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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博】未见碧空02(打屁股)

    假期的第二天从汐斯塔的码头街开始——说是街,其实是一条宽敞的木质栈道。汐斯塔的渔船基本都停泊在从这条栈道延伸出去的无数栈桥边,如果从天上往下看,这条街就像是一根只有半边的、巨大的棕色鱼骨。凌晨时分开始陆续回港的渔船上满载各式各样新鲜的收货,起得早的旅客们可以来向渔民购买喜欢的海鲜,然后带回酒店或就近找一家小店委托烹饪。

    博士没起那么早,起床后又缠着天马亲昵了一阵子。等他们来到码头街的时候,大部分渔民都已经在准备收摊,可供挑选的海产少得可怜。

    一小袋子虾、一把扇贝、几条个头不大还模样古怪的鱼……博士毫不在意地在剩下的海货里挑挑拣拣,还哄两个渔民拿出了原本打算自己带回家的一篓藤壶。

    “等下让你尝尝鲜,内陆的海鲜市场可找不到这个。”他邀功似的把长得奇形怪状的藤壶给天马看,“斯卡蒂和劳伦缇娜带我吃过,藤壶虽然看着丑但是rou很鲜,还有点弹牙,口感很不错,嗯……”博士忽然陷入沉思,然后说,“尝起来和你的耳朵很像。”

    天马的耳朵应声弹了一下。

    他的左耳尖上有个牙印,很浅,也很新鲜,是博士早上“偷袭”的成果之一。Omega没有用力咬,也不肯说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把那部分含在齿间用舌头舔,让火热的吐息一个劲地往Alpha耳洞里钻。玛恩纳忍着痒问了博士两句没听到回答,就直接捏着他的后颈把他拉进怀里。出来度假前他刚给Omega补过临时标记,现在那枚腺体在被他触碰的时候依旧隐约发热。天马用指腹摩擦几下,在博士的喘息声里把手掌覆了上去。

    他掌心的温度把博士烫了个哆嗦,Omega立刻本能地、驯服地仰起脸,向他露出纤细的颈线。可那双漂亮的眼睛并不安分,两道视线还黏在他的耳朵上,像是盯着桌上水杯跃跃欲试的猫,稍微不注意他就会跳上桌冲水杯伸爪子甩尾巴。

    玛恩纳抖抖还有点痒的耳朵,警告性地捏了捏博士的耳垂。他没用力,也没咬回去——没咬在耳朵上。

    带着点报复心的吻侵占了博士的呼吸,刚刚他是怎么戏弄天马的耳朵,现在就是怎么被舔舐怕痒的上颚,还要被叼着舌头吸吮。按在腺体上的大手让他没法躲开,痒也只能乖乖配合。

    这个吻结束时博士被亲得双唇微张,连舌尖都收不回去。他不再盯着天马的耳朵,而是带着晕眩似的表情,直勾勾地看着Alpha的眼睛。玛恩纳捧着他的脸,拇指擦过泛红的脸颊,视线落在微微探出来的软嫩舌尖上,接着第二个吻也落下去,温柔地将它衔入口中。

    这段亲昵耽搁了很多时间,因为博士的腺体被摸得发烫,戴防护颈环很不舒服。等它平复下去,他们已经错过了直达码头街的公车,下一趟要等十五分钟,换成打车也没快上多少。

    现在想回去,玛恩纳警觉地板起了脸。幸好博士只是那么随口一提,没有要在这儿再胡闹一次的意思。他把装着藤壶的袋子也挂到天马的臂弯上,自觉今天运气不错——藤壶的产粮很少,识货的人也少,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没有渔夫会去找它——就捉摸着想继续逛完整条码头街,看还能捡着什么漏。

    玛恩纳掂掂手里拎着的几个袋子,叫住他说:“先吃早饭,活虾放不久。”而且再买就要吃不完浪费了。

    “嗯好。”

    他们找了家附近的小店,老板娘不爱说话,手艺却又快又好,做的鲜虾蛋饼酥脆又软糯,汐斯塔海鲜浓汤里蔬菜丁、贝rou和鱼块层次分明,没有炖成一锅不分你我的糊糊。白灼藤壶没什么花样,胜在新鲜,烫熟放进冰水里冷却后,直接吃或者蘸上柠檬汁都很不错。

    玛恩纳尝了藤壶rou,软弹的口感让他的耳朵又不受控制地一抖。

    但确实很好吃。

    吃过早饭,他们坐车回到市中心,直奔火山博物馆。这个时候人不多,博物馆里还算安静。博士和玛恩纳悠闲地参观一圈后买了以火山花为主题的纪念品和今年博物馆限量出售的火山羊玩偶。玩偶的名字是“多利”,博士听说是阿黛尔建议的。和羊之主同名的玩偶很大,几乎有半个博士那么高和三个博士那么宽。粉色的绒布被棉花撑得鼓鼓囊囊,抱起来柔软又有弹性,手感非常好——但抱着它在太阳底下逛街就堪称行为艺术了,汐斯塔的夏天可没那么凉爽。

    多利玩偶被带回酒店放在了床上,博士捏捏它和身体一样蓬松的小短尾巴,挣扎了一分钟,决定放弃下午的计划,留在酒店午睡、看电影和抱多利,反正原本打算去的集市每天都开,换明天也一样。

    不过晚上的露天音乐会还是要去的。

    午睡是纯洁的午睡,博士对粉毛小黑羊玩偶爱不释手,抱着它就心满意足地躺下了。玛恩纳的尾巴甩了一下,两下,博士在簌簌声里睁开眼睛,控诉:“你不陪我一起睡吗?”

    天马的尾巴安静下来,他掀开被子钻进去,搂住了博士和他怀里的多利。

    ……手感是挺不错。

    睡醒就是电影时间,两个人窝在床上,博士翻过漫长的列表,最后选了年龄比玛恩纳还大的《谍海浮沉》,主演是几十年前的一位影后,名叫玛丽安娜。屏幕上灰色皮肤的女主角姿容明艳,演技过人,从游轮上一跃而下追击间谍的身姿矫健得令人惊叹。*1

    “现在的明星不行啊。”博士下完结论,把吃空的爆米花袋子揉成一团,拿着它跳下床,叫道,“音乐会!……哦不对,晚饭!”

    但是看电影的时候他给自己和玛恩纳都塞了半肚子的零食,于是本该丰盛的晚餐变成简单的三明治,他们匆匆吃完就离开酒店,直奔汐斯塔最大的广场。

    玛恩纳同意音乐会这个安排的时候没什么所谓,可等到了地方,他看着台上台下的群魔乱舞,听着喧嚣震天的鬼哭狼嚎,耳朵还是不太赞同地耷拉了下来。

    博士注意到这个,拉着他走到一边,努力抬高嗓门问:“我们回去?”

    天马摇摇头,俯身在他耳边说:“再玩一会儿吧。”

    “可是……”

    博士还有些担心,玛恩纳不擅长撒谎,又不想他碍于自己而错过据说是一年一度的汐斯塔音乐会,干脆转移了话题:“你想要音乐会纪念礼盒吗?”

    “嗯想啊,但是我看那边现在排的队好长……”

    “我去排队。”玛恩纳说完,低头轻吻博士的脸颊表示安抚,“你先去玩,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吧。”博士犹豫地点头,等玛恩纳走向购买纪念礼盒的摊位并消失在拥挤的人堆里,Omega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朝广场外走去。

    排队的时候,身边没有博士的玛恩纳毫无顾忌地冷下了脸。尽管他出众的气质和外形如同磁铁般吸引到很多注意力,但那副生人勿近的气场又让人望而却步了。偶尔有几个胆子大的借着人群涌动往他身边凑也被不着痕迹地避开或者挡下,光滑的臂膀和丰满的胸臀都被冷漠地拒绝,只有杂乱的香气和少许信息素趁乱凑近,带着各自主人的不甘悄悄缠住了天马的衣摆。

    将近一个小时后,玛恩纳买到了纪念礼盒。他用一只胳膊护着硬纸袋,另一只手拿出终端拨打博士的号码。两声提示音,接着通话被接起,又在他要询问博士的位置时忽然挂断。

    “……?”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博士挂电话,天马不太确定地看着终端,刚要再拨过去就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带着某种微妙的预感,玛恩纳接起了这个看起来很像是要来诈骗的电话。

    “嗨~哇哦,先生,您那边好吵啊,是在音乐会上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甜味腔调,不熟悉的故作陌生。

    没等玛恩纳回答,电话那头的Omega又说:“可是音乐会很无聊吧,就是一群人轮流上台对着麦克风大呼小叫而已,不如……来玩我吧?”

    “……”

    天马终于明白这通电话的目的,也确定博士已经不再广场上了——他那边没有吵翻天的背景音。他看看暗下来的天色,不自觉地皱眉:“你在哪?”

    “这是答应的意思吗?”电话那头不依不饶地追问。

    玛恩纳一边穿过人群往广场外走,一边加重语气:“别闹,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他开始变得严厉的声音没能让他得到想要的答案,只有吃吃的笑声钻进他的耳朵里轻轻抓挠:“您听起来可真像个老古板长辈……那我可以叫您叔叔吗?”

    “不……”

    “叔叔。”博士甜腻腻地说,“叔叔,别管音乐会啦,来玩我嘛。”

    天马站在广场外面,四下张望了一番没看到人,只能放软语气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唔。”博士没有立刻回答,他大概是临时起意要玩这个游戏,连背景故事都没想好,“我……哦,我把旅费花光了,要是老公知道会很生气的,所以我要赶紧挣点钱回来。”

    “……他不会生气的。”玛恩纳无奈地说,他不想配合,可他现在也拿躲在通话那头的博士没办法,“你快点回去找他。”

    “叔叔不愿意帮我吗?”

    “别再这么叫我……”

    “那您想听我叫您什么?”博士的声音饱含暗示地低下去,略显含混的字眼穿过已经不再嘈杂的空气,准确地击中天马的鼓膜,“……吗?还是……呢?”

    玛恩纳站在夜风习习的街口,深吸一口气,神色镇定地扯了下衬衫的领口——它忽然有点紧。

    “我答应了。”他妥协地说,“你在哪?”

    博士得意地轻笑,又挂断了电话,紧接着一条新信息发来,内容是一个实时定位的分享。

    玛恩纳叹着气打开地图,朝定位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和博士之间的直线距离不算远,但博士所在的红珊瑚街比起街更像是一条小巷,它藏在市中心那小肠般错综复杂的后巷里,路线比看起来要绕得多。

    玛恩纳边走边看地图,越靠近那个定位,他的眉头就拧得越紧。

    汐斯塔一直是个治安不错的城市,这么多年下来从没出过恶性事件。但再文明的城市都会有不那么光彩照人的地方,在汐斯塔,包括红珊瑚街在内的后巷区就是那片不可明说的阴影。

    一阵微风吹过,几张小纸片在风中翻滚两圈,落在了玛恩纳脚边。这儿的灯光很昏暗,但天马还是看清了卡片的内容——正面是几乎全裸、姿态放荡的女性或男性,背面是联系电话和各项服务的费用,从头到脚都明码标价。

    这样做工粗劣,颜色浑浊的小卡片在这里的路面上还有很多很多,有些是新扔下的,有些则被雨水泡透腐烂,只余地上或墙角的一块污迹。

    找到红珊瑚街的时候,玛恩纳的脸色已经称得上阴沉。他脚步飞快,气势汹汹,巷子里的街妓和嫖客没一个敢对上他的视线——只有本来就在等他的那个人眼睛一亮,丢下正在跟自己搭话的佩洛小跑着迎了上来。

    “叔叔!……哇啊!”博士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玛恩纳用报纸卷成的纸筒狠狠敲了脑袋,不怎么疼,但天马的怒火明明白白地扑面而来。Omega立刻收起笑脸,乖乖由着他抬起自己的脸和手臂做简单的检查。

    确认博士没事之后,天马朝刚才和他说话的年轻佩洛冷冷扫去一眼,后者尾巴一炸,果断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怎么了嘛……”博士小声咕哝,“我只是……”

    “先回去。”玛恩纳少见地打断他,揽过他的肩膀往外走。刚刚敲博士脑袋是焦急导致的失控,稍微冷静下来后天马就意识到这里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回酒店的路上博士小心地打量玛恩纳的表情,几次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谨慎地闭紧了嘴巴。

    沉默一直持续到他们关上酒店房间的门,玛恩纳放下装着礼盒的纸袋,径直走到沙发边坐下,冷着脸说:“过来,把裤子脱掉。”

    博士眨眨眼,试探性地问:“你是要惩罚我吗?”

    “对。”

    天马的声音没有情绪,Omega却惊喜地露出了笑脸。他朝沙发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脱掉裤子和内裤,然后高高兴兴地趴到Alpha腿上说:“来吧!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呜!”

    玛恩纳的巴掌毫无预兆地落下,力道比博士想的要重得多,只是挨了一记臀rou就立刻火辣辣地痛起来。他嘶嘶抽气,可还没把这阵疼痛缓过去就迎来了第二第三下同样粗暴的掴打。这明显远远超出情趣的范畴,博士挣扎着惊声质问:“你真打啊!”

    “一个人跑到那种地方去,你有想过万一出事该怎么办吗?”

    天马的语调低沉压抑,每个音节都辐射出依旧焦灼的怒气。博士停止挣扎的动作,心虚地抗议道:“汐斯塔又没有暴徒组织,顶多就是一些小流氓,而且我也不是没法自保……啊!”

    又一下沉重的扇打,博士疼得鼻尖发酸,身体也开始怕得颤抖。玛恩纳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挟着Alpha鲜明的信息素沉沉地压了下来:“你的自保能力在哪里?”

    “这不公平……”

    “没错。”玛恩纳说,“意外不会给你公平的反抗机会。”

    天马听起来一点也没有要消气的意思,而博士的屁股已经痛得guntang,他不敢再拿自己的忍耐力和玛恩纳的怒火对抗,哆哆嗦嗦地服软道:“我错了……真的好疼……”

    玛恩纳没有问“错在哪儿”,也没有开口安慰。他一言不发地扬起手掌,重重落下,在博士无法再忍耐的呜咽声里毫不留情地又打了六下。

    “你说我想怎么惩罚你都行。”扶着博士站起来的时候,天马沉声说,“那在你恢复之前,我们不做。”

    Omega咬着嘴唇,眼眶湿润泛红,但玛恩纳没有心软:“我知道锡兰干员在汐斯塔的罗德岛办事处工作,如果你找她帮忙,那就改成这个月剩下的日子里都不做。”

    他在这种时候又很不像个Alpha,哪有Alpha用禁欲来惩罚人?但这很有效,比打屁股有效很多,因为现在博士才真的开始感到后悔。他想要撒娇,可他对玛恩纳的了解足够让他知道,天马现在的表情意味着他不会改变自己做出的决定。

    于是博士只能沮丧地接受自己在假期第二天就失去性生活的可怕现实,同时很不讲理地迁怒于假期地点。

    汐斯塔糟透了!

    *1:这段关于电影的内容来自孤星剧情里雅拉出场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