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0·不高兴

    不喜欢被忽视的感觉。

    原本艾尔莉塔和希维拉还想继续体验祭典的热闹，许是之前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出的动静引来不该引来的视线，他们匆匆退房，选了最引人注目的路线不给这个城镇的人留下隐患。

    “那些吸血鬼盯得也太紧了！”艾尔莉塔愤恨地射出一箭正中猎物，难得的自由时间被搅没了。

    「吸血鬼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希维拉不死，想要推翻他的家伙会一直追杀他到天涯海角。」梅莉莎同样满是怨气，希维拉都被追杀至如此，那她就更不必说，只要现身肯定会招来更多的蛆虫，也不知道这段日子那群好战的家伙为找她又捅了谁的老窝。

    “确实麻烦。”艾尔莉塔抽出匕首走向倒地不起的猎物，毫不留情地割开它的喉咙。

    等月亮爬上枝头，艾尔莉塔这边收获颇丰，她肩上扛着狍子，手上提溜着三只兔子和一小把田鼠，在心里琢磨如何搭配才能让希维拉这个挑剔的娇小姐说不出错来。

    远远的，就见同样去狩猎的吸血鬼也回来了，她挥挥手开始炫耀起战果：“喂！希弗，看我猎到了……天主在上！”对方猎到的庞然大物让她蹦出圣廷人员才会说的词汇。

    希维拉挑起一边的眉毛：“你信这个？”

    “只是当感叹词用。”艾尔莉塔丢下自己的猎物，围着棕熊转圈，“钱啊，酒啊，今年冬天好过了。”

    “我还没放血，尽可能根据你的要求没伤到重要部位，剥皮后应该就看不太出来了。”希维拉邀功一样站在艾尔莉塔身后等着奖励，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眼前的熊。

    “这些都不算事，有熊的话附近应该也有蜂蜜，希弗你遇到河了吗？”她转过身寻问道。

    期待的表情从希维拉脸上落下，他敷衍地嗯了声：“是有一条，很宽。”

    “太好了！我这就去捕点鱼去！运气好没准能逮到鲑鱼，希弗你没吃过鲑鱼卵吧，抿在嘴里会爆开，非常有意思。”艾尔莉塔笑得见眉不见眼，很少见她的情绪如此激动。

    希维拉看看自己猎到的熊，又看看畅想晚饭，眼中冒光的艾尔莉塔，心里有些不痛快。他往前迈了一步，指着地上的熊着重强调：“这是我猎的。”

    “我知道啊，但是熊血不好喝，你等我把那些，”她指向自己猎的猎物，“调配一下再给你。”

    “我不是这意思。”

    “你能吃rou吗？”

    “带血的可以嚼着吃，再把rou渣吐了……我也不是想说这个！”某只吸血鬼急了，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他心里不平衡。」梅莉莎难得替他说一句，「夸夸他吧。」

    艾尔莉塔听了有些意外，他能对什么不平衡？熊？这也太幼稚了吧？看着希维拉倔强地不愿开口主动说明的样子，艾尔莉塔陷入迷茫中。

    “呃……我不喜欢熊。”她尝试辩解。

    “嗯，你喜欢鲑鱼卵。”希维拉连看都不看她了，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艾尔莉塔突然顿悟，今天的美餐多亏了他，光兴奋了还没夸奖呢。

    她迈上前一步，侧弯下腰抬头看闹别扭的小漂亮：“希弗最厉害了。”

    希维拉瞥了她一眼：“没了？”他当然厉害，只是这点夸奖他可不认。

    火热的唇贴了上来，含住他的轻吮几下：“气消了吗？”艾尔莉塔捏捏他凉凉的脸。

    “快去捕你的鱼！”希维拉气不顺的开始轰人。

    “这就走。”艾尔莉塔领命立刻离开，等他们的距离足够远时她大笑着呼喊对方，“亲爱的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正拿小刀给兔子剥皮的希维拉手上一顿，头都没抬地回复道：“你看着办。”那边说了声收到便嘻嘻哈哈地跑走了，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才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摸着胸口，转头看向艾尔莉塔离去的方向，刚才那一瞬这里仿佛有什么跳动了一下，蓬勃的爱意几乎就要破膛而出。只是最简单的亲昵称呼就能让他陷入如此境地。

    “幸好喜欢的人是她。”对此他很满足。

    艾尔莉塔回来的时候希维拉刚掌握剥皮的诀窍，跃跃欲试地想要对熊动刀，被她一嗓子拦住了，熊皮不比其他，价格好坏全看刀功。希维拉不得已只能收手，抬头看去就见她两肩两手都挂满了东西。除了鱼，她还挖了不少说是能调味的野菜，以及还真让她找到了蜂巢切了些下来，里面有蜜还有一点蜂蛹。

    “蜂蛹烤着吃可好吃了，吸血鬼尝不了真可惜。”她扒拉着火堆一脸的惋惜。

    希维拉看着蠕动的白色虫子默默远离，吃这个还是算了，他瞥向放在一旁的蜂巢，这个对他更有吸引力。希维拉微微起身探过去捏下一小块，黏糊糊的蜂蜜涌出六方的小格子顺着手指往下淌，他赶紧用嘴接住。意料之外的醇厚的甜味顷刻充斥在口腔里，他松了口气，吸血鬼的味觉还没有退化到连甜味都吃不出来。

    刚成为吸血鬼的时候他没有尝试的勇气，害怕自己丧失了人类所有的味觉彻底成为嗜血的怪物，等适应了吸血鬼的身份后又彻底丢弃人类的饮食再也碰都不碰。

    希维拉大概不知道蜂蜜入口的一瞬他整个的气场都柔和了下来，眉眼舒展开，嘴角也翘起一丝弧度。艾尔莉塔喜欢看他这样自然的样子，美滋滋地问他：“好吃吗？”

    “好吃，一百多年没吃过，都快忘记是什么滋味了。”他又拿了一大块走，大口品尝起来。

    艾尔莉塔看他吃得美，也自顾自地吃起来，不然连自己的份全都要被吃干净了。

    蜂蜜得到一致好评，蜂巢的口感不太行但嚼起来又是另一番滋味。看眼前的吸血鬼也嚼得津津有味，艾尔莉塔产生了一种投喂的快乐，谁说吸血鬼只能喝血的，只要找对方向他们能吃的东西多了。当然血液还是其主要食粮。

    除了还有他用的最大的一块，另几块蜂巢边角很快一扫而光，希维拉叼着木勺品味仅剩的那点滋味：“你为什么不多割点？”他有点没吃够。

    “快冬天了，给那些小家伙留点吧。等开春，混了各种野花的蜜最香了，带你吃那个。”艾尔莉塔往嘴里扔了个烤蜂蛹咔滋咔滋地嚼着，转身翻看锅里温的鱼卵感觉差不多行了。她并没取用全部鱼卵，只拿了一小半去了膜洗一洗，拿盐巴随便一搓就下水煮了去，足够尝个滋味。

    她拿起一早准备好专门买来做菜的烈酒往里面兑了些，又小心翼翼地捻了撮盐巴，再用木勺搅拌均匀，便把小锅从火堆挪到岩板上。此时的鲑鱼卵如同打磨精良的圆润宝珠，晶莹剔透异常诱人。

    她用刚才搅拌的木勺擓了一点让希维拉尝了第一口，新奇的口感让他也来了兴趣，弯起眼眉说着好吃的话。

    “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现在快过季了，明年再给你做。”

    刚才的“开春”和现在的“明年”这两个词愉悦了希维拉，吸血鬼漫长的寿命根本不在乎时间的流逝，可谓是一点都不重视，但能从艾尔莉塔那里得到与之有关的保证，他就觉得他们还会捆绑在一起。

    “好。”他的回答里饱含满满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