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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无妨,本就是去年赏赐下来的,应也无人会过多注意,但今年宫宴之上,还是要稍作打扮才可,便做到不抢了三皇子的风头,亦不低于其他皇子的做派。”说完常之茸又想了想,笑道:“但阿溯这般模样,我若不将这件衣裳的佩饰取下,兴许还真的会比三皇子惹眼,所以我只得辛苦一番连夜赶至着针线活,只怪阿溯生的俊俏。”李溯耳朵都红了,乖乖坐在一旁不再打岔说话。常之茸瞧着他这般可爱,抿嘴偷笑。而常之茸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她本也没想让李溯在这次的宫宴上遮掩自己,这一年来,景帝虽已将李溯接回宫中,却一直不闻不问,心中多少是对皇后和喻家之事有所芥蒂,牵连到了李溯身上,而此次宫宴是一个契机,或许往后能让皇上对李溯有所改观,对怀有喻家和皇后血脉之人多一分宽容。宫宴的前一晚,常之茸义正言辞,如同不放心幼弟的长姐一般,好好的对李溯叮嘱了一番。“明晚我无法侍候在你身侧,送纤月姑姑和李清婉出宫一事我又不放心假他人之手,必当我亲自前去奴役坊,晚间便让福田时刻跟着你,且明日宫门大开又无甚防备,宫宴之上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越是此时越是容易从宫外混进歹人,曾经历朝历代也不是没有过进宫行刺等事,总归要小心为上,离那些宫外之人越远越好,保全自己的安危。”李溯闻言乖乖点头。常之茸皱眉又思考了一番,说道:“还有一事,要时刻关注着皇上的动向,如果…真的有何事发生,保护皇上是宫里所有人的职责所在,乃至皇子亦然,但不管如何,你自己的安危在我看来才是最重要的,切记要在能够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才能去保护他人和皇上,懂了吗?”李溯又乖乖点头。常之茸见状还是不放心,她本想着可以让李溯能借着明晚的混乱,在景帝面前表现一番,但她并不知道上一世宫里的具体情况如何,只知道外面传言当日宫内异常混乱,不少人受了伤,万一李溯也在宫宴上受伤了可怎么办,她又不在李溯身侧照顾着,凭着李溯那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是那些南蛮刺客的对手。她直接叹气道:“哎算了,皇上的安危都不重要,你自己最为重要,万不可让自己受伤。”李溯看着常之茸反复纠结的模样,点头应下,又憨憨笑道:“之茸,你好像知道明晚会发生行刺一般。”常之茸一愣,忙笑着打岔道:“我、我怎么会知道明晚的事,我便是不在你身边关心则乱,且明晚去奴役坊一事,还不知能不能顺利,心中仍是忧心居多,不论如何,明天最重要的是势必要将纤月姑姑和李清婉送出宫去。”李溯笑道:“我信你。”常之茸亦多了些信心,展开笑颜。翌日,清晨常之茸早早的便起来了,她陪着李溯吃了些糕点,稍微垫了些肚子,又为他穿戴好了衣衫,那白金云纹衫确实剪裁别致,能够衬托身姿,虽已卸下那些珠光宝气,这件衣裳依然让李溯有一股器宇不凡之感,他本皮囊生的便俊朗,明眉皓齿,面如冠玉,如此一装扮当真好看的紧。常之茸几番打量,唯独觉得李溯腰间的佩饰差了几分,一块是不显眼的翡翠圆环玉佩,一个是自己几年前的拙劣之作,川芎香囊袋,那绀青色的香囊颜色已有些暗沉,与那贵气的白金云纹衫极为不搭,常之茸左看右看,忍不住提议道:“不若今日将香囊取下,换个羊脂白玉佩饰戴上?”闻言李溯瞪大眼否决:“不换。”见他这般护着那香囊,常之茸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叫人哭笑不得,不得已她只能取下那块成色一般的翡翠玉佩,换成了羊脂白玉,这配饰才勉强可看。当日申时,福田侍候在李溯身侧,已经前去了乾元殿,临行前,常之茸又仔细吩咐了福田,让他宫宴之上不能离了李溯半步,时刻将人保护好,福田郑重点头后,才让他们二人出了苕岚苑。而常之茸便没打算今晚要在宫宴上露面,她站在苕岚苑中看着那如小山般高的干柴堆,略是头疼,还不知这些东西她要搬几个时辰,须得抓紧时间才行。遂常之茸先是前去了御膳房,唤来李清婉帮忙,而李清婉今日又挨了打,见到她时便是嘴角乌青,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不用问原因常之茸也大概猜到了,今日宫宴是御膳房最为忙碌的一日,知道常之茸来寻她,李清婉便“抱病”没去御膳房,自然被那些气不顺的奴才们狠狠欺压了一番才罢休。常之茸带着李清婉偷偷回了苕岚苑,才侧头问道:“上过药了吗?”李清婉微愣摇头。常之茸便将自己剩下的伤药膏都给了她,塞到她怀中说道:“现下是没时间上药了,你拿着这些,若是出了宫,外面便再也没有这些太医院的良药可买,便留着你明日再用。”李清婉未做推脱,干脆的把药瓶都收在怀里。常之茸亦没再多说,她便让李清婉帮衬着,一起搬运苕岚苑内的干柴堆,将这些干柴分成了数垛,分批运至奴役坊的后墙处,好在今晚宫人们近乎都去了乾元殿忙碌,一路行来只有稀疏的几个奴才,两人一路躲藏,搬运了十数次,从黄昏到日落都没停歇,二人皆是满头大汗,终于在夜幕完全黑下时,将干柴全部搬运完。常之茸和李清婉便躲在奴役坊后墙墙角,两人气喘吁吁,缓了好一会才有力气说话。常之茸看着李清婉两手空空,催促她道:“你快回去拿自己的东西,再晚怕是要来不及了。”李清婉靠墙轻笑一声:“我无甚可拿。”常之茸一愣,李清婉又道:“做公主时那些首饰皆是赏赐下来的,拿出宫又有何用。”常之茸恍然,是了,宫里的衣衫首饰皆是御赐,宫中所制,是带着皇家标记的,若是拿出宫去典当,无人敢收是小事,若被人报了官,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了。两人背靠冷墙,望着暮色沉沉的天,休憩了片刻恢复了些体力,李清婉转头问道:“接下来还要做何事?”常之茸望着乾元宫灯火通明的方向,眼中明亮:“接下来,便等着那里乱了。”※乾元宫内,歌舞升平,灯火璀璨,殿内金碧辉煌,桌上更是珍馐美馔,八珍玉食,美酒当桌,美人亦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殿堂之上,姬贵妃身着绛紫色锦缎衣裙,长袖阔摆,眉眼精致上挑,透露着一丝丝魅气,红唇勾起,她正端着酒盏,身子状若无骨般的半是靠在景帝身侧,美人在怀,亲自喂酒。而姬贵妃此举自然是惹得下首一众嫔妃们心中咒骂,又不得不面上恭迎奉承。“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