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文网 - 经典小说 - 病入心荒在线阅读 - 第130章

第130章

    祁迹观察着时与安有点不对的脸色,也不跑火车了,坐直了身子问道:“怎么了?”

    时与安转头深深盯着张天下和孙珍珍的墓碑看了好久,低头抬手掩去了眼角的泪水。

    “怎么哭了?”祁迹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慌乱地捧着时与安的脸。

    时与安低头笑了笑:“没事,就是突然知道了真相,有些太开心了。”

    “什么真相?”祁风也有些担忧地看着时与安问道。

    时与安转头看向墓碑,良久他开口道:“你可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实际上,我养父母因为我的亲生父母坐过三年的牢。”

    时与安话音刚落,祁迹身体一震,他想起来了,时与安的确跟他说过这事儿,刚才因为刚刚相认太过于惊讶,竟然忘记了这茬。

    他这会儿心动念转,顺着时与安的话说道:“所以那些年每每你来他们就要把我支出去,是他们不想让我看见他们大骂着赶你走的样子。所以,所以……你觉得干爸干妈一直恨你入骨,对吗?”

    “难道不是吗?”时与安有些无奈的开口,话音刚落就被两道声音齐齐打断。

    “不是的。”

    “当然不是。”

    祁迹和祁风同时开口斩钉截铁道,把时与安一时都给吼楞了。

    祁迹珍重地捧着时与安的脸,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认真道:“他们始终都是全天下最爱你的人,他们从来没有恨过你。”

    “这……怎么可能?”时与安眼眶不自觉地红了,嘴唇微颤。

    “是真的时医生,我从小跟在爸妈身边,听他们念叨的最多的就是他们曾经的一个孩子,虽然他们从来不提你的名字,但是他们说到你满满的都是珍惜和爱意,他们会边哭边怀念,说你是全天下最乖最孝顺的孩子,说自己很想很想你。”

    “那时候我不懂我就问他们想见就见呀,为什么要哭呢。他们那个时候就摇摇头,说不见才是对你最好的。”祁风认真道:“虽然我还小,但是我现在理解了他们的意思。他们觉得远远望着你,看你过得好,他们就很开心了。”

    时与安双眼瞬间布满了血丝,一滴泪从眼角落下,被祁迹抬手擦去。

    “你听见了吗时与安?干爸干妈从来没有恨过你,他们从来不认为你是导致他们苦难的罪魁祸首,一直以来,你强压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其实都是子虚乌有的。”祁迹轻声道。

    “他们不但不恨你,还很爱你,像爱我、爱祁风一样,始终念着你、挂着你、爱着你。”

    “如今他们走了,于是派我来继续爱你。

    “时与安,在被爱这件事上,你从来不是一个穷人。”

    第70章 哥嫂变长兄

    时与安,在被爱这件事上,你从来不是一个穷人。

    因为这句话,时与安那天伏在祁迹的肩上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很久。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般哭过了,这般放肆、这般无所顾忌,只因心里难过,只因多年委屈,于是想哭便哭了出来。

    这一次,没有人会来指责他的不坚强,只有被人紧紧抱在怀中的温暖,他在这片温暖之中,切切实实地感受到,那一片心荒,长了玫瑰覆了草,从此荒芜被滋润,空茫被填补。

    从墓园回去之后,他们退掉了当天的宾馆,订了当晚的机票决定直接回南淮。

    他们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属于他们的家。

    直到上了飞机,时与安的眼眶都还是肿的,祁迹和祁风想笑得要死,还偏偏只能装着无事发生地憋着,着实憋得难受。

    时与安坐在飞机上,左边是祁迹,右边是祁风。他夹在中间眼观鼻鼻观心,观了半晌放弃道:“想笑就笑吧,别憋坏了。”

    话音一落,左右两边同时“噗”出一声,开始咯咯笑起来。

    很好,我忍!时与安额头上爆出了两根青筋,被祁迹看到了,连忙拿过时与安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顺了顺毛。

    但该笑还是得笑,实在是没见过时与安这一面,冲击太大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迹边笑边想,自己要是敢在时与安面前提他一边哭一边还打了两个奶嗝的事儿,怕是今天就别想走下这架飞机了。

    他悄悄给祁风打了个手势,让他笑得收敛点,这笑得整架飞机的人都听见了,祁风心领神会地憋住,一时时与安的左右两边都发出了闷闷的气音,跟闹老鼠了似的。

    我忍!谁让这俩都是我亲弟弟呢!我忍!

    时与安一路化身忍者,忍着这俩祸害一直到了南淮。他那天来机场开了车来,这会儿把这一大一小扔进了车里一踩油门全部带回了新家。

    穆桂英一只猫再在家呆了两天,等到现在已是怒发冲冠,横眉直竖,打算得理不饶人,看见一行人开门进来,冲到门口对着他们喵喵直叫,从语气上听起来显然充斥着脏话。

    祁风把穆桂英抱起来哄了好一会儿才让这只猫平复了点心情,他刚想带穆桂英去楼上草坪遛遛就被时与安叫住了。

    如今时与安地位再升级,从哥嫂直接变大哥,在祁风的心里那就是长兄如父的存在,打从心里就怵怵的,时与安和祁迹可不一样,不是他撒个娇打个浑就能蒙混过关的人。

    祁风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回头,恭顺地改了口:“咋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