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得知燕国虎符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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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下男子因失血过多,嘴唇发白,云兮鼻头一酸,泪水在眼眶打转,声音发哑,强忍哽咽,内心伤心的说道“谢玉,你太令本宫失望了。从今日起,无事不要来” 本宫不想看到你。 扔下手中的软鞭,扭头便离开了。 躺在地上的谢玉,睫毛颤抖,泪水打湿了地毯的一角,他用目光注视着云兮的离别,心脏猛的一抽,满身鞭伤疼痛不及心痛三分。 太痛了,忍不住蜷缩身子,抽出身下的手紧紧捂住胸口,企图缓解一丝。 伴随着视野里俏丽的身影逐渐消失,即使疼痛难忍也强行伸手企图抓住女子翩舞的衣角,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别不要他,他错了,真是错了,主子。 “主子” 破碎的言语被喷涌的鲜血吞咽。 快步走出阁楼的云兮,躲在墙角的阴影里,她怕她忍不住心软,她怕她忍不住抱抱他。 月七远远看见公主神情恍惚的站在一侧的阴影里,赶忙上前担忧的询问。 “主子,您有事要吩咐吗?” 伴随着声音传入耳朵,通过神经刺激着云兮的脑海。 她突然想起谢玉还在流血,连忙吩咐“你去看看谢玉,那他…带回东厂去” 脑海里鞭伤逐渐清晰,甚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滴滴血滴的声音,腿边的双手无法自控的颤抖起来,她强忍内心的感受,自嘲的一笑,扭头离开了。 “是” 虽疑惑于公主为何如此伤心,但还是按吩咐办事,却不曾想被屋内的谢玉吓的半死,赶忙抱起来用最快的速度往御医方向跑去。 月七是公主的侍卫,也是东厂的掌刑千户,听令于谢玉。虽曾心里偷偷怀疑过两人的关系,想着可能是谢玉的一厢情愿,却不曾想谢玉在公主心里也是占据一隅地位的。 谢玉是个工作狂,为人处事公平公正,对待地位低微的人从未欺凌辱骂,对公主是赤胆忠心。宫外评价是先皇的一把利刃,随先皇的心意斩臣抄家。 在未入东厂时,他也和其他人一样,对他颇有微词,可公主把他安排进东厂,让谢玉教导后,和谢玉相处的时间变长,他发现谢玉这个人很好侍奉,吃饭洗浴等琐事不让外人近身,自己做,自己只需要听令行事即可,且行事时会嘱咐许多。 由御医包扎好,月七护送谢玉回府,自己贴身侍候,他觉得公主隐约也是这个意思。 抛下心中苦楚,云兮净心回殿,提笔写了封回信,派人秘密传递给楚国国师。 信中只有寥寥几字,但双方都知道,具体是指什么。 入冬后连下了好几场雪,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那一片片雪花随着飘动的风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态,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或透过窗封飞入房间,落在窗下错落有致的梅花枝条上。 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冬日的太阳被雪地反折在雪里,似乎拉近了与人的距离,显得格外清晰,格外耀眼,但阳光的温度却好像被冰雪冷却过似的,怎么也热不起来。 云兮慢慢向屋外走去,抬脚踩进松松软软的雪里,发出脆耳的声音,曼妙的身姿沐浴在阳光下,衣服的边角透出一层层金光,像是菩萨降临,那双柔软的眼眸温柔的注视着你,让你也仿佛被灿烂的阳光包裹,可细看女子的眼底,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云兮禁不住的踩在雪里,一下又一下,雪花被温暖的肌肤融化,沾湿了鞋袜,被秀珠发现后好一顿说道,只能换上干净的鞋袜。 换好穿上鞋子,云兮准备去看看原先威风凛凛的徐阁老,可惜被半路杀出个意外。 望向门口,男子身着玄色窄袖长袍,袖口处镶嵌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伫立在红砖绿瓦墙旁,身姿欣长,风姿绰约,不由得感叹道“真是一道好风景” “参见公主” 男子被眼前的俏丽女子所救,虽不让自己回去,但却派老师传授他历史,他好不容易打听到她的宫殿,赶忙跑来只想问问她为什么要救他。 “平身,进来” 一旁的秀珠引着男子进入屋内,贴心的关上门窗,转身离去。 “坐” “嗯…主子…奴才…嗯…能干什么” 男子怯懦的搓搓手,睁大懵懂的蓝色眼睛,软软的看向高位的女子,不自在的咬着上唇的纯珠。 听见男子喊自己主子,云兮眉毛不由得一跳,好笑的说道“你不好奇本宫为什么救你吗?” “好奇”眼见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紧张又激动的攥紧双手,背在身后。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嗯”男子不解的疑惑道。 “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何众人皆是黑发黑瞳,唯独你和你父亲是黑发蓝瞳,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男子嘴巴微微张开又悄悄的闭上,牙齿不安的狠狠摩擦着唇珠,眉头紧皱。 他当然好奇,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他听到不同人用着同样的话语恶心的辱骂自己,说自己是怪物。 他没有见过他的父亲,自有记忆时,便只有他自己一人生存。 “本宫可以帮你” 男子震惊的抬眸望向高位的女子,湛蓝的眼眸,像清澈的海水,眼底的情绪一览无余。 窗外的夕阳余晖落在窗上,透过细细的窗风落在女子的鼻梁和脸颊上,看迷了双眼,情不自禁的回答道。 “好” 云兮慢慢的走下来,停在男子面前,看着男子仰望的脸庞,忍不住轻轻顺着眼尾抚摸,另一只手悄悄拿起旁边桌上的茶杯递到了男子唇边。 屋里香气扑鼻,不知是女子的芳香还是内心的芬芳,男子觉着自己像身临其境一般进入另一个美好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他有着疼爱自己的父母,满心满眼爱自己妻子。 渐渐的好像迷糊了双眼,忍不住软了身子倒在了一旁。 眼见男子倒下,云兮赶紧起身开窗,连忙吩咐道“把烟掐掉”。 “如梦,开始吧” 看着男子昏睡倒在地上,如梦围绕在他的耳边呢喃的说些什么。 云兮拿起旁边冷透的茶喝上一口清醒清醒自己的头脑。 云兮知道,呆男子再次醒来,他便会如愿的拥有他想要的那段童年记忆,且会拥有另一端无法让人分清真假的另一端记忆。 对和错,真和假,虚和实,交织炸成紧密的团,让人真假难辨,他不会认为另一端记忆是假的,毕竟建立在真基础上的虚改,透过迷雾也是真实。 云兮静静的走出了屋子,她要去见徐忠,她的计划必须要万无一失。 屋外飘着雪花,阴暗的潮湿的角落里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墙角边几盏油灯闪着灯过,被风一吹,本就不明亮的屋子,深暗了几分。这里常年不见天日,几缕残阳照不进黑暗的泥墙,泛不起一丝涟漪。 “公主,汤婆子”秀珠瞧见这里天冷,贴心的给公主备上温暖。 guntang的热水隔着丝滑的真丝,透着适中的温度,驱赶云兮手里的冷气。 “再放几盏灯来,这里暗到阁老都看不清本宫来了” 云兮端坐在一旁,调侃的说道。 牢房空间很大,徐忠被绑在最里面,墙角老鼠叽叽的声音,阴暗的头顶嘀嗒的水声,一滴滴落在徐忠半裸的胸膛上,冰凉的感受刺激徐忠的神经紧绷,接连几天的审讯让他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浑身的鞭伤刀上,用棍棒敲打的淤青,他现在抬不起双手,只能睁开血糊的双眼,费力的看向光亮。 云兮不喜欢这个样子,她不喜欢动用武力,她更喜欢与人谈论平议,至少她还想看清徐忠如今的神情。 云兮扭头朝一旁吩咐道。“把他的脸弄干净” 一旁的人赶忙上前擦拭,仅凭一个公主身份是无法随意进出东厂的,但东厂厂主是公主的人,这层关系还是先皇许诺,自是与众不同许多。 看清了徐忠的脸,云兮感叹道,她终于明白东厂的效率为何之高了。 如此狠戾的手段,怕是没人不敢不说。 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谢玉的身影,他的衣服向来都是收拾干净,身上也不曾有过血腥的气味,说话低声细语,温温柔柔的,好像未曾见过他凶狠的模样。 “荷,忒……咳咳…咳…您怎么大驾光临…来这种地方” 云兮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紧绷的几字话语被喷涌而出的鲜血吞咽下去。 幸好屋子空间大,云兮做的并不进,仅剩的距离被迸溅的血液晕染。 云兮忍不住皱起眉来,不耐烦的朝一旁人吩咐“本宫要让他正常说话,不然本宫怎么知道事情” 眼见女子心烦,一旁侍奉的人紧张的跪倒在地,不敢起身答复。 云兮第一次觉得谢玉的侍奉是如此舒服,忍住扶额的举动,无奈的吩咐道。“本宫只想让他说话,不要一直喷血就可以了” “您等等”听清楚上头的意思,一行人赶紧去办,灌药的、擦脸的、擦牙的、还有贴心把前额绑在板子上防止头抬不起来的… 等到徐忠可以说话,云兮手里的汤婆子已不在温暖,让秀珠给自己披好披风。 “徐阁老,长话短说,本宫可以放你离开,甚至愿意自做牺牲,给你宅院银两,但也有要求,你可否答应” “什么条件” 眼睛看不清了,只能睁着努力往前看,冻僵的四肢让自己忍不住蜷缩起来,可固定的铁链,脖颈的铁链让人无法呼吸。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落到如此境地。 看着徐忠灰败的眼眸、不堪的样子,云兮眼里闪过一丝涟漪,走上前去,不顾衣裳被脚底的鲜血染红,把自己手中的汤婆子放到徐忠的脚旁。 脚边传来的温暖,让徐忠宁愿疼痛也要触碰,许是这一丝久违的温暖,让徐忠重燃一丝希望,他才不在乎燕军和淑贞如何,对于他来说,此刻活着就好。 “我…答应。” “你想问什么” 看着裙边被染红的痕迹,云兮又忍不住想起谢玉,若是他在,他绝不会让自己的裙边被染上脏痕。 “燕军是不是来了?随行队伍里哪个是他?” “他回去了,应该” “应该?”云兮不耐烦的看向对方。 “他的耳朵尖的很,那天发现我和淑贞后,应该早就回去了” “啧,燕军回去,徐阁老对本宫而言意义并不大” “别,咳咳”迫不及待的说道。“燕军不知道,燕权当年被燕军暗卫所逼,被迫横跨高岭森林,燕军图的就是燕权手里的虎符。虽然燕权能力不行,可先皇喜欢” “先皇早早的就把虎符…咳咳…给了燕权” “咳咳…如今应该在燕权孩子手里” 徐忠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去,他只想活着。 “你说什么!” 云兮震惊的同时,突然想起如梦还在殿里,赶忙让阴影里影卫前去暗地询问。 “去他住的地方,衣柜里,只要是他去的地方都给本宫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