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Chapter 4 Chapter Text 眼看苏全孝吹他彩虹屁吹得口干舌燥，崇应彪说傻子先别夸了，先喝口端上来的鸭屎绿柠檬茶吧，苏全孝很兴奋地点点头，没想到他这里一停，对面的彩虹屁就开始吹起来。 “北地猛虎老师，你的文笔细腻优美，对于人物情感的表达把控得恰到好处，不仅十分精准到点还具备相当的文学性，我愿称之为文曲星下凡……” 苏全孝:…… “噗！” 苏全孝喝到嘴里的鸭屎香柠檬茶被吓得差点喷了出来，他习惯夸人讨好人，但被彪哥这么直白地夸赞还是第一次，他不禁想起qq聊天记录里他们互吹的彩虹屁，如果彪哥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彪哥夸过他那么多那么多次，岂不是彪哥非常非常欣赏他。 啊啊啊啊一想起来就好羞愧！苏全孝听得又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但又忍不住立起耳朵听下去，哪怕耳朵尖都红得堪称当代红兴耳壳，却还是以加速的方式红得快破皮流血。 眼看苏全孝都快要抓沙发出兔子尖叫了，崇应彪也不逗他了，虽然他的夸赞倒是出自真心的。 “多的我之后再说，北地猛虎太太，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崇应彪用挺严肃的语气问的，虽然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带着“我就逗逗你”的笑意: “既然你是苏全孝，你怎么宁愿当彪嬷也不当孝公？” “啊？”苏全孝有点没反应过来，原来彪哥居然在意这个吗？ 他支支吾吾地说:“当自己的攻抚慰好像挺奇怪的，彪哥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自己，而且……” “而且什么？” “当彪哥嬷嬷的话，可以光明正大让所有人都喜欢彪哥了。” “扑通”，因为太过直球这回断了根心弦的轮到崇应彪了，他有些艰难地开口问为什么？ “我希望，彪哥得到所有人的喜爱，大家都喜欢你，也会对你好。” “我没所谓。” “但我还是希望有更多人理解你，会有更多人发现你是个很好的人……” 苏全孝原本低头看手指的眼睛慢慢抬起，虽然脸红还是很认真地直视崇应彪，真正想说的话，他还是想认认真真地说: “有次上网和彪哥的黑子吵架，他骂你都是用凭空捏造的假料，然而无论怎么跟他辟谣都没用，我就发现很多人都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而不管事实如何。” “我当时很伤心，觉得不管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别人对你的偏见，明明只要睁开眼就能做到的事，为什么会因为一句气话，一次争强好胜就能伤另一个无辜的人至此？” “我不明白，也不理解。” “后面我接触到了同人创作，了解了这个以前我从来没接触过的领域，我发现在这里，我们可以通过文字图画视频等各种形式去表达我们对某个角色，或者某个人的印象与理解，也许有些人的理解会脱离真实与实际，但其实这并没有关系，表达我们想要表达，构塑我们想要构塑，以我们的理解与想象去平行世界发展另一个可能存在的故事，以创作的形式去爱某个或所有笔下的角色，让他在哪怕虚构的故事里也能得到平行的圆满，让作者和读者得以相信他们在某个平行的时空里如此真实地生活着，也如此精彩耀眼地得到他们所爱或者被如此深情地深爱着。” “我说得可能不太精准不够好，同人创作当然也不仅限定于幸福。” “只是以我自己个人来说的话，哪怕不能说服别人，我也希望去展现一个像现实里的彪哥那样，真实又极富魅力的彪哥，我希望你能得到所有人的爱，即使在虚构世界里也能幸福而不抱有遗憾地生活下去。” “这就是我写所有人都爱你的文章的原因。”苏全孝一口气说完这么长这么大一通话，像是花光了这么久写同人积攒而来的勇气，前因后果都说明了，他只是想对崇应彪说，彪哥你很好，我希望你幸福，不管是三次元还是二次元。 这是掏心掏肺的话，苏全孝也只有这一刻，在今天见面脱掉彼此马甲这激动澎湃心潮汹涌的今天，才能如此勇敢地说出来。 这些话有点类似表白吧，啊啊啊啊啊！苏全孝在心里尖叫，但他不希望说彪哥是觉得他线下发现太太是彪哥，才会这么彩虹屁喜欢的，而是不管太太是谁，他都会喜欢太太的文字，太太笔下的彪哥，同样的，不管彪哥是不是太太，有没有跟他有创作共鸣，他都会永远喜欢彪哥。 “我很喜欢‘苏全孝是1’笔下血rou鲜活的人物，丰满的世界，很喜欢很喜欢太太对于彪哥的塑造，为我拓宽了另一种对平行时空想象的可能，我很感激也很喜欢太太。” “知道太太就是彪哥，我其实很惊喜，虽然有点尴尬啊啊啊……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很开心。” “很高兴发现彪哥优秀的才华，也很高兴能读到这么优秀的故事，谢谢你彪哥。” 其实后面应该跟一句我爱你或者我喜欢你的，但苏全孝的脸都要成为爆浆番茄了根本说不出口。 崇应彪听了他的话，沉默许久，有点逗弄意思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凝重，只是他没有像苏全孝那样堪称深情地表白，他思虑许久，短短时间里想起过往种种，想起苏全孝从小学开始，每晚陪到他很晚才回家，他原本以为那是因为苏全孝跟他一样是家庭关系极其不和谐，但他后面发现其实苏全孝家庭幸福美满，和他一起呆在教室，只是为了陪他而已；他想起初中那次一向性格懦弱的苏全孝站出来勇敢作证，指认对面那群被他的恶霸曾经霸凌过自己，为了证明崇应彪是为了保护他才会伤人的，那次的苏全孝一改以往畏畏缩缩的语气，义正言辞掷地有声，不怕事后报复用尽一切去维护他；想起苏全孝那个晚上隔着手背偷偷亲他的那个吻，他当时想睁开眼说蠢货你的手压在我脑门上了，到之后过了许多年，苏全孝的种种言行举止都说明苏全孝喜欢他，暗恋他，而且已经持续了很多很多年，尤其是在作为一个隐藏身份的同人创作者视角去接触苏全孝之后，他被如此汹涌澎湃的爱意淹没，本就不是很直的直男大脑停转，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蠢货喜欢我啊。 他不会像苏全孝那样毫无保留，他反问苏全孝:“那你猜猜为什么我要当孝公？” 苏全孝想了想，没敢回答，只是脸蛋更加炸裂地红起来，看起来起码烧到了宇宙终极42°。 “我的理由跟你一样，我也希望更多人喜欢你。” “不过你说漏了一条。” “我是喜欢你，才会想让更多人喜欢你。” “苏全孝，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没想到面个基面出了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苏全孝当场死机，灵魂飘在天外想，耶稣基督圣母玛利亚释迦牟尼老子孟子孔子abcdefghijklmn……面前的这个同人本很可能不是同人本而是fbi的吐真剂，才会让他把隐藏在心里这么久的秘密吐出来，苏全孝思想滑出光年之外，完全靠身体本能毫无犹豫地说出那个心中复述一万遍一百万遍的答案: “对不起，彪哥，我喜欢你！” 他这句话说得中气十足特别大声引得餐厅的人纷纷围观。 不过苏全孝已经没空管这些放在平时能让他尬得逃离地球飞向火星的尴尬了，他跟八月十五的月亮一样又大又圆的眼睛真诚地盯着崇应彪，期待彪哥的答案，掌心紧张得抠出血。 谁知道彪哥一脸“受不了你”地看着他，从纸巾盒抽了一叠纸巾递给他。 “怎么又哭了，这有什么好哭的，不就表个白么，你qq上说得不是很自然吗，还反反复复说……” 苏全孝被他这话搞得又急又尴尬，越哭越止不住。 他哭得丢盔卸甲地问:“所以彪哥你的意思呢，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 “啊……” “蠢货，我说我喜欢你，才会耗这么多精力写你同人的，喜欢你才会先主动跟你表白的，听懂人话了吗，还哭不哭？” “啊！！！！！！” “我不哭了！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最后因为苏全孝哭得实在太夸张，餐厅老板以为他是告白失败所以爆哭泪如雨下，特意过去打算安慰关心，才发现两个客人两只大手已经牵上了。 餐厅老板:没事了，打扰了，sorry抱歉寸不己，以及good得拜！ 好可恶的一对通讯录！ Chapter Management Edit Chapter Chapter 5 Chapter Text 真正在一起后，他们还有一个原则性的问题要解决，那就是关于cp取向的问题。 “苏全孝，你说实话，你当彪嬷就算了，你为什么这么少写孝彪？” “……” “蠢货，我不会因为你装可怜放过你的。” “……彪哥对不起，但我之前真的觉得自己很差劲，完全配不上你，所以一直不敢写孝彪，总觉得在意yin你，很不好意思。” “……你看我写那么多孝彪，而且全是我倒贴你当大婆，你觉得我在意yin你吗？” “肯定不是！” “我就是在意yin你，苏全孝你没比我差多少，我都当你毒唯公公了，你自信点，培养点全天下都要倒贴我的那种自信，别打我的脸。” “……我尽力，彪哥。” “给我果断点的回复！” “我应该可以的，彪哥！” “……算了，靠你感觉只会引来更多对家，不如靠我自己舞得大力点吸引更多孝公算了。” “彪哥，其实当彪嬷也不错的……” “跟那个挑粪的组cp吗，说起来你孝彪没写几篇，发彪倒是写得很多，怎么，你这么喜欢发彪吗？” “……” “怎么不说话，我靠苏全孝你！” “我之前觉得我配不上你，所以没写几篇孝彪，但现在我也会努力舞孝彪的！” “那你的意思是那个农夫跟我就很般配？” 苏全孝的眼神左右漂移，他说彪哥我以前年少不经事，可是死对头确实有点好渴，可现在我已经改邪归正皈依孝彪了，因为孝彪是真的，我以后一定会成为主孝彪的彪嬷！ 崇应彪呵呵两声，问他怎么还要当彪嬷，当孝彪纯爱cp粉不好吗？ “那彪哥你能停止当孝公为我娶老婆吗，从理智上说，我感觉我应该不能攻下整个质子营，老婆轮流换一个星期不重样，我只想一个星期七天跟在你身后，不过彪哥你这么写，我也只能接受。” 崇应彪沉默了会，当公公当久了，让他当纯爱批，他的精神和理智能接受，笔头不太能接受，一下笔还是苏全孝和他的一百零八个备用老婆，哦，少了一个，还有他自己这个钦定大婆。 苏全孝觉得平时牙尖嘴利的彪哥难得一下子说不出话的样子很可爱，但他不敢说出口，只敢迅速地亲了崇应彪脸蛋一下，然后自己傻笑。 崇应彪:“……” 崇应彪:“苏全孝你真的觉得我不舍得揍你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过苏全孝不会这么作死地说起来，现在他已经比崇应彪高小半个头了，曾经高大凶猛的彪哥在他面前显得再没那么不可战胜，但即使如此苏全孝也没想过要战胜他。 有一种无敌，叫做我相信你是无敌的，但即使你是无敌的，我也想尽我所能保护你，从以前就是，到现在也是。 苏全孝保持傻笑说:“彪哥，我开玩笑的。我们都知道，同人创作和现实是不一样的。哪怕我们关系改变了，我们也可以遵循自己的……性那个癖，没有必要因为现实而改变自己的创作，你保持原来那样也很好，创作是自由的。”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倒是真的不想给你娶那么多老婆了。” “啊？！真的吗，谢谢彪哥，其实我也觉得一个老婆就够了。” “我也觉得一个老公就够了。” 苏全孝第一次从崇应彪嘴里听到老公这一词，虽然说的是二次元的他，但心情还是又爽又害羞，忍不住又捂脸起来: “虽然创作是自由的，但彪哥我是真的自愿写孝彪的。” 崇应彪看着他一脸傻样，倒是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他说:“随你，反正我以后只会给你娶一个老婆。” 苏全孝弱弱地问:“可以只娶你吗，彪哥？” “你说呢？！” “那应该可以……吧？” 崇应彪冷笑:“除了我你还想娶谁？” “……彪哥我是自愿入赘的……” “公公没有入赘的说法，老婆必须倒贴！” “彪哥，我是嬷嬷……” “不许ky！” 苏全孝点头回应:“好的……” · 自从他俩私联?拍拖成功后，崇应彪就在微博小号官宣了，孝公批彪嬷批纷纷前来送上祝福，恭贺圈内两位太太喜结连理，以后也请多多产粮私密马赛，底下祝福的评论比他们写的文还多，不过回复得也很开心就是了，大家纷纷打出孝公彪嬷请99热闹气氛，苏全孝崇应彪见到就顺手点个赞。 还有人无恶意好奇地问两位太太谁是t，崇应彪直接回复粉随蒸煮。 粉丝:我就知道太太你这么酷炫牛逼你一定是1！ 苏全孝是1:没，他才是。 粉丝:啊，不是粉随蒸煮吗，那他们彪嬷才是下面的啊。 苏全孝是1:人设上粉随蒸煮，娇妻1。 粉丝:啊啊，好像是，不好意思打扰太太了，祝你们幸福99！ 北地猛虎:谢谢！ 虽然大家不知道回复的就是两个正主，不过cp大方向没错，四舍五入就是粉随蒸煮。 和这边热热闹闹的氛围不一样，被崇应彪撕过逼的一众对家拆家或者同担仇敌纷纷拿没被拉黑的小号视jian，一看到“苏全孝是1”居然跟彪嬷厮混在一起，立刻出警断言:果然这货就是一个钻孝公裙底的彪嬷，可恨至极。 崇应彪最近因为第一次拍拖，加上又是跟自己最喜欢和最喜欢自己的人谈恋爱，比较忙没时间撕逼，后面趁一次上厕所的功夫又用超高的手速撕了一圈逼，还顺便给新文更新了几百字大纲，手速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除了这件事外，同时也发生了另一件小事，那就是崇应彪问苏全孝网名为什么叫北地猛虎，看起来像彪公起的名。 苏全孝解释说，他这个名一开始起来是想鼓励自己要想老虎一样勇敢，不能再这么胆小了，没想到起了这么猛一个网名，撕逼撕起来还是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一看在甄嬛传里就活不过第一集。 崇应彪:“我以为你这名字说的是我。” 苏全孝:“嗯……我也觉得，确实更适合彪哥。” “但这名字起得让本孝公挺满意的。” “啊？” “没事，谁跟你吵架你艾特我就好，只要撕不过我，那也就撕不过你。” 苏全孝想了想崇应彪撕人的帖子，对其恐怖的战斗力有深刻的认识，深刻到他觉得他以后能在互联网横着走了。 括弧，在艾特彪哥的情况下，括弧。 Chapter Management Edit Chapter Chapter 6 Chapter Text 当然这些都是小事，只是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快要临近苏全孝生日了，也就到了要写贺文的时间。 这次的贺文，刚好碰上他们拍拖几个月，两个人一琢磨，干脆写个联文算了，cp就你拉我花我拉你瓜，遵循传统写孝彪吧。 现在到了出大纲阶段，苏全孝最近因为赶通稿工作忙，暂时没什么思路，所以大方向直接交给崇应彪负责了。 本来他以为崇应彪会按照“苏全孝是1”一贯的创作风格，构造一个庞大架空的世界观，然后把人物放在黄暴的故事里狂飙剧情，讨论追求绝对的权力导致权力的腐败，讨论世界到最后必然会变质的悲观主义，描写人性又对人性感到失望，兄弟到最后必然相残，父子在父权制的畸形统领下必然引起抗争与战争，深刻病态绝望，是崇应彪一贯的创作风格。 苏全孝很喜欢看，他很喜欢崇应彪笔下体现的那种病态美，但让他写他还是有点捉急的，不过他会尽力的，他会努力跟上崇应彪的步伐的。 不过崇应彪对于联文的大纲思路和他以前的创作完全不一样。 崇应彪这次居然想写普通的前世今生，不过他想写什么苏全孝都没意见就是了。 “苏全孝，你觉得我们有前世今生吗？” 这个问题对质子营来说其实有点敏感，毕竟苏全孝爸爸也是因为类似的鬼神之说问题跟殷寿闹僵的，搞得苏全孝跟老板殷寿的相处也有点尴尬，当然这个扯远了。 对于苏全孝本人的话，这个问题则非常简单: “对我来说的话，我没遇到过，它在我这里就是不存在的，但或许其他人遇到过，那么对他们来说，前世就是存在的，如果彪哥相信的话，我也愿意相信。” 崇应彪看着他，神情复杂，但更多的是说不上来的欣慰，因为无论何时，苏全孝都会百分百相信他，这在前世今生都是绝无仅有的，永远只此一人的。 “前段时间我做了一个梦，梦的内容很真实，讲的是大概三千年前商朝时期封神榜的故事……” “殷商统治者设立了质子营，号令八百诸侯各献其子入贡大商，并将由这群质子组成的军团交给以后的暴君商纣王进行管理……” “我和你都是被父亲献给大商的质子，我们都来自北地，我是北伯侯之子，你是冀州苏护之子，我们一入营就是同一个阵地北方阵的，按照父亲来划分的话，我还算你的上司能管你……” “我从小欺负你，不过你总觉得我在保护你，老是要跟在我身后，还跟现在一样彪哥来彪哥去的，让你给我洗衣服你也只会跟个娇妻一样任劳任怨……” “你不要一脸理所当然，梦里的我也搞不懂你为什么被我欺负还一副好像很听我话很喜欢我的样子，不过我还要斗姬发，斗其他伯侯之子争权夺利，根本没时间管你，你爱当鼻涕虫跟在我身边也没所谓，反正我觉得我不在乎你……” “有次被敌人偷袭，我下意识帮你挡了一箭，不致命，但也没重伤，我是觉得没什么，但你对我更死心塌地了，我本来想利用你作为我政斗的工具，甚至想过让你去谋害姬发，但最后还是没有让你干那些脏活，也没有真的要去暗杀姬发，我为自己的软弱感到悲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下不了手……” “现在想来，可能是冬季行军的时候，你把自己的被褥给我，自己挨冻，你说病人优先，但你的脸比我还苍白得多，我不想欠你这个废物人情，跟你说我不需要你帮忙你也不听，从来只有我命令你的份，哪有你保护我的份，但你执意如此，刚好我生病也打不过你，气急了就说再不行那就一起抱着睡，我要把我的病传染给你这个蠢货……” “最后我抱着你睡了，你也没被我传到什么病，只是你看起来像个发红的雪块，脸和身体都红，我看着你，觉得你挺搞笑，也够蠢的，但不是令人讨厌的那种蠢……” “冬天，粮草快要断绝，百兽也匿迹，好不容易猎到几只兔子，主帅没跟我们争，直接给了我们全部人，我们几十号人刚好分到一只，每人只许吃一口，不许大不许多，你刚好是我上一个，到你的时候你就用嘴唇轻轻碰了碰，根本没咬下去，你悄悄跟我说彪哥，我的那口就给你了……”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傻子，又傻得可怜，我欺负你你没所谓，别人耍你欺负你我只觉得生气，感觉就像我的东西被人丢了一样，让我很不爽，谁欺负你我会找机会报复回去，但不是为了你，只是为了我自己……” “质子营的时光漫长又短暂，听起来居然长达八年，但说起来也仅仅只有八年的时光，我们一起爬雪山，过草地，翻越无数穷山峻岭，抗击无数各族的敌人，打过东夷，击退过南蛮，经历了数不清的血战，看过一张张熟悉的脸染上鲜血，他们的身躯被斩杀倒下，鲜血染红途河，我对他们或仇恨或陌生或稍有印象或关系还行，但到他们死去的那一刻，这些印象全都烟消云散，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不管是他们的权力还是身份，全都会消失，这样的事实让我感到恐惧，所以我不想死。我咆哮着用尽全力杀敌不想自己陷入死亡，看到你和一个敌人缠斗陷入下风我也是第一时间去救你。” “我不想我死，也不想你死。我当时甚至不想姬发，殷郊他们去死，我有过很多下黑手的机会我都放弃了，不是因为我怕，我只是想起这八年共度的时光，金戈战马，铁血丹心，也算是互托后背，生死与共，突然变成尸体那样的安静，我不习惯。” “我讨厌很多人，又不希望他们死去，我当时甚至以为这就是我们的一生了，征战沙场，讨厌除了你之外的许多人，又不能脱离，比起远隔天边毫无用处的父亲兄弟，我倒宁愿叫你弟弟，虽然我至死也没这么叫过。” “转折发生在苏护叛变，冀州之战前夜，我知道你明日必死无疑，也知道你唯一生的机会是今晚逃走，但若放你跑走，掉脑袋的人就会变成我，哪怕我不是主谋，只要旁观放你走，我此生的晋升之路就会永断，违背殷寿的命令我也不会活得长久，我这么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你的死亡是必然的，所以我才能心安理得地阻止你和孙子羽的逃跑，才能一脸理所当然地跟你说苏全孝，这些年辛苦你了。我知道是我绑架了你，我知道是我送你去死的，我什么都知道，我为我自己感到恶心，你死的那晚我在河边对着自己的脸吐了很久，我不想做，但我还是按照我的利益去做了，这世上没有回头路可走。” “你是撞剑自杀的，但我知道是谁杀死了你，是你的父亲，殷寿，还有我，那些你爱的人，我们一起杀了你。” “你死的时候我没有流泪，就是心里头空空的，好像有人剜走我一块血rou。我恨我的家人，也觉得这个世上根本没有我在乎的人，但你死掉的时候我怎么这么难过，真的好像快死了，我后悔我没有救你，我后悔一切，但你已经死了，而我也快死了。” “后面杀苏护的时候，我们遇上雪崩，尽管以前在北地也遇到过，但铺天盖地像要把人淹没的雪的浪潮打过来，还是有种让人不能呼吸的窒息感，好像这天地都被这雪山的崩塌毁灭了。我在那一刻，忽然能明白我心中的感受是什么了，原来你的死亡，在我心里，也是一场雪崩。” “一旦雪山崩塌，滚石落山，毁灭就是永无止境的。我懊恼你的死亡，但也只能紧紧把握住接下来的机会，不然失去你换来的权力将消失殆尽，我不能失去它们，所以我杀死了我的父亲。” “我原本想，杀掉一个根本不爱我，把我送去当质子却留哥哥在身边的绝情父亲又有什么呢？但事实是，杀掉我的父亲后，我崩溃了。我想过可能是崇侯虎故意扶我的那下，那个装出来的关切神情，彻底摧毁了我，但现在想想，从杀掉崇侯虎的那一刻起，我就被由里到外地毁灭了，无论如何理由也不能狡辩，追究任何缘由也无用。你的死亡否认了我八年的戎马时光，崇侯虎的死亡否认了我的一生，我爱你们，所以我恨你们。” “但我最恨的是自己，可我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我以为我最恨的是姬发。因为那个蠢货明明可以让所有人都活下来，明明我父亲可以不用死，可偏偏他最后才开口，偏偏只有他的父亲活了下来。” “我好恨他，我不甘心，为什么我被毁灭的，别人却能最后拥有，崇应鸾得到的父亲的宠爱如此，姬发救到的他的父亲也如此，姬发甚至还有殷郊，但陪我长大的你已经死了。” “我好恨好恨姬发啊，我恨他和我相仿，又拥有一切，我恨他身陷囫囵，却能每一次都做出正确的选择，我恨他身边人来人往，而我却孑然一身。说到底，如果他跟我一样不幸，我又怎么会恨他？可他既幸运又有能力，这让我怎么不恨他？”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恨他，我又怎么活下去？” “质子团名存实亡，我的晋升之路永断，殷寿生性多疑，此时又得狐妖相助，他不需要任何继承人，甚至不需要凡人当手下，我在他这里和其他所有人同样地无足轻重，只是他的战争的消耗品而已。” “我已回不到过去，也回不到北地，我若想活下去，就只能卑躬屈膝苟延残喘，我若想活下去，就必须杀掉姬发，可若杀掉姬发，我也会活不下去。” “我在姬发叛变击杀殷寿之日去追杀姬发，血战到最后，我们都身受重伤筋疲力竭，过去我们都曾有过将对方斗殴压制在地的经历，却从来没有一次会如此生死相搏，我想过无数次我是如何杀掉姬发的，却没想过我是先拿鬼侯剑杀掉殷郊之后去追杀的姬发。” “我当时想，终于杀掉了姬发重要的人，让他变得快跟我一样孤独，只要再杀掉姬发，姬发就会变为比我更悲惨的人，一想到这个，我就充满了癫狂的动力，觉得自己再也不会伤心难过崩溃了。” “可姬发将我一剑封喉，把我杀死了，在我倒进黄河前，我听到他的哭拗，我听到他凄厉的哀嚎，其实我早就明白，我早就懂的，我们都被摧毁了，没有谁更悲惨可言。” “可我比他狠毒得多，我杀了那么多人，我早该死掉偿命的，是我不舍得死，我怕我所得不多的都要失去，我怕我竭尽一生所去争取的，到最后都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死亡就这么到来了，我已经无力更改了，我已经接受我将失去一切的事实，可死亡远比我想象的温柔，它让我看到我的父亲，它让我重回到刚入质子营的日子，它让我看到了你，当年冷榻相拥，共枕一褥，你的脸比雪还白，我终于说出我一生都来不及说出的话，而后此生如黄粱一梦，顷刻崩塌。” “天光乍现，大梦初醒，我又看到你的脸，近在眼前。” Chapter Management Edit Chapter Chapter 7 Chapter Text 苏全孝听到这里已经哭得崩溃，好像有人扼住他的咽喉，让他呼吸困难，言语不能，只能无声流泪，却哭得比以往任何一次落泪都要悲恸。 好像这是真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一样，他虽然没有经历过，却能感同身受。 而叙述者崇应彪却很快从那种状态抽离了，就像说了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一样，也许是因为梦过太多次早已失去了所谓的共情能力，也许是把这个故事已经看得滚瓜烂熟了，也就丧失了一开始的那种强烈冲击的震撼感，也许是因为他以前经历过，走过来，反而能看得更开了。 尽管他刚刚叙述还是用的第一人称古代人的口吻，但他就是能很自然地抽离了，毕竟他现在可是个实打实的现代人。 看到苏全孝哭得这么崩溃，崇应彪没有片刻犹豫，立刻拨打了120。 直到120救护车把苏全孝载走急救，崇应彪也跟苏全孝一起去了医院，直到苏全孝第二天挂着呼吸机在病床上醒来，就看到守在一边的崇应彪。 等到中午苏全孝就差不多没事了，取了呼吸机，下午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中间苏全孝一直没开口说话，中午是因为还挂着呼吸机，下午开始就一直在追问崇应彪，这究竟是不是崇应彪前世的事？ “很难说，不过就算是，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反应那么激动真的是蠢死了！” 要说苏全孝哭成这样他不担心就是假话，他其实都后悔告诉苏全孝这件事了，直接让苏全孝哭进了医院，妈的这逼前世也真够作孽的，他就想借这个开个新文大纲而已，苏全孝这反应要不干脆别写这题材了。 苏全孝非要给他削苹果，被他反手塞进苏全孝嘴里，塞完他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问苏全孝还写不？ 谁知道苏全孝反应特别激烈，还没把苹果咀嚼完吞咽下去就“咕噜咕噜”地开口了。 崇应彪真怕他被噎死，立刻下令道:“你吃完再说。” ＊（极速咀嚼声） 苏全孝神情激动，目光热烈地说:“写，一定要写，而且我要给他们最好的结局！” “……你再哭进医院怎么办？” “彪哥你放心，我一定不再哭了！” “你上次这么跟我说，接着又哭得被老板围观了。” “……” 苏全孝又脸红了，不过他还在努力争取:“起码不会再进医院了！” “可以吗？” “彪哥，可以吗？” “……彪哥，可以吧？” …… “可是我真的很想写，彪哥，你就答应我吧？” 眼看苏全孝的大眼睛里又聚拢光芒，崇应彪受不了他这套，似是而非地“嗯”了一声。 没想到苏全孝已经很开心地庆祝起来:“刚好我今天有空，可以直接开写了！” “……我还没说我答不答应呢？” “……彪哥，你一定会答应的吧？” “你就这么想写？” “嗯！” “那我想想。” “啊……” “你别一副委屈要哭的样子，给我憋住。” …… “彪哥……” “好了，你不要再问了，写就写，你先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好的！” …… “可以融点我们的真实经历进去。” “好主意。” …… “……彪哥这融得是不是有点多。” “我看看，还好吧，也就八成而已，不过我们都写同人了，素材取自现实生活很正常吧。” “好有道理！” …… “这也太甜了吧，我要被腻死了。” “可这都是取材我们生活啊，没办法我们就是这么甜，彪哥会不会是你虐文写太多了不习惯？” “哪里虐了，最后都是寿终正寝。” 苏全孝一脸怀疑人生地看着他:“可是过程很虐啊！” “结局好不就行了。” “可那也只有我一个活下来啊，哪里he了？” “不够甜自己要反思，写文很难的，这些年虐文看得够不够多，感知甜的能力有没有上涨？” “彪哥这里不是直播间，我们写同人的不卖79一份。” ……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写得很好，比我好多了！” “你是不是正话反说？” “彪哥我没有，我真的觉得你写得特别特别好。” “北地猛虎老师，我也觉得你写得特别特别好。” “啊啊啊……谢谢苏全小事1太太，但我觉得还是太太写得更胜一筹。” “你道高一尺。” “太太更是魔高一丈！” …… “……” “……” “这几天严禁彩虹屁和商业互吹。” “好！” “可我真的好喜欢太太写的那部分，好感动好好好哭……” “闭嘴！” “呜呜呜呜……” …… “妈的，这老坟头审核怎么又没过，这垃圾平台怎么还没倒闭？” “彪哥我换我的号试试。” “我靠你怎么秒过！” “彪哥我只写清水的。” “这篇也是清水啊！” …… “这傻逼大眼怎么又把我屏了？！ “彪哥我来吧，你的号老是被举报，现在阳光信用已经掉到四百多了，发言都要验证，你先养养号吧。” “那你多少？” “我七百来分。” “分给我。” “彪哥你微博多跟我互动，记得转转我的阳光信用条。” …… “我们作者感言该写点啥？” “不知道，懒得想了，都联文了，那就让他们祝我们99。” 苏全孝想了想，在最后打下:请让我们祝孝孝彪彪991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