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痛28
唐小虎感觉这样子的日子是真的不错，躺在vip病房的床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秋日天空，傍晚的病房就只有自己和高启强，高启强就坐在自己身旁剥橘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高启强身上，高启强将橘子递到唐小虎嘴边，唐小虎将橘子一口咬进口中，甜滋滋的。 “高叔叔！” 高启强转头看去，黄瑶背着小书包出现在门口，身后是老默，老默看见高启强就抑制不住地笑“听说小虎受伤了，正好瑶瑶吵着要见你，瑶瑶，这位是你虎叔，是他救了你高叔叔。”老默句句全是别人，其实他自己最想见高启强，听说高启强出事的那天，他巴不得冲过去杀了那个叫吴非的，但是那个吴非运气好，被警察带走了，不然自己肯定会弄死他。 黄瑶甜甜地喊了一声虎叔，然后就扑到高启强怀里，高启强就那么搂着黄瑶，又剥了个橘子瓣送到小姑娘嘴里。 “老默你手怎么了。” 老默下意识将手挡在身后“啊？没什么，那天不小心被玻璃碴割破了。” “你这么不小心，怎么照顾我们家瑶瑶啊，来，瑶瑶，把这个橘子给爸爸。” 黄瑶拿着橘子递给了老默，老默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高启强看着老默这副样子，估计他应该冷静点了“我呢，正好休息几天，在这照顾小虎，剩下的事情，安欣他们会好好处理的，按规矩来嘛，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对吧，老默。”高启强不知道老默心里对安欣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了。 老默脸色稍稍一沉，一想到高启盛跟自己说的话，他不知道安欣是不是强迫过高启强，但随即明白高启强不想惹是生非“对，吴非他做了这事，有他受的。” “阿强，你应该带我去的，要是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老默握紧了拳头，他知道高启强肯定是被那帮人羞辱了，都喊打喊杀了，那帮孙子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要多陪陪瑶瑶的，她外婆那里还是要看你的态度的，你要是表现不好，咱们家瑶瑶想见你这个爸爸就难了。” 老默捏了捏自己女儿的小脸蛋，是啊，自己还有瑶瑶，自己当初好好表现，不就是为了出来见她的嘛，当初是安欣告诉自己，自己还有个女儿，安欣，又是安欣，为什么他总是出现，自己欠了他恩情，可是他不该做那些，他不该欺负高启强，为什么一切都那么复杂。 高启强看出老默的不自然，轻咳了一声“老默，今晚和瑶瑶留下来吃个饭吧，我让雷雷多带点，瑶瑶幼儿园老师今天布置什么作业啦？画小兔子还是太阳公公啊？” “小兔子！老实说我画画本上的小兔子可好看了，其他小朋友也想学，然后今天老师就让我们回来画小兔子，我还告诉他们是高叔叔教我画的！”黄瑶从书包里拿出画本和水彩笔放到桌子上，高启强很自然地坐过去，开始看小姑娘画画。 老默这才想起来床上的唐小虎“小虎，身体怎么样啊，这次辛苦你了！” 唐小虎心想，大哥你可算注意到我了，你眼睛盯在强哥身上算了，我这个大活人就是个空气啊，还有为什么所有人都说辛苦我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是我该做的，怎么说得好像都在替你们这些人保护强哥呢，但是唐小虎不敢怼老默，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老默其实是个心狠手辣的，这个人没怎么读过书，从小属于放养状态，要不怎么可能为了几百元就去抢劫呢，纯粹就是想到哪做到哪的主儿“我还好，没伤着要害，皮外伤。”唐小虎只好老老实实回答。 “嗯，挺好的。”老默的视线还是盯着自己女儿和高启强，高启强圆圆的手抓着画笔在瑶瑶的画本上滑动着，瑶瑶就捧着小脸蛋笑嘻嘻地看着画册上逐渐清晰的小兔子。 唐小虎只好自己给自己剥起了橘子，自己能怎么办，打又打不过，又不敢顶嘴，只能任他去了。 晚餐有几个人吃得心不在焉，唐小虎十分不自在，老默实在是太殷勤了，高启强给瑶瑶剥虾可以理解，老默给高启强剥虾是什么意思？高启强还很自然地接受了？这算什么？一家三口吗？知道他们经常一起去游乐园，难道他们平时都是这样的吗？唐小虎很是吃味，一旁的徐雷怎么会看不出来餐桌上奇怪的气氛，但是他也怕老默，虽然自己和他认识时间不长，但是平时在白金瀚他可算见识到了，老默又高又壮，现在还留起半长发，哪怕就是普通的西装，他都能穿出一种野性的感觉，店里的女孩子大多都喜欢他，可是他总是摆摆手，白金瀚刚换老板，惹事的人不少，但都被老默治得服服帖帖的，老默的手段自己是见识过的，下手狠，要不是顾忌着这是高启强的场子，估计得闹出不少人命，徐雷也想给高启强剥虾，但是没这胆量放下，只好转个弯扔进了唐小虎碗里，唐小虎被这突然跳到自己碗里的虾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徐雷那心虚的表情，又看了看高启强，心里也明白了，算了，就便宜自己了，自己是病人，吃个虾不过分！ “小虎，你不要吃这个！海虾是发物，不利于你恢复。”高启强一边喂黄瑶吃虾，一边提醒唐小虎。 徐雷动作迅速，赶紧夹起那只虾放到了高启强碗里“哥，你别说小虎，是我剥给他的，那哥你帮忙吃吧，我最近有点上火，吃不了，默哥手受伤了，也不能吃。” 唐小虎在桌底下给徐雷比了个大拇指，徐雷给他比了个耶，在老默面前，这俩人还是能暂时站在一队的，唐小虎不得不服此刻徐雷的反应能力，徐雷也在心里把自己夸上了天。 老默看到这俩人在桌子下面比比划划，只是打量了一下这俩人，然后继续给女儿和高启强剥虾，徐雷和唐小虎注意到老默的视线，也都收了手，老老实实地扒饭。 吃完饭，几个人也没久留，老默背着早就玩困了的黄瑶告别了，临走前还不忘跟唐小虎说了句早日康复，只不过这句话落到唐小虎耳朵里就感觉怪怪的，唐小虎觉得老默巴不得自己现在就出院，他这哪是来探病的，分明就是来看强哥的，自己只是个借口罢了，但是唐小虎只能扯着嘴角笑笑，保证自己身体素质很好，一定早日出院。徐雷拎着饭盒还有换洗衣物就跟着老默出了医院，徐雷最近其实大多数时间挺自在的，每天就琢磨做饭，什么好吃就做什么，顺便给唐小虎做点清淡的就行，他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明天做些什么，老默突然站住，猛地转过身来，这可怕心不在焉的徐雷吓了一跳，毕竟老默现在的表情真的很可怕，尤其现在大晚上的，可别打自己。 “徐雷，我问你，安警官都说了些什么？” “啥？你说安欣啊，没说啥啊，就是这案子……不对，安欣那意思好像是这案子不简单，他问我哥是不是知道什么，他大概觉得这案子有问题吧，反正当时小盛跟他吵了一架，后来他和李响就走了，我哥不过是去谈个生意，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啊，要我说啊，安欣这个人心思太多了，把事情想太复杂了，我哥是受害者，我一个旁观者都觉得他当时那话有些太强硬了，还有啊…….” “好了，我知道了！”老默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背上的女儿还好没有被惊醒，他又小声说道“徐雷，如果安欣或者李响下次再来，你通知我。”说完老默就转身走了。 徐雷深吸一口气，看来哥还真是个香饽饽，这随便一个都是自己搞不定的主儿，说不定还要搞定自己，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还不如回去研究菜谱，顺便帮哥哥洗衣服，虽然哥哥让他交给家里阿姨，但是徐雷就是天生反骨，这时候是自己展示的好机会了，别的不行，家务活我还不行吗！ 高启强站在阳台上，他看着楼下逐渐走远的老默和徐雷，夜晚的医院很静，病房的楼层不算高，老默就算后面可以压着声音，前面的对话还是能听到一二的，高启强脑袋里拼接着几个词汇，安欣，安子，受害者，老默很不高兴，甚至有些愤怒，他心里有自己，他很听自己的话，但是如果是自己被伤害了，他可能就会脱离自己的管制，老默如果没有牵挂的话，一定是最狠的那个，今天高启强故意点了点他，为了瑶瑶也得冷静，陈泰那里自己也算完美解决了，只要自己的人不生事端，这件事哪怕安欣真的查出什么，顺藤摸瓜抓到的不过是陈泰的把柄，自己也只不过是那个不想惹事生非，只想顾全大局的高启强罢了，谁会去苛责一个受害者呢，而且高启强很了解安欣，不然上午也不会那么喊他，“欣欣”，每次想起这个称呼高启强总是想笑，这算是自己和安欣的一个小情趣，当然这个称呼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欺骗，但是安欣却很吃这套，只要自己软一点，安欣就会后退，就会纵容自己，高启强相信安欣已经理解自己的意思了，他一定会抓住陈泰的把柄的。 “小虎，我给你打点热水擦擦，别吃橘子里，别到时候吃黄了！”高启强关上阳台的门，拉上窗帘，走进卫生间打了一盆热水，又浸湿了毛巾。 唐小虎有些期待，赶紧扔下橘子，迅速躺好“哥，这多不好意思啊，要不我还是自己来吧。” 高启强心想，要不是你躺得这么板正，我就相信你了“别废话了，自己解开衣服吧，速战速决，然后赶紧睡觉，这一袋橘子，你一天就吃完了！你这嘴今天就没停过！我看你这身体素质真的是异于常人！估计一两天就能出院了。” 唐小虎一听这话就急了“不不不，我现在感觉有点虚弱，阿哟，我的伤口疼～” 高启强其实今天都看在眼里，这些人说是来看唐小虎的，但是其实重点都在自己身上，唐小虎唯一的亲人在监狱里，他现在也就剩自己了，高启强轻轻擦拭着唐小虎的身体“还疼吗，你啊，小时候就这样子，总是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别人怎么对你，你都不生气吗？”高启强抬起头看了一眼唐小虎。 唐小虎嘴角下垂，慢悠悠地说“他们都是朋友啊，谁会跟朋友生气啊，而且我在这好吃好喝的，不用干活，还有你照顾我，他们在嫉妒我！”唐小虎现在真的是感觉超级幸福，躺在这，高启强给自己擦身体，谁能享受这待遇啊，这刀挨得值！ 高启强给唐小虎擦洗结束后，给他在床头放了杯水，然后自己去洗了澡，唐小虎躺在床上，电视就在他面前，但是他完全听不进去里面的新闻报道，浴室的水声更吸引他，高启强以前是什么样子来着，好像没怎么变过吧，他还是这么会照顾身边人，他还是那么会察言观色，水声听了，然后是吹风机的声音，他在吹头发，以前他赶时髦烫了个头，卷卷的，现在的头发已经很柔顺了，就跟他的性格一样，吹风机停了，高启强走出浴室，黑色的睡衣，头发随意地趴在头上“我关灯了，睡吧！”高启强没等唐小虎说话，就关了灯，睡在了唐小虎旁边的陪护床上。 “哥，我睡不着。” “睡不着你也给我硬睡。” “咱俩聊聊天呗。” “要聊什么就赶紧聊。” 唐小虎试着转向高启强的方向，陪护床是那种简易折叠的，比唐小虎的床矮一点，唐小虎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半开玩笑地说“哥，你有没有想过结婚啊。” “结婚？跟谁结婚啊。”高启强拉了拉毯子，秋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 “婷姐啊，陈泰不是一直想撮合你俩嘛。” “想撮合，我俩就得结婚啊，她是个好女人，我这辈子估计很难结婚了，倒是你，你在旧厂街的时候，不是谈过几个嘛，不打算给人家小姑娘一个名分啊。” “我那哪算谈过啊，都是瞎混呗。”唐小虎不好意思说出口，那些不过露水姻缘，互相宽慰罢了。 高启强也明白了唐小虎的意思，叹了口气“旧厂街的人苦啊，那里的男的卖力气，女孩子……”高启强想到了自己的meimei，还好自己咬牙坚持让小兰继续读书，否则小兰的未来会是怎样的，谁也说不好“不过我和她们有什么区别。”高启强又想到外面的风言风语，还有王良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在他们眼里，自己和出来卖的有什么区别，自己出卖自己的尊严换来了荣华富贵，换来了胆战心惊的生活。 唐小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哥你别瞎想，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我没瞎想，外面人怎么说就随他们说呗，有些人在我面前不是还得恭恭敬敬嘛，他们也就能过过嘴瘾了。”高启强已经很坦然了。 “哥，你喜不喜欢安欣啊，还是你更喜欢李响啊？”唐小虎心想反正话都说到这了，干脆都说了吧，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自己也算功臣了，有免死金牌的，况且当初高启强脖子上的痕迹实在折磨自己太久了。 高启强也不意外“你觉得我喜欢谁啊，猜猜看，猜对了有奖励。” 高启强对这种事情的大方反而让提出这个问题的唐小虎红了耳根，还好关了灯，否则真的太丢脸了，唐小虎咽了咽口水“能不能加个我再选择……”唐小虎越说越小声，平时厚脸皮的他也会不好意思。 高启强伸出手，摸索到唐小虎的手掌，rourou的手掌握住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我一直挺喜欢你的，从你瞒着你哥偷偷帮我的时候。”高启强总是把话说得暧昧含糊，喜欢，哪种喜欢？对家人的喜欢？对朋友的喜欢？对情人的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想听什么，对方如果是安欣，那他说喜欢他，安欣也许会很高兴，但是不会全然相信，安欣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又隐瞒了什么，如果是李响，李响哪怕心里会感到惊讶，但是他会粉饰那种不真实感，他会毫不犹豫地抱紧自己，如果这个人是唐小虎，只要是自己说的，他都会相信，他开心就行，反正自己也很乐意满足他们，自己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唐小虎很感谢高启强早就关了灯，他感受着手里rourou的手掌，这手算不上光滑，上面还有薄薄的茧，这还是已经不干那些活计才慢慢变薄的，唐小虎摸索着这层茧，那年他想偷偷帮他，他就入伙高家，偷偷塞点钱，唐小虎从小跟着自己哥哥长大，自己爸妈也走得早，哪怕就是爸妈还活着的时候，家里也是争吵不断，他就跟着哥哥逃出去，然后在巷子里玩到很晚，肚子饿了就忍着，但是运气好就能遇到高启强，小时候的唐小虎能得到糖果之类的填不饱肚子但是能解馋的小玩意儿，稍微大点了，高启强也没了爸妈，自己和哥哥只要厚着脸皮，就能吃上一碗面，后来，自己的记忆越来越清晰，高启强的厨艺越来越好，自己能吃到更多好吃的了，但是高启强看自己的眼神变了，以前他是和善的，后来他变了，他疏远自己了，当然也疏远了自己的哥哥，哥哥回到家又是骂，又是气，年少的唐小虎不懂，他只知道以后自己吃不到好吃的家常菜了，不过他会到处去混，和自己哥哥一样，在旧厂街只要你够浑，你就能吃饱饭，旧厂街的男孩不爱读书，当然除了那个高家小儿子，其他的男孩都是在街头长大的，唐家兄弟遗传了自己爸妈的那种火爆脾气，遇事就上前拼，那时候他们和老默一起混，他们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还有些大老板雇他们干脏活儿，每次之后就能得到不小的回报，足够他们好吃好喝一阵子了，人都是有欲望的，这些半大小子总是喜欢去私人录像厅，那里有时候会放些荤的，几瓶酒，几包烟，就够这些小伙子度过一晚了，旧厂街的女孩也不少，有些姿色的，如果加上家境不好，那大概率这些女孩要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了，老默跟一个叫黄翠翠的不清不楚，两个人还搞出不小的动静，黄翠翠要结婚，结婚要钱，他们没钱，那怎么办，抢呗！老默进去了，黄翠翠走了，听说她又干了老本行，不过去了高级点的地方了，客人也高级点了，自己也曾被带着去各种小按摩房，发廊开了开荤，第一次唐小虎很羞涩，那时候自己年龄也不大，大家让他自己选一个，他不好意思，别人笑他软蛋，他气不过，角落里有个女孩子，听说是刚来的，不会打扮自己，就是那种土里土气的样儿，扎着两截麻花辫，穿着短裙，唐小虎指了指她，他俩就进了一个小房间，唐小虎喊了一声jiejie，姑娘红了脸，两人坐在床上，唐小虎问她为什么做这行，那姑娘说，家里穷，弟弟meimei要上学，唐小虎苦着脸点点头，灯光暗淡，唐小虎的手放在了姑娘身上，那是唐小虎的第一次，但那不是姑娘的第一次，姑娘说，她结过婚，可是男的跑了，婆家不会养个闲人，就把她打发走了，彩礼也要退回去，姑娘家的弟弟meimei面临失学，姑娘咬了咬牙，来到了旧厂街，这个外来户就打算在这里落脚了，唐小虎那一晚看着身下的姑娘，他没感觉到什么快感，他感受到的是一种心痛，为什么苦命人这么多，善良的人为什么要吃这么多苦，后来唐小虎劝姑娘改行吧，姑娘只是笑笑，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我不想从良啊，要说为什么当初选这个姑娘，唐小虎当时也说不清，但是后来自己大概明白了，她给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朴实慌促的感觉，不就像那谁嘛，唐小虎一开始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知道男人之间也是可能的，有次录像厅放了个外国片子，结果放着放着，女主角一直不出现，反倒是两个男人在那黏黏糊糊，当时录像厅的男人们哄堂大笑，不过也是很震撼了，唐小虎回到家跟自己哥哥说了录像厅的事儿，还笑着说，男人和男人还能搞这事儿呢，哥哥没有太多表达，只是点点头，然后哥哥煮了两碗儿依旧很难吃的面条，唐小虎嘟嘟囔囔，哥你这手艺就是没高哥好，唐小龙被点着了，立马开始输出，爱吃吃，不吃滚，别跟我提那个没心没肺的！唐小虎不理解，哥哥怎么最近这么讨厌高哥了，唐小虎为了缓和气氛，也许是想到了那个姑娘的话，也许自己和哥哥也要从良，总不能一辈子混着吧，唐小虎提出找份正经工作，听说旧厂街的菜市场要招市场管理员，唐小龙眼珠子转了转，好！这个好！管着他！看他还跑！唐小虎不知道哥哥要管着谁，但是他后来知道了，哪怕自己是块木头，他也看出自己哥哥对高启强的态度不对劲了，哥哥大概是喜欢高启强的，但是他喜欢他什么呢？唐小虎后来又遇见那个姑娘，姑娘上岸了，她现在在一个厂做纺纱工人，唐小虎就问她，你觉得为什么一个人会喜欢一个人呢，姑娘说，喜欢就是喜欢呗，哪有为什么，要是你能说出喜欢的理由，那你就不是喜欢这个人，唐小虎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哥哥知道了，他不想像哥哥那样欺负高哥，他偷偷帮高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帮他，哪怕自己在高哥眼里也不是啥好人，但是能帮他就行，为什么帮他，没有为什么吧，就是想帮他，后来时间来到了现在，唐小虎慢慢地认清了自己的感觉，他不光是把高启强当成一个照顾自己大哥哥，他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他会崩溃，他会着急，那些痕迹这么了那么久，中秋回来过节，他享受着这样的氛围，安欣来了，这个人总是出现在高启强身边，也许，不对，安欣绝对有问题，不止他，还有李响也是的，他俩都有份儿！那天他和高启强一起去谈生意，他想也不想就冲上去护着高启强，为什么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现在他感受着手心里另一只手，他说他喜欢自己，喜欢，这种喜欢比喜欢安欣，喜欢李响，要早得多！起码在唐小虎眼里，自己是第一个被喜欢的“哥，我还能有奖励吗？” 高启强撑起身体，浅浅吻了吻唐小虎的额头“不要让我为难，你会听话的吧，小虎。” 唐小虎默默流着泪，自己怎么能让他为难呢，他爱谁，喜欢谁，自己都不能去干涉，因为高启强自己都不能决定自己该选择谁，今时今日，他被绑在了处刑台上，台下是一帮豺狼虎豹，高启强用自己做诱饵，引诱着比豺狼虎豹更凶猛的野兽来保护自己，高启强自己却被野兽们舔舐着，他不能喊停，他接受这，沉沦着，享受着，他冠之以爱，唐小虎又想起那个已经上岸的姑娘，高启强和她好像，唐小虎这次不会劝高启强改行，他会陪他一起走向无边地狱，直至地狱烈火先把自己烧毁，唐小虎坚信着高启强身不由己，毕竟高启强走到这一步也有自己的错。 高启强抚摸着唐小虎的脸颊，摸到guntang的泪珠，高启强不知道唐小虎究竟想了些什么，但是高启强知道唐小虎这辈子被自己吃定了！究竟谁才是猛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