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见天光

    翌日一早,宋渃婳与被当作“玩物”的萧燃坐上了一辆便于出行的吉普车出发至南熹所给的地方。

    南熹给她安排了一位名为江远的禁卫军充当开车护送他们的司机,实则不过就是被勒令来监视于她的傀儡罢了。

    路上有江远在,她亦无法与萧燃表现得过于亲近,所以一路上他们便是以一种静谧得有些诡异的气氛到达了目的地。

    江远走在前头,率先给他们打开了存放丧尸大军的大门。宋渃婳与萧燃并肩走了进去,眼看着江远亦想跟随在他们身后一块进来,她脚步一顿,微微侧头,“你在外面等我即可。”

    江远神情有些犹豫,“这......”他踌躇着开口,“侍卫长大人对此地并不熟悉,还是由属下带着您会更好些,以免里头的军队伤了您。”

    宋渃婳眉头紧蹙,霍然转身,“如今是谁要控尸?”她微微昂首,带着些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迫,“若你在里头遇到了危险,我是救还是不救?”

    这借口编得无比拙劣,若说要控尸的宋渃婳在里头还会受伤,那不会控尸的江远又当如何?

    果然,此话一出,江远脸色瞬间一白,更是知晓无法再反驳宋渃婳的话,只好妥协。“那还请侍卫长大人万事小心,属下在外静候您的佳音。”

    宋渃婳却没有回应,只径直转身往里走去。

    直至再看不见江远的身影后,萧燃才开口道:“侍卫长大人的风范我实在敬佩。”他走在宋渃婳身旁,眉眼间带了丝丝慵懒,眸中带了点揶揄之色。

    宋渃婳闻言,完全没了刚刚对江远的丝毫气势。她耳尖微微泛红,似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嘟囔着,“你别胡说。”

    萧燃眼尾瞥见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嘴边笑意更深,却也没有再继续逗她。只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贴近着宋渃婳的手背,他先是状似不经意地用手背触了触她的手背,见她好似无甚反应,萧燃心中亦松了一口气,继而又大胆了些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尾指。

    那神情举动,宛若那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在小心翼翼试探着喜欢女孩儿的心意。

    他边碰边用眼眸瞥向宋渃婳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脸色无任何异样后,这才完全放下心来牵起她的手握在萧燃温热的掌心中。

    宋渃婳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后耳尖更红,嫣红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她悄悄地看向他们十指紧扣的手,心中更泛起一阵甜蜜之意,仿若在瞬息间被灌入了极甜的蜂蜜般,甜却丝毫不觉得腻。

    他们相互的爱意唯有在这一刻四下无人时才能被窥见一点天光,二人走得极慢,似都有意无意地放缓了脚步,好似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能一直一直牵着手并肩走下去。

    可即便他们走得再慢,狭长的走道还是行到了尽头。

    一扇长满锈渍的黑色铁门高高耸立在他们面前,门缝上长满了青苔,好似许久都未曾有人来过此处了。萧燃上前把门推开,诡异的是,他们一踏入内,原本漆黑的实验室便瞬间燃起了蜡烛,烛心泛着莹莹的绿色,映照在地面上显得有些森然。

    门内蜡烛似乎是以白磷作为燃点,所以才会当他们一推开门时,蜡烛内的白磷接触到空气,便会自燃照明。

    那些蜡烛好似作为指引般为他们打开了一条道,萧燃与宋渃婳沿着蜡烛入内,只见前方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实验器材与各种装有不同血液的针管,另一边则是摆满了一堆装有尸毒的针管。

    而前方,是一座极大的洞xue窟窿,墙上挂着许多燃着的莹绿色蜡烛,清楚照亮了整个洞xue。而洞xue中,一大群理智全无的丧尸正在攀爬,浑噩行走,更有甚者,在撕扯着身边的丧尸,而那被撕扯的丧尸身上早已血rou模煳,身上的腐rou被撕扯烂,欲掉未落地悬挂在身上,可它毫无痛感,眼眸浑浊双手好似不停在向前摸索着什么般。

    宋渃婳眉心紧蹙着,双眸定睛凝视着那丧尸。

    她见过那丧尸,宋渃婳认得,那是之前她与萧燃一同外出寻陆砚时,曾进过一家杂货店的老板。那时候,他还送了个玩偶给宋渃婳。

    而此时,再次见面,杂货店老板已沦为南熹实验品中的一员。

    可讽刺的是,杂货店老板最敬爱的南城主便是害他成为丧尸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