点头。

    ——即使知道利爪的微笑不是「很高兴见到你」而是「我会摘下你的头」，奥古依然保持良好的教养。他体谅格雷森目前糟糕的脾气，毕竟肚子里多了一团rou块，换作是达米安也会不高兴。

    哦，是的。

    格雷森，利爪，一具尸体——怀孕了。

    喜闻乐见。达米安是格雷森肚子里的rou块的另一位父亲。

    2.

    达米安不常回忆往事。但有关格雷森，那确实值得一再回味。

    第一次见面，他们离的非常近，不是一个陌生人能达到的距离；他们像亲密的伴侣，只差没有接吻。不过那种情况下确实不适合接吻，至少达米安不想要一个充满血腥味的吻。

    利爪的刀刺穿他的脖子，达米安也没示弱，一刀捅穿刺客的脑袋，刀从眼窝刺下，破坏利爪的面具，达米安看见年轻的面容和冰冷的金色眼睛——也许不完全冰冷。仅存的那只眼睛带了点愤怒，好像在说这很痛！而达米安也确实听见对方骂脏话。

    这是个活尸。达米安意识到。

    如果不是蝙蝠侠毫不犹豫的砍断利爪的手臂，达米安已经被扔进拉萨路之池了。

    这具愤怒的尸体正打算将他的头砍下来。

    第二次见面，利爪在屋顶吃麦片。

    顶着蝙蝠侠和罗宾复杂的目光，年轻的利爪端着没撕下标签的碗，倒了点牛奶再撒麦片进去，拿了个勺子美滋滋的吃了起来，吃完没多久就不受控制的呕吐在提前准备好的袋子里，然后再倒一碗新的。

    达米安对利爪这一群体的了解不多，但他知道他们没办法正常进食。尸体无法消化食物，同样，行走的尸体也没办法。

    「蝙蝠侠，要给我你的头吗？」

    正在吃麦片的利爪头忽然扭了两百七十度，像猫头鹰一样紧紧盯着他们。

    「......不。」蝙蝠侠过了一会回应，「你是理查德·格雷森，对吗？你......还保有思想，和其他利爪不同。」

    利爪——理查德·格雷森没有否认这个名字。他只是眨了眨眼睛，似乎对蝙蝠侠的话有些困惑。

    「其他利爪也有思想。」蝙蝠侠抿紧嘴唇，格雷森继续说，「我只是比他们稍微自由一点。看，我能说话，还能吃麦片！——罗宾，要给我你的头吗？」他猛地将目光转向达米安，后者被蝙蝠侠护在身后。

    达米安冷笑：「TT，如果你有这个能力——」

    蝙蝠侠低声呵斥：「罗宾！」

    利爪咯咯笑了起來。

    「罗宾，罗宾......别生气，罗宾。我喜欢这个称呼。我喜欢罗宾。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是我拿到你的头。」

    格雷森的语气很奇怪，像在怀念，又充满仇恨。

    「罗宾应该继续飞，而不是坠落。」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蝙蝠侠和罗宾越来越常遇见利爪，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能自由行动。利爪每次都先一步杀死他们准备制服的罪犯，拎着对方的头和他们打招呼——就连小丑的头都被他割了下来。

    「你很生气吗，蝙蝠侠？」利爪抱着小丑新鲜的头颅一脸天真地问，「你想摧毁利爪......摧毁法庭了吗？你有足够的动力了吗？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合著这家伙是想搞法庭才到处截胡？

    蝙蝠侠忍无可忍：「迪克，如果你想摧毁法庭，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而不是用杀人的方式！」

    开心。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能喊名字了！

    「我提过了！」格雷森不甘示弱，「你却不理我！整天抓这些罪犯！和猫女玩亲亲！和小丑玩游戏！」

    蝙蝠侠怒吼：「我没有和猫女玩——」他为什么要向一个利爪解释这个？「你没有提过你想摧毁法庭！」

    哦？

    格雷森认真的看向达米安：「我没有吗？」

    达米安不知道要专注在父亲和猫女亲热还是利爪脑袋不正常，但他能回答这个问题：「从来没有。」

    格雷森松手，小丑的头从他手上掉落，一路滚到蝙蝠侠脚边。

    迪克啪地拍了一下手，高兴地说：「那现在有了！」

    达米安看见父亲的脸黑了。

    3.

    让达米安来评价，这是个无聊的任务。杀死会动的尸体，释放猫头鹰群，烧掉罪恶的证明......除了猫头鹰群，达米安想留下几只（但被驳回了）。

    事情结束后，格雷森的四肢差不多都断了。疯狂的利爪让法庭的事留在法庭。达米安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像一颗烂掉的长型西红柿，当达米安将他抱起来，连着的右手臂不堪负荷，彻底断开掉进血泊中。

    格雷森呜呜叫：「我的......我的手——」

    「安靜。」达米安将他的手臂踢远了点，以防利爪蹦下去捡，他把他抱紧了点，不在乎血液打湿他的制服，「它还会再长回来。」

    迪克在他怀里扭动，「那只手砍死科布！它有纪念价值！」

    利爪不停地「捡回来！捡回来！捡回来！」，达米安非常不情愿的走回去捡起那只手臂，把它跟格雷森放在一起。格雷森笑的像个吃了糖的孩子，连说话都变甜了。

    「谢谢你，达米安，你真好！」他和自己的手臂贴贴，喜滋滋地重复，「你真好。」

    等达米安发现格雷森中了专门对付利爪的毒药时，只差一点，迪克就会像他所说的「法庭的事留在法庭」，和那些利爪一起烧成灰烬。

    4.

    迪克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他的手臂——它躺在他的枕头旁边，用罐子好好装着泡在福尔马林里。

    迪克笑了起来。

    「它是不是很好看？」他转头看着达米安。

    达米安站在床边，瞥了那罐子一眼说：「还行。」

    没你睁开的眼睛好看。他想。

    5.

    格雷森说他想加入马戏团当一名空中飞人，他会成为最好的表演家。

    「也许我会帮忙打击犯罪。」格雷森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布鲁斯。我杀的都是坏人——TT，好，我们不杀人。」

    「......」达米安说，「不要学我说话。」

    格雷森哈哈大笑。

    少了法庭的束缚他看起来轻松很多，达米安偶尔会听见他用罗姆语哼唱几句。他听不懂这个语言，但不妨碍他觉得很美。

    「你想学吗？小D？」格雷森高兴地说，「我可以教你！」

    即使达米安无法改变「小D」这个愚蠢的称呼，他也不会因此拒绝送上门的新知识。他同意了。这场教学一直到格雷森离开为止，仅仅半个月。格雷森没有和他们道别，只是卷走庄园的零食和一点钱——事实上是父亲留给格雷森的零花钱和改良过的能被利爪吸收的零食。不知为何，父亲对利爪格外宽容。

    格雷森没有留任何联系方式。达米安猜测，也许他不会再回到哥谭了。

    遗憾和不满奇怪的混杂在他的胸腔里。

    达米安不确定这是什么。格雷森和他......很亲近，但不是那么亲近。他很难定义他和格雷森的关系。不是兄弟，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即使他们曾试图杀死彼此。

    理查德·格雷森......达米安细细嚼着这个名字，把它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埋葬它。

    也许再也不会见面了。

    6.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达米安·奥古，脱离蝙蝠侠多年，已继承恶魔之首的人，外出游历时路过一个小镇，有个马戏团在那停留。达米安被闪烁的可笑灯饰吸引，走进棚内，他遇见多年前不告而别的利爪——并在之后莫名其妙的和格雷森滚到一张床上。

    多年前的遗憾和不满被充实和满足取代。

    利爪冰冷的体温被捂热了。撇除不会跳动的心脏，格雷森看起来就像普通人，有一份喜欢的工作，过着自由的生活。他做到了对自己的承诺——成为空中飞人，以不杀人的方式打击犯罪。

    格雷森说，他路过大都会时遇见超人，和他聊了会天，从超人的故事里得到灵感。他现在叫夜翼。

    「原本......想叫罗宾。」格雷森喘着气，「那是......那是我mama很久以前称呼我的名字，我喜欢它。但你已经是罗宾了。我怕被告。」

    达米安轻轻的亲吻他的唇，「我不是罗宾了。」他说。

    格雷森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鼻子亲昵的碰在一起，金色的眼睛像蜜糖一样在里头流动。

    「你是。一直都是......」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我的罗宾。」

    7.

    利爪和奥古不适合爱情故事。

    昨晚只是上床摔角，也许还加了点玫瑰和撕碎的浪漫。起床后，没人对昨晚的行为想获得进一步的解释或发展。好像他们只是吃了顿饭，双方都很满意。

    早上起来，没有黏糊的早安吻，没有拥抱，只有格雷森做的冷盘。

    「起司和麦片！生菜沙拉！」

    从格雷森的语气不难听出他对自己端出来的食物非常满意。

    达米安重新做了一份。他拒绝吃利爪提供的早餐，太冰冷了，他想吃点热的。

    两人坐在一张桌前，一冷一热，说着各自的生活变化，直到吃完早餐才道别。

    他们没有说下次见，也没有交换联系方式，只是挥手，临别拥抱，又轻又迅速。

    「再见，达米安。」利爪说。

    奥古点头，「再见，格雷森。」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生活总是比电视剧更加戏剧化。仅仅分开几周，达米安感应到自己有个孩子。

    ——哦，是的，这是一个ABO世界。Alpha不论多远都能感觉到孩子的存在。

    达米安从出生到现在只和格雷森，利爪，一具第二性别为Omega的尸体，在那个冰冷、潮湿又温暖的夜晚zuoai。他完全忘记格雷森是个Omega，他相信格雷森也压根没把自己的性别当一回事。

    格雷森闻不到任何人的信息素，也没有散发信息素的功能，他的生殖能力连同他的身体一并死去，他只是一具会动的尸体，做起爱来比Beta还安全——至少，在发现有孩子之前，他们都这么认为。

    即使多年未相处，达米安依旧记得格雷森诡异的脑回路。他很清楚现在该思考的不是尸体到底能不能怀孕。

    ......如果没有判断错误，格雷森可能在来杀他的路上。

    8.

    迪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

    这里有个小rou球，它在一具尸体的肚子里扎根，汲取他的养分，试图杀死他。

    迪克怀疑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养分这种东西，他吃东西只是为了开心，吃了吐，吐了吃，有一餐没一餐。他不知道这颗小rou球吃的都是什么，但它确确实实在掠夺他的身体养分——或其他东西？虽然很微小，但迪克确定自己在一点一滴的变虚弱。

    这小rou球的求生欲真是强的不可思议。

    迪克咬了一口面包。他没怎么纠结。他喜欢孩子，也有能力扶养一个孩子。这是一个奇迹，一个生命......好吧，也许还不是，它还没有心脏......

    迪克要留下它。

    它会成为他的家人。他们可以一起旅行，一起站上台表演，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

    但是。

    达米安会想要它吗？

    迪克嚼面包的动作停住了。

    这念头冒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利爪奇妙的脑回路再次运转。

    ——如果达米安想要它，他会杀死他。如果达米安想把它抢走，他会割下他的头。

    瞬间，达米安的地位在迪克心里直线下降，从微妙的身分一路跌到需要处决的对象。

    再次拥有家庭的感觉很好，好到迪克能为它做任何事。

    当天表演结束，猫头鹰向马戏团请假。

    他有一份工作要执行。

    9.

    坦率地说，达米安不在乎格雷森的肚子里有个什么。他没想过生命中会有孩子，也没打算要，所以那东西属于迪克。

    不难猜到，格雷森决定留下它。他适合漂泊，但也渴望扎根。格雷森没有回去的地方，达米安不介意提供一处栖息地让他孵蛋，前提是格雷森坏掉的脑子没让他走向极端——格雷森很有可能来宰了自己，以避免他夺走他的孩子。

    事实证明，达米安真的很了解利爪。

    他杀到刺客联盟了。

    「谢谢你，达米。你给了我一个生命，一份奇迹！但很抱歉，我必须——杀了你。」漂亮的利爪眨了眨蜜糖般的金色眼睛，下手毫不迟疑，锋利的刀刃往达米安的脖子上砍，试图夺下他的脑袋，后者偏头避过。「我也会跟布鲁斯说声抱歉。他要失去他的儿子了。但同时，他会获得一个孙子！——哦，不，等等。」

    迪克皱眉，「如果这是他的孙子，那他是不是也会来抢我的孩子？我需要杀死布鲁斯吗？」

    达米安头痛不已，要制住利爪又得避开对方的腹部，一不小心把rou块搞没了迪克会疯给他看，「没人要抢那团rou，理查德。那是你的！」

    上一次喊理查德的时候是在床上，甜蜜又火热，潮湿又充满温情。达米安能把三个字掰出好几个音节，用低沉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在利爪耳边呢喃。一个爱都没说出口，却能有种他们相爱的错觉。

    见鬼。达米安想。理查德应该留在温情的场合，而不是这里。

    迪克听了他的话一点也不高兴，反而生起气来，「那团rou？！听听你的用词，达米安！它是你的孩子！」

    「......你正在谋杀孩子的另一个父亲。以及，」达米安顿了一下，「你用了它。你承认它没有生命。它不是孩子，只是一团rou。」

    ——安抚利爪的错误姿势，其一就是挑出他的语病。利爪会欣然认错，然后更卖力的割掉对方的首级。

    10.

    「小D，你居然砍断我的脚！」

    迪克抱着自己的腿坐在地上，心疼的摸着断面切口。放血似乎有助于冷静，利爪过载的脑子冷却下来，稍微能正常沟通，但思维依旧混乱。

    这场刺杀以达米安砍断迪克的一只脚才消停。

    达米安拿着断掉的左臂，冷静的指出：「你砍断我的手臂。我们扯平了。」

    「我可以长回来，你不行。我赢了。」

    「......别逼我砍断你的另一条腿。」

    迪克咕咕叫：「你好可怕。我的孩子不能有这种父亲！」

    达米安吩咐侍从过来给他包扎手臂，「这里除了你，没有人想要那个东西。我向你保证，它完完全全属于你。」

    如果口头保证不够，达米安可以签署协议。他能做让脑袋坏掉的利爪彻底放心的任何事。

    达米安不太想杀死迪克——刚才他们差一点就要砍掉对方的头——比起把利爪的头摆在书桌上，达米安更希望看到它安稳的摆在格雷森的脖子上。

    利爪此刻像个孩子，达米安来一句他就怼一句，「什么属于我？它属于它自己！」

    「......」

    达米安深呼吸——他受不了了。

    多年养成的优雅和礼貌全扔在脑后，一如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达米安扎满了刺往迪克身上怼。

    「去死吧，格雷森。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死远点。现在，立刻，滚出我的地盘！」

    11.

    迪克等腿长出来后又溜了，回马戏团继续当他的空中飞人，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而达米安带着断臂久违的来到蝙蝠洞，他的弟弟们——提姆的咖啡直接从嘴里喷出来，杰森目瞪口呆，手一松砸坏了一株百合。

    「该死，达米安！你的手——」

    「天啊，告诉我谁干的，我要跟他拿签名！」

    说是这么说，但他们第一时间联络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然后处理达米安的手臂。它保存良好，理论上能再接回去，但达米安说：

    「装起来，放在那条手臂旁边。」

    ——迪克断掉的手臂在蝙蝠洞当展品。他离开时没把它带走。

    布魯斯的眼神頓時複雜了起來：「是迪克......？」

    达米安嗯了声：「他来杀我。」

    布鲁斯的眼神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达米安顿了一下：「他......怕我抢走孩子，打算先下手为强把我宰了。」

    布鲁斯：「............」

    布鲁斯的脑袋当机了一会。

    先不谈儿子的对象是前刺客......尸体能怀孕吗？

    提姆知道迪克是谁，也知道他还活着，小红鸟几乎在尖叫：「什么？什么？！你们是这种关系？！！」

    杰森一头雾水：「迪克？什么迪克？谁是迪克？」然后又喊，「你居然把人搞大肚子，达米安！我以为你是性冷淡！」

    蝙蝠洞乱糟糟，阿尔弗雷德清了清喉咙：「先生们。」

    在管家的威严下，周遭安静下来。阿尔弗雷德看向达米安，「胎儿需要养分，但我们都知道迪克少爷几乎无法提供所需的营养。安全起见，我建议让迪克少爷做一次检查。」

    达米安点头。

    「我会解决。」他说。

    这就是开头他坐在台下的原因。

    12.

    迪克不想待在韦恩庄园。但为了rou块——rou球——孩子！他需要一个安全、舒适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需要特殊进食为孩子补充营养，同时防止他的孩子杀死他。布鲁斯会负责解决这个问题，他对迪克的要求只有三个：

    不要杀人，不要杀达米安，不要乱跑。

    「我们现在是什么？伴侣？」迪克问，「你想跟我结婚吗？但我不想结婚，达米安。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爱你。」他忧愁地说，「我不想跟我不爱的人在一起。我会杀了你。」

    好硬核的对象。杰森敬佩。达米安，好勇敢的人。

    好帅。提姆想。迪克好帅。

    「你听起来没有给我选择权，理查德。」他们窝在沙发上，达米安递给迪克一碗麦片和一个呕吐袋，「我也没打算结婚，也不确定是不是爱你。也许我们不适合爱这个词。」

    「是的。」迪克欣然同意，「它有点太复杂了。」

    也许怀孕改变他的体质，几个月后，迪克开始产生筑巢冲动，但他从没筑过巢，韦恩庄园除了那条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手臂，没有东西属于他。于是他把达米安搬来和他窝在一张床上，怀里抱着两人的福尔马林罐。他依然闻不到对方的信息素，也无法释放信息素，但这个举动让他很安心。

    「左手右手。」迪克笑了，「看，达米。我们断掉的手刚好可以牵在一起。」

    没多久，两只断掉的手臂放在一个罐子里。它们十指紧扣。

    13.

    生产时，迪克自己剖开肚子把宝宝拿出来。利爪双手沾满鲜血，捧着从他肚子里诞生的生命，血淋淋的抱着婴儿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提姆被感动哭了，杰森快被吓吐了。

    「我会做恶梦。我真的会。」杰森喃喃道。

    阿尔弗雷德默念着「上帝啊」然后帮忙处理迪克的伤口，布鲁斯递上缝合器具，随时注意迪克和婴儿的状态——如果有人仔细看布鲁斯的眼睛，你会发现他的眼眶红了。

    迪克低头看了看婴儿，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达米安。这个男人从头到尾站在一旁观看，没有发表任何言论，没有任何反应。奥古始终保持着「那不是我的孩子，那是你的rou块」的态度，好像漠不关心。

    但迪克知道不是这样。

    「你想抱抱它吗？」他问。

    达米安叹了口气：「是他，理查德。他。」

    「噢。」迪克点点头，不是很在乎这点错误，「你想吗？达米安？」

    达米安很意外利爪会让他抱孩子。他没有拒绝，小心翼翼的从迪克手里接过这团小rou团——正哇哇的哭泣着——当颤抖的小身躯到他的手上，达米安有种奇妙的感觉。他伸出装上义肢的那只手，冰冷的指头轻轻碰触婴儿稚嫩的脸颊，孩子的哭声强大又脆弱，又小又红的手掌抓住他，轻微的力道让达米安意识到这是真实的。

    这是他的孩子。

    这是他和理查德的孩子。

    「......哦，小D？你怎么了？你也想哭吗？天，我看见你的眼眶红了！——提米，快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