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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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商大军锐不可当,大胜冀州。 夜晚降临,殷商营地营火辉煌,燃着无数篝火,将士欢欣鼓舞,饱食炙rou、畅饮烈酒。 主帅回帐,眼神落在最近的殷郊身上,示意他跟上。 殷郊放下酒杯,三两步跟进了主帐,入眼处首当其冲是苏护的头颅,用白盐保存防止腐烂,蓬头散发、眼球突出,脖颈一圈红色与底下的白盐形成鲜明对比。殷郊心里蓦地一颤,赶忙转开视线,低头行礼。 “父亲。” 殷寿坐在中央榻上,威风凛凛,颇具威严。 “明日你率千人去城中搜寻苏护旁族,若有漏网之鱼,即刻斩杀,挂城头示众祭旗。再寻个地方为知府立衣冠冢,后天我亲自去祭奠。” “是……”殷郊眼中欲言又止,殷寿扬起下巴示意他直说。 殷郊双手不自觉捏得更紧,道:“若有老弱妇孺,枭首示众会不会……” “妇人之仁!”殷寿大怒,拍案而起:“谋反者诛九族乃我大商律例,你是在质疑成汤先祖不成?” “殷郊不敢。”他迅速把头低下谢罪。 殷寿冷哼一声,缓慢走过来,殷郊不敢抬头,只能听见鞋子重重踩在地上的声音,目光所及之处,一双黑色的军靴越来越近,立于身前。 殷寿弯腰抽出他身侧佩带的鬼侯剑,轻巧地挥了挥,剑气带起微风,帐中烛光灭了一半。 “战而胜者,战其勇者也。”他低声道,“这把鬼侯剑是难得的稀罕物,只有最勇猛的战士才配得上,今日攻城你未战先怯,还未来得及以军法处罚你。” “父亲,我是为了……”殷郊抬起头,想解释自己率先锋军撤退是为了防止更大的伤亡。 殷寿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睨过一眼,殷郊即刻噤声。 营帐里晦暗无光,只有底下跪着的殷郊眼里有亮晶晶的一片光泽,那与妻子一样深邃的眼眶里闪耀着水光,里面有景仰、崇拜、自责,还有委屈。 殷寿转过身,不看他的眼睛,语气更是冰冷: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冀州叛乱,苏氏是主谋。你身为殷商皇家子弟,却无半分皇室风骨,如此这般菩萨心肠,在战场上乃是大忌。苏家与冀州这班叛臣贼子,反的可是殷家天下,违背的是大商律例,不杀不足以镇服人心。” “孩儿明白。”殷郊低声答道,“谢父亲教诲。” 刚刀虽利,不斩无罪之人。可他们涉及谋反,那便是大商的罪人,要怪就只能怪苏护起了贪念,连累九族和冀州其他无辜百姓。 殷寿丢下剑:“明日你搜查仔细些,斩首祭旗,将功补过,不要再让我失望。” “是。” 殷郊拾起鬼侯剑,抬眼瞧见殷寿左手包扎伤口的纱布,急忙关切道:“父亲,今日形势危急,可还有其他地方被苏护伤到,孩儿无能,被护卫缠住未能近身保护父亲。” “哼,我何须你保护。”殷寿重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酒,“出去。” “……孩儿告退。” 待殷郊出了帐,殷寿才微微放松身体,苏护不仅伤了他的左手,还有右胸膛前被匕首狠狠剜了大条口子,整个右半边身子几乎是麻木的。 他不喜人伺候,更不愿别人见他这幅受伤的模样,顶着疼痛一个人卸甲,用烈酒为伤口消毒,又轻轻敷上药粉。 殷郊出了帐,又回到篝火旁,其他皇城司地位稍高的世家子弟都在。 姬发见他一脸茫然委屈的样子,便知方才主帅帐里父子二人定闹得不快。 “怎么了?”他低声问道。 殷郊摇摇头,把鬼侯剑收回鞘中,随意丢在一边不理会。 “喝酒。”他举起酒筒和姬发碰杯,一饮而尽,大呼痛快。 姬发默默小酌一口,放平时,殷郊对这剑可是珍视得很,随身携带、仔细擦拭,从来不会轻易这般处置它。见他不愿说,姬发便不再问,反正按他的性子,最迟明天就会主动倾诉。 殷郊坐在首位,兽皮下是双层的木椅子,比其他人高了一截,他面容深邃,冷脸不笑时看起来有几分骇人,不好接近,使得当下也没几个人敢敬酒。 他也乐得自在,一个人独饮,时不时投喂姬发几片rou干,看着他兴致盎然,眼睛亮晶晶的,和周围各阵的兄弟说笑,打成一片。 过了好一会儿,坐在角落的崇应彪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边吃小食边发难,先往地上啐了一口,然后挑衅最为老实的鄂顺。 “鄂顺,你杀了几个?” 鄂顺温和地笑笑,老老实实道:“四个。” “才四个,你父亲可是当朝兵部尚书,你怎么就没学学他上战场那股暴躁的狠劲儿?”崇应彪又转头,“姜文焕,你呢?” “没数,你问它吧。”姜文焕丢过剑,自顾自饮酒。 崇应彪抽出剑刃,不屑一笑:“我今天杀了五十个。” “来,咱们这杯酒,敬我们殷商勇士!” 其他人附和:“来!来!” 殷郊也举杯跟着喝了一口酒,他身边的姬发起身往前走几步,双手举起酒杯,眼含热泪。 “我这杯酒,敬给我们的兄弟,苏全孝!” 殷郊第一个起身,大喝一声:“来!敬他!” 姜文焕、鄂顺及其他世家子弟也跟着起身举杯。 唯独崇应彪不屑一顾,道:“苏全孝是反贼苏护之子,他没有资格做我们的兄弟。” “父是父,子是子。”姬发正经地反驳道:“苏护虽反,可苏全孝不曾反。” 殷郊抬眼挑眉,点点头表示支持。 “有其父必有其子。”崇应彪讥笑道:“你父亲户部尚书姬昌整日不在朝歌,只会耕田种地,你姬发穿上铠甲,也不过就是个西岐农夫,一身的大粪味儿!” 他背后的北地世家子弟也跟着哈哈大笑。 崇应彪得了支持,更是开心:“来,喝酒!” 姬发神情不变,回怼道:“你父亲刑部尚书崇侯虎,入仕多年仍爱上山围猎,整天就知道屠狗捉狼,你穿上铠甲……顶多,就算个猎户。” 他的脸庞在篝火照耀下显得更柔和,殷郊从容自若坐下吃了块rou干,眼底含笑,浑身充斥着上位者的气息,眼神直直盯着姬发。 姬发眉开眼笑,卖关子问道:“一身的什么味儿?” 除北地外的世家子弟起哄:“什么味儿啊?” 姬发语气平淡:“禽兽味儿。” 崇应彪急眼,推搡姬发,酒坛子摔在他身上,姬发抬手一挡,毫不畏惧举着拳头迎上去,二人背后来自北阵、西阵的兄弟也打在一起。 场面一片混乱,鄂顺看着这熟悉的环节,有些无奈,站在外圈看热闹,内心纠结要不要拉架。两边都是兄弟,一般来说,是帮西阵,姬发脾气和善、人缘更比崇应彪好,可也不能次次都帮,太明显了。 他抬头看向坐在首位的殷郊,皇城司地位最高的少将军笑而不语,从容不迫往嘴里塞了块零嘴,目光炯炯,盯着混乱中心的姬发,似乎在笃定他不会吃亏。 而不远处的姜文焕唯恐天下不乱,大声喝彩:“打啊!” ……没救了,真没救了,都没个人管管! 鄂顺捂脸,打吧打吧,万一把主帅招来,那也有人担责。 姬发近身不占优势,可也与崇应彪对打了小十年,彼此间用的什么招式了如指掌,他专攻崇应彪侧翼,那是他最薄弱的地方,但两人间力气差距大,姬发渐渐落入颓势,双臂一痛,整个人险些被掀翻。 姬发还未来得及稳住身形,就被崇应彪一拳打在背后,几个踉跄倒地,崇应彪不屑一笑,提起脚要踩下去。 不远处的殷郊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喝道:“住手!” 崇应彪不理,假装没听到,伸脚就要踩到姬发背上,还未落下,脖颈就被人从背后勒住。崇应彪双手费力去扒拉挣扎,却被铁臂锁得更紧,脖子上青筋暴起,动弹不得。 殷郊松手将他甩到一边,声音冰冷:“都说了住手。” 崇应彪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脸因先前缺氧涨得通红,声音嘶哑:“世子爷,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 他并不是打不过殷郊,皇城司中就数他们二人近战能力最强,只是殷郊人从背后来,又锁住最脆弱的脖子,一时半会儿反击不得。 “那私下斗殴,按军令该如何处罚?” 崇应彪反击道:“你不讲武德,光打我一个,你拉偏架。” “谁说我拉偏架,这不是正准备去罚姬发吗?”殷郊笑笑,身边的姬发已经自行起身,不要殷郊搀扶,眼神仍然凶狠地盯着崇应彪。 殷郊拍拍他肩膀,“我这就带他回去处罚,给崇二公子报仇。” “呸!”崇应彪又啐一口,看着两人贴在一起的背影,我信你个鬼,你会舍得处罚姬发? 这世间还有公理吗?到底有没有人管管这俩无耻之徒!妥妥的仗势欺人!义愤填膺的崇二公子似乎忘了,一开始挑衅的人是谁。 总之,混乱的局面就此停止,西阵、北阵打架的兄弟也被拉开,各人回各位,或喝酒谈天,或擦药骂人。 姜文焕举起酒杯敬鄂顺,笑道:“今天这出戏好不好看?” 旁边的鄂顺坐下喝了口酒,不答,心里却想,我真是受不了你们了! 另一边,回了营帐的两人依在一起,殷郊拿湿帕子给姬发擦干净脸,崇应彪出手太重,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伤到。 姬发靠在他肩上,见他专注的样子,心里一软,手轻轻抚过他右脸的伤口。 “你脸上的伤……主帅出手也太重了些。” “无妨,这伤说明父王器重我。”他低头,用帕子给姬发擦手,“我要更努力精进,才能更有能力在战场上为他分忧。” 姬发默默无言,心里叹息一声,伸手取过药膏,指头轻柔地抹上脸庞,将药搽在伤痕处。 殷郊看着他不自觉噘起嘴唇,一副心疼的表情,心里再多委屈也化作潺潺暖流,流向全身各个角落,他拉住姬发的手,正要吻下去,却被外面的呼喊声打断。 “殿下!” 是守在门外亲兵的声音,一般无重要事他们不会轻言出声打扰,殷郊只得放弃亲吻,朗声答道:“什么事?” “姜少将军派人送来了鬼侯剑。” 方才喝酒时不太开心,也没注意到鬼侯剑被落下了,殷郊起身拿回剑,随意丢在案上,又到门口与亲卫耳语几句,让他们送热水进来。 姬发见他把剑又是随手一扔,更是疑惑:“今日究竟怎么了,鬼侯剑随意丢在外面,也不怕被人捡去。” “谁敢捡?” “你没看崇应彪今天馋鬼侯剑的那个眼神,杀了五十个可把他嘚瑟坏了。” “哼,手下败将而已。”殷郊卸了甲胄,又去扒姬发身上的盔甲,“他杀了五十个又怎么样,鬼侯剑还是属于我的,我比他杀得多。” 姬发拆开腰封,举起双手任他动作,“那你还不开心,平日里你对它可是紧张得很。” 殷郊停下手上动作,起身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姬发,“先陪我喝一杯。” 姬发身上甲胄解到一半,松垮垮挂在身上,张不开手臂,两根手指捏住酒杯,瞪他一眼。 殷郊笑笑:“那我喂你喝。” 他喝了一口酒,直直吻上去,姬发被动接受这个深吻,殷郊捏住他下巴,撬开唇齿,长驱直入,两个人舌头交缠在一起,那酒液随着亲吻辗转流入姬发口中,但吻得太凶狠,根本来不及吞咽,顺着下巴流下来。 两人的下巴都是一片水润,殷郊又重重吮吸嘴唇,着迷地向下舔弄姬发修长的脖颈。 姬发被他亲得有些情动,脸色酡红,嘴巴上有诡异的水光,低低地哼了一声。 殷郊被这一声刺激到,用力把他压在榻上,盔甲哗啦啦一片响声,正要扒开甲胄好好亲热一番,外面又传来亲兵的呼喊声。 “殿下,热水好了。” 殷郊不为所动,湿漉漉的吻继续往下,甚至咬了咬姬发的锁骨。 姬发按住亵衣,不让他解开,挣扎道:“有人……” “让他等着。” 连续两次缠绵被打断,谁都会有脾气,殷郊在锁骨上留个好几个印子,又重重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才松开手。 “进来吧。” 听了他的吩咐,外面的人又等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任何响动才低眉顺眼送热水进来,全程未抬头,非常有眼力劲。 姬发已脱了甲胄,上半身埋在被子下做鸵鸟,一动不动。 殷郊看了不禁发笑,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他脱去两人的鞋袜,试了试水温,把姬发从被子底下挖出来泡脚。 “你说你害羞什么?姜杉乃是我亲信,忠心耿耿,不怕他向父王告密。” 姬发又瞪他一眼,哼!哪里是怕被主帅知道,明明是……他脸上热度又起,自顾自喝酒,不与他说话。 殷郊抬起脚踩到他的脚上,颇有几分压制的意味,“被知道了也不怕,我在前面顶着呢。” 姬发伸出双足,踩到他的脚上,上下调转,道:“不,我顶着。” 殷郊乐了,起了玩心,把脚又压在他的脚上,两个人互相较劲,谁也不让谁,弄得哈哈直笑,满盆的水溅出来不少。 “好了,不闹了。”姬发往后一倒,躺在床上。 殷郊爬到榻上抱住他,头埋在肩颈处,低声道:“和你闹上一番,心里才算舒畅。” 姬发反手搂住他,任由他毛茸茸的头发乱蹭,“今日可是主帅说了什么,你自帐里出来便闷闷不乐。” 殷郊沉默一会儿,未正面回答,只说:“苏全孝不孝,苏全忠不忠,你说讽不讽刺?可不可怜?若是让你选,你愿意做苏全忠还是苏全孝?” 姬发一愣,不知该如何作答。 苏全孝不孝,两军对垒,未站在父亲一边;苏全忠不忠,站在父亲身边,一起反了自己的国家,未忠君爱国。两兄弟做出的选择背道而驰,真印证了那句:忠孝难两全。 可殷郊与他们不同,他生在皇室,某种意义上,忠君爱国、向父母敬孝的方向是一致的。姬发猜不准殷郊话里的深意,还未等问出口,又听他道:“姬发,我是不是很没用?” “你怎么会没用呢?”姬发急了,双手想将他的头捧起来,却因力气拗不过而作罢,任由他埋在肩头。 姬发感觉耳垂一热,被殷郊含住舔弄一番,接着是他委屈的声音:“今日父亲虽然没明说,可我知道,他觉得我配不上鬼侯剑,他觉得我不是皇城司最勇猛的战士。” 姬发心里也跟着发酸,他太知道殷郊有多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不管是战场上还是家庭里,他都竭尽全力做到最好,只是为了能得到殷寿的一句称赞。 他定了定神,安慰道:“我认为你是,你是皇城司最勇猛的战士,毋庸置疑。不止我,皇城司八百多人都这样认为,鬼侯剑在你手上,没人不服,就连最混蛋的崇应彪也认可你是鬼侯剑的主人。” “你是主帅独子,他对你要求确实过高了些。” 殷郊抬起头,亲亲他嘟起的嘴巴,“不是要求过高,是我还不够强大,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成为他心中期望的儿子。” 姬发笑笑,捧着他的脸,亲他右脸的伤痕:“我相信你。” 两个人静静抱在一起,享受片刻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姬发开口:“你说,主帅会如何处理苏妲己?我本想她会被杀了祭旗,可主帅却将她带了回来,至今未有吩咐。” 殷郊不合时宜地想起轩辕坟处崇应彪说的胡话,冷哼一声:“父亲母亲鹣鲽情深,岂会被这妖女蛊惑?父亲定是想将她压回京师午门问斩,以儆效尤!” “嗯。” “别提他们了,今日大起大落,我们早些歇息。” 殷郊伸手要去解他亵衣,又被姬发按住,“今天不行。” 殷郊握住他的手,捏了两下,“不弄你,今晚你和崇应彪打架,也不知身上有没有多新伤,让我好好看看。” 姬发不愿,固执地按住衣服,摇头道:“我自己来。” 殷郊急了,以为他真受伤了才不让看,凭借力量优势将他按在身下,不顾反对强制解开亵衣。 姬发挣扎无果,还是被他得逞,羞得无与伦比,嘟着嘴委屈地捂住眼睛。 殷郊摸着手底下光滑的布料,看得眼睛都直了:“怎么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