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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贵妃的宫女后 第20节

    “当然是许府——”

    他是父亲祖母最疼爱的长子,也曾经为撑起门楣而在战场洒血,现下的许家投靠付贵妃,失了骨气,他要把许家重新立起来。

    “以后一东一西,两个许家,各自为道。”

    许呈晋穿好靴子,看大太太忙个不停,忽地道:“等我们搬过去,你带着几个孩子去岳丈家看看吧。”

    大太太吃惊抬头,“老爷......”

    “算了,老爷好不容易刚入朝堂,还是不要为父亲所连累了。”

    大太太欣喜了一瞬,继而摇摇头,许呈晋握住大太太的手,不赞同道,“曾经我上战场生死未卜,常年不归家,岳丈却肯让你嫁给我,并时时照拂许家,我深感愧疚。”

    大太太出身永宁伯府,父亲为人固执,曾经狠狠声讨付贵妃家人仗势欺人,横行乡野,连带着一帮朝臣掀起一时浪潮,隆兴帝确实也头疼了一段时间,岂料不久付贵妃便传出怀有身孕的消息,接着更是替皇上诞育了六皇子。

    隆兴帝大喜,自然对让付贵妃孕期郁郁的人不满,暗戳戳地贬了好几个刺头,其中永宁伯首当其冲,从自个儿到儿子都被撸了个干净。

    许呈晋眼中露出怀念,安慰大太太道:“从前我们自身难保,如今却有能力帮扶接济,怎么能不出一份力。”

    “夫人不必多虑,放心去就是。”

    大太太忍不住热泪盈眶,低头擦擦泪,许呈晋补充道:“多带些银子,钱财短缺的痛楚,咱们都尝过。”

    他见大太太仍旧难过,故意逗她道:“给岳母即可,岳丈大人脾气倔,你给他钱,恐怕又要胡子翘得老高。”

    大太太扑哧一笑。

    等许呈晋走后,大太太收拾好心情,暗中思索,父亲是被皇上所厌弃的,她要回去看,却不能大张旗鼓,要仔细挑个不起眼的时候,且要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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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二十,宜动土,入宅,是个上好的日子。

    在街坊四邻的围观下,许家大房大张旗鼓地拖着行李搬家,二房不但不敢甩脸,还得热情地送客,力求让旁人以为他哥哥搬家只是为了不负皇恩,而非两兄弟不合。

    只是这点强撑的面皮能撑多久,无人可知。

    门口,二太太热切地问:“大嫂可定下了?长春侯府的约可要带两个姑娘去?”

    大太太轻声拒绝,“她们人生地不熟,等再过段时间我再带她们出去拜访,弟妹自个儿去吧。”

    二太太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大太太早转身离去。

    许嘉星刚上马车上就已经兴奋起来,母亲说,她又能一人独居,院子里还有好几个花树,春夏秋冬,季季都有盛开的。

    春晖院景致虽好却略显小气,她早就看腻歪了。

    桃桃也很开心,从前在苏城,整个后院她哪儿都能去,春晖院就那么几处玩的地方,还老碰见招猫惹狗的许恒虞,没事儿就冲她的小揪揪出手,她若生气,他就举着双手说自己重新给她扎,烦死了。

    随着马车动起来,外围也越来越安静,等马车停下,她们轮流下车。

    往常在西街,偶尔还能听到外墙有卖货郎叫卖的声音,但东街庄严肃穆,一片安静,平民百姓未经允许,是不得轻易入内的。

    临进门前,桃桃眼尖地看见了阿娘,秦穗喜滋滋地开小门让小厮搬东西进去,脸都圆了一圈,看来这段时间她阿娘过得很滋润呀。

    桃桃放心地跟着夏嬷嬷去了许嘉星的月江阁。

    “哇——好大好漂亮呀!”桃桃很没见识地赞叹。

    许嘉星心里认同,月江阁此刻正是玉兰树的盛季,玉兰树枝丫高大,繁盛地开满了整个院子,花蕊泛黄,远远看去,浅白与明黄交织,气势辉煌。

    夏嬷嬷带着她们先去了正屋,又带桃桃走到正屋旁的次间,道:“桃桃,夫人专门叮嘱了,让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奖励你英勇护主——”

    桃桃:o.o

    “傻姑娘,你忘了?”夏嬷嬷笑,“山匪和堂四姑娘的事儿,大太太都看在眼里的。”

    许嘉星也笑,“桃桃之前嫌房子小,小脸都瘦了,这回一个人住,可要开心坏了。”

    她眼眸流转,心情极好,调侃桃桃,仿佛当初害怕到要和桃桃一起睡得人不是她。

    主仆其乐融融,明芙看着分给她和明萱两人的房间,气得想捶胸,她那是饿瘦的吗?

    她自从练了武比谁都能吃!

    第24章

    许家大的小的安顿好后,没过几天,大太太就听许呈晋说,付贵妃近几日总是闹头疼,嚷着要隆兴帝亲自去看,隆兴帝为此耽搁不少政事,闹得后宫人仰马翻。

    要知道,自从六皇子年岁渐大,付贵妃就明显收敛了行径,轻易绝不影响儿子的名声,此次突然折腾起来,连隆兴帝都措手不及,去其他宫妃的时间也少了。

    是时候回娘家看看了。

    大太太说走就走,她几年没归家,这次又是低调出行,没告诉任何孩子,独身带着夏嬷嬷,天没亮就坐上了去永宁伯府的马车。

    永宁伯是先帝赐封,隆兴帝好歹看在自己亲爹的份上,只贬了永宁伯父子的官职,留了他们的爵位,只是如今空有个伯府名头在外头撑着,实际上永宁伯一家早和同从前交往的人家没了来往,这些年是越发落魄。

    大太太下车时,瞧见自家门口都已扑上灰尘的牌匾,不禁鼻子一酸。

    夏嬷嬷赶忙去扣门,老半天才有人慢悠悠地来开,看见大太太的面容,眼睛都瞪圆了,结结巴巴地把人迎接来,边走边哆嗦地喊道,“三姑奶奶回来了!!!”

    永宁伯世子夫人最先听到声儿,原本梳妆的手一松,惊喜地看向外面。

    大太太坐在厅堂,接过下人递来的茶水,浅浅地喝了一口,清淡寡味,还带着涩味儿,她把茶放下,打量着家里的摆设,几乎没有变动,乍一眼看过去,也能让人明白这是公候人家。

    可若仔细瞧瞧,椅子的把手掉了不少木漆,茶杯有轻微的磕角,门槛也不再如原来人来人往般油光蹭亮。

    “三meimei!你可回来了!”永宁伯世子夫人匆匆穿好衣服就从后院出来,看见大太太雍容地坐在厅堂里,殷切地迎了上去。

    大太太起身,永宁伯世子夫人拉着她坐回去,先答了她最关心的事儿:“父亲母亲年事已高,还在梳洗,meimei陪我说会儿话的时间他们就来。”

    “你哥哥也是,昨日和别人对诗,三更了才完,在外头歇下的,我刚让人出去叫他了。”

    她看见大太太放在一边的茶水,神色一闪,唤来上茶的丫鬟,骂道:“没眼力见儿的东西,姑奶奶回来了还拿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去泡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来。”

    “大嫂,不必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永宁伯世子夫人抿嘴一笑,道:“早知道meimei回来了,原本想登门拜访,但父亲怕叨扰你们,不准我们去,没想到meimei竟自己回来了。”

    回想起父亲严肃刻板的面容,大太太也轻轻一笑,“是我的错,家里有些事儿耽搁了,才迟迟没回家探望。”

    永宁伯世子夫人:“听说陛下御赐宅邸给姑爷,如今你们住在东街了?”

    “是,等一切收拾妥帖了,我一定亲自邀请兄长嫂嫂来家里坐坐。”

    永宁伯世子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我一定来!”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永宁伯扶着自己的妻子,快步到了厅堂。

    父亲头上已有白发,母亲也苍老了不少,大太太忍不住流泪,跪在了二老面前,“父亲母亲,女儿不孝,不能常伴父母膝下。”

    “快起来,你自己的难处我们难道不知道吗?”永宁伯胡子下的嘴角一翘,弯腰把女儿扶起来,伯夫人也擦着眼泪,伸手把女儿揽过去,“给母亲看看,在京外多年,身子可还安健?”

    “母亲我没事。”大太太和父母聚在一块互诉思念之情,她和父亲都是嘴笨性格硬的人,甚少这样流露情感。

    交代完两边的近况,夏嬷嬷看了看天色,靠近了大太太。

    “父亲母亲,老爷如今也是官场中许多人的眼中钉,我......”大太太有些说不出要走的话。

    永宁伯了然,捋捋胡须,“既然女婿坐到了户部尚书,就要好好敬责,以后没事儿少来往。”

    永宁伯世子夫人急了,笑意连连道:“父亲说笑呢,妹夫官做的再大,还能忘了咱们这门亲戚吗?meimei可别听父亲的场面话,多回家来看看才是。”

    永宁伯夫人亲自站起身,要送女儿走,永宁伯世子夫人跟着道,“我也送meimei出去。”

    走在路上,永宁伯世子夫人道:“meimei这次来的匆忙,你那侄儿还在先生那儿念书,后日才回来。”

    大太太记得他,问:“绍哥儿现在也有十二岁了吧。”

    “是啊,和父亲一个脾性,读书一板一眼,不肯拉下一刻。”

    永宁伯下一代争气肯上进,大太太略惊喜,“那我可要好好奖励他。”

    永宁伯世子夫人:“说句见外的话,下次meimei来,也该把几个孩子带过来给父亲母亲看看,老人家都想孙子。”

    大太太自然答应。

    “到时候啊,让绍哥儿带着星儿四处玩玩,兄妹间也别生疏了”

    大太太听她只提小女儿,不动声色,“是,嫂嫂留步吧。”

    让夏嬷嬷拿出她早准备好的包裹,大太太交给母亲,哽咽道:“这些是女儿的心意,母亲莫要嫌少,拿着给父亲买些他爱的玩意儿,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们。”

    永宁伯夫人没拒绝女儿,难受地握着她的手,永宁伯世子夫人也看见厚厚的包裹,脸上笑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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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府里,桃桃在前院练完武,人还没回去,秦穗就悄悄出现,冲她招手,桃桃回头看了眼许呈晋,他点头让桃桃过去。

    自从来到京城,桃桃还没放过假,既然许呈晋首肯,她就正大光明地翘班了。

    “阿娘,你怎么敢当着大人的面叫我回家呀。”桃桃坐在凳子上,抱着秦穗亲手做的甜汤,吨吨吨地喝了一大碗,秦穗替她擦汗,骂道:“还说呢,你也不知道找个时候出来看看爹娘。”

    桃桃笑,“这不是怕爹爹说我嘛。”

    她喝完甜汤,嘴里有些腻,需要吃点儿有味道的东西,眼睛四处搜寻,想看看阿娘把好吃的藏在什么地方。

    秦穗忧愁地看着女儿傻乎乎的样子,用手戳了一下她的头,“傻丫头,整日只知道吃吃喝喝。”

    桃桃:?

    秦穗说着流起了眼泪,一把抱着桃桃,拍她的背,骂道:“你这样,阿娘怎么舍得走。”

    桃桃有些慌,秦穗脾气泼辣,桃桃很少见到她这么脆弱,回手抱着她,“阿娘,怎么了?您要去哪儿?”

    秦穗不搭理她,兀自哭了个痛快,把藏在心里的压力哭得一干二净,才松开女儿解释。

    原本搬到东街,秦穗还挺高兴,日后她就是尚书府的厨房管事了,那可不比在苏城威风,可第二晚,陈忠就回来,告诉她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许呈晋要他立刻动身,前往凤台关战场,那里正在征兵,陈忠此时去,恰能赶上最后一批。

    许呈晋说,他在京城,天子脚下,很安全,他不需要陈忠再贴身保护,只做个普通的护卫,大宴朝丢失的城池没拿回来,他要陈忠去战场上,为国效力,替他完成心愿。

    既发挥自己的实力,也为儿女挣一份家业。

    陈忠答应了,他回来闷声闷气地问秦穗,是要留在京城照顾两个孩子,还是和他一起去战场,两人相伴。

    秦穗惊呆了,难受了好几天,儿子在书院读书,女儿跟着五小姐,都没有性命之忧,唯有陈忠——

    她当然要和丈夫共进退。

    桃桃听完,搬着凳子靠近秦穗,装傻道:“阿娘,你跟着爹爹是对的,万一爹爹在外面,背着你纳个漂亮的小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