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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对不起。」事后林穆生瞪着泪汪汪的大眼,一脸诚恳,「如果你不高兴可以打我喔。」 「我没有事,也不屑打你。」 「谢谢…」 「谢你老妈,」林钱瞪了他一眼,「我只是不屑打你,你不用太得意。」 「嗯。」林穆生笑了笑,眼中闪着盪漾。 在林穆生眼中,师兄似乎比师父还要强,有种遥不可及的距离,这是种令人敬畏的心情。 从师兄的一举一动到他的每一字一句都有种令人敬佩的感觉,或许这只是没来由的崇拜,但却令他小小的心灵產生一种无法动摇的信念。 似乎师兄就是一切,任何的力量也无法媲美师兄分毫,谁都无法跟师兄齐名的。而世界的顶端就是师兄,达到了师兄的境界也就是世界的顶点,也间接促成了他想变强的渴望。 有一天我要超越师兄! 他没说出口,话含在口中。却跟华硕的口号一样,坚若磐石。 师兄弟一共有五人,除了每个都姓林,差不多都跟自己一样是到这来之后才改名的。 而在外人眼中师父似乎有着崇高的地位,人们都尊称他皮尊,就连林钱都没看过皮尊的身手,如果赏他巴掌不算的话... 师父是个很古怪的人,外表很朴素,但很爱在指甲作怪,例如把指甲搞成五指不同顏色之类的,没近视却老爱带着副没有镜片的粗框眼镜;或许这是种癖好,但绝对影响不了皮尊在外人眼中的地位。 或许就像有些篮球明星打球之前一定要洗个澡一样,又或许像考生入场考试前要挖个鼻屎才绝得舒服些。 林穆生每天例行的工作就是挑水、劈柴、再来就是烧火,跟认知上的大同小异,虽然是早已预料之事,但眼看着师兄跟自己之间的这段茫然距离,不免有点着急。 入门派的那个晚上,也是被林钱攻击的那天,林穆生就已经受到震撼。 「强就代表一切。」无奈,却真实的娓娓道来。 第一天仅仅是要他熟习门规,顺便见其他师兄弟,并没有要他做任何修练课程,晚上便有其他师兄引领他睡在一间柴房,连一个室友都没有。 「没有人可以互相砥礪?」这是他的第一个疑问,后来便自我安慰了起来,「这样或许能够更专心致志的练功。」 带他到柴房的师兄走了之后,他便以臂当枕地躺在柴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发起愣来。 「早上师兄的手法到底是如何?」想着,手往前方空挥出一拳,随即皱眉,「太慢。」 站起身来,向前一个箭步窜向前去,眉头更皱了:「还是差多了。」 突然涌出一个念头,打开门,走向房外的空地,用尽全力空挥着拳,假想着师兄在他面前。 一拳、两拳,并不扎实,显得有些无力;但他却乐在其中。 「我现在能力虽然不够,但不担保我以后不会像师兄一样强。」念头一下,打得更勤了。 汗水淋漓,却有种痛快,笨拙的身法在月光下舞动着,或许会让人笑掉大牙,对他来说却是一种梦想的展现;他不需要特别的理由,梦想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打到筋疲力竭,喘了一下,继续打起拳来。 整夜不断挥拳,累了躺在地上沐浴月光,随后爬起来继续振作,一夜之后,终于体力不支迷糊了起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就算我现在不如人,我每天都练,练得比别人勤,我还是会追上来的。」梦话中。 带着一副满足的笑容。 隔天早晨,已经是日上三竿,醒来时错愕了一下,看看週遭,突然惊起向禪房跑去分配工作,随即一阵酸痛。 「妈的!拼了!」大吼,奋力向前跑去。 等到气喘吁吁抵达时,林钱已然在那,阴沉沉地看着他:「不想练可以不用来,没人勉强你。」 「真的很对不起!」林穆生猛力低头,鞠躬,依然滴着汗。 「真的没人勉强你。」 「请分配工作吧!」 「你…」林钱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好,那你就做人家的两倍,当作迟到的惩罚,有没有异议?」 「没有!」再次鞠躬,傻笑后向门外跑去。 那天他的工作量是其他师兄的两倍,也整整花了比别人多四倍的时间,除了吃饭之外,不是喘息就是工作,没有分毫的停顿,也不容许他停顿。 「已经跟人差一大截了,当然要更加努力!」他默道,信念。 继续向石阶踏去,每一步都不甚稳,但都隐含着深深的希望。 那天晚上,他依然再月光下舞着拳,依然笨拙,一点也没有进步的倾向。 反而更加呆滞了,或许是因为体力不支吧,总觉得每一拳都比昨天更加沉重,吸入的空气也更加刺痛,似乎要撕开肺叶般。 「好吧,再练三百拳就去睡觉!」哼了一下,汗水淋漓。 之后他根本没练到三百拳,在第一百五十三拳时就倒下呼呼大睡了。 但脸上依然洋溢满足的笑容。 场景拉回了二十年后。 隔天各大报纸都有一小篇幅报导,「官方廷尉组织招募新血退换旧成员,其原因仅仅是新成员素质比旧者更佳,为自然的替换程序,请勿胡乱臆测」除此之外官方没有多做说明。 也不便多做说明,无可奉告,因为事实并非如此。 标题并不是很醒目,也被政府刻意压了下来,但还是造成轰动,甚至有人猜测是否又是一起献金案,否则实在很难令人相信有人可以顶替官方最强组织的人选。 这件事绘声绘影的被流传着,连坐谈节目也议论纷纷了好几个月,但观眾就是爱看,资深工作者也乐的大放厥词。 话题一连延烧了几个月,收视率却居高不下,陈腔滥调不断被搬上檯面用了再用,但观眾似乎依然津津有味。 另一方面,政府却显得异常静默。而稍微有识之士也对这些说法保持着怀疑的态度,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廷尉七号成员原为亚森,特多然依斯、亚森。」老人说,在报纸报导这个消息三天后,那个在医院跟鬍渣男的老人在一辆车上,奔驰在高速公路。 「嗯、我知道,因为他没有鬼盖亚强。」鬍渣男点点头,一副早已注意的神情。 「是吗?」老人的语调却很怪异。 「什么意思?」 老人托着下巴静默了一会。 「没有,或许盖亚真的比较强。」老人说,随后皱眉,叹了口气,「但还是去问问好。」 车子一路驶去,驶向廷尉总部。 盖亚接任前一个礼拜,台南某一处小巷。 与闹街不同,这里显得冷清许多,却又并非骯脏,或许因为人烟更少,连製造垃圾的人力也不够。 「我知道你在那里,出来吧。」一个面色铁青的男子说道,露出暗色尖牙,在幽光下发着冷光,说不出的不对劲,「你的身上有很重的腥臭,杀了不少人吧?」 「呵呵,」一个人影走了出来,面带微笑,「我只杀现行犯跟处理尸体唷。」 「有法律的一天,就没必要你们强出头。」 「那如果我目无王法呢?」 「很猖狂?」男子皱眉,却笑了出来,「我喜欢,报上名来吧,我会记住你的。」 「这样就不用死了吗?」 「只是让你说说遗言,例行公事我还是得办。」 「真无趣。」另一个男子莞尔,「我叫柏克、压米,好听吗?」 「反正将死之人。」尖牙男冷笑。 但那男子笑笑的,对尖牙男没太大的反应也不惊讶。 「那你也该报上名吧,礼尚往来啊。」 「说的也是,」男子依然冷笑,「特多然依斯、亚森,廷尉第七号成员。」 「酷喔!廷尉耶。」压米突然笑了起来,「第一次遇到!」 亚森见到对方如此反应,暗暗心惊。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听到廷尉之后还能装作毫不在意的人;或许是虚张声势,但还是跨出马步,暗地提高了警戒,悄悄的放出了细丝般的内力,藉以侦查队方动向。 浑身紧绷了起来,但脸上依然强自镇定。 「你还笑得出来?有意思。」亚森冷笑。 「特多然依斯?」压米突然又皱起眉来,想起什么似的,拍拍手笑道,「吸血鬼!?」 「你怎么知道?」亚森挑眉,继续催动着自己的内力。 「算来我们也有一点关连喔,」压米拉拉筋骨,露出诡异的笑容,「请多多指教。」 「请多指教?」亚森还反应不过来。 「这算血缘吗?」压米歪了歪头思考着,还是一阵发笑,「那就特别大优惠,给你欣赏我的运气吧!」 「什么?…啊!」一阵惨叫,天空被染的殷红。 多了份突兀;如同夕阳渐落,红得不自然,有种紧绷似的错觉。 却有一份彻底的快感。 几分鐘后,廷尉总部收到一起电话,地点是在附近的公用电话亭,语气像在发笑,但内容很简短:「xx路xx街xx号,来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