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

    《疲惫》

    安德烈训练到很晚，戴安娜坐在床上等他回来。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暖黄色的光照亮了戴安娜手里的书。安德烈爬上床。冲澡让他身上摸起来有点凉凉的。他也靠着床头坐下，脑袋搭到戴安娜肩上。戴安娜顺手把他揽到怀里来。

    “睡觉吗？”

    安德烈摇了摇头，“你看吧。”他闭上眼，静静的不再说话。戴安娜的心跳缓慢而又有力。安德烈和着她胸膛的起伏一起呼吸。

    “你想让我念给你听吗？是海明威。”

    安德烈嗯了一声。

    “尼克喝着咖啡，按照霍普金斯的方法煮的咖啡。咖啡很苦。尼克笑了起来。这故事有了个好结尾。他的脑子开始转起来了。他知道他可以停下来，因为他太累了……”

    戴安娜的声音像电影里的旁白，舒缓温柔。安德烈的鼾声很快就响起来。

    “……火柴灭了。尼克重新躺下，盖上毯子。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他困了，睡意袭来。毯子里，尼克蜷起身子，睡着了。”

    戴安娜关上了台灯。

    《成熟男人会自己解决一切》

    “宝贝，你把电影找出来好吗？我马上就好。”厨房里噼里啪啦的响声有些盖住了戴安娜的声音——她在为两人准备一大份焦糖海盐爆米花。

    安德烈有些尴尬，因为他把账户密码给忘了。他努力回想着，试图在戴安娜过来之前搞定一切。

    啊，对，备忘录。他想起来戴安娜会把一些他容易忘的东西记到他手机备忘录。

    安德烈翻了翻。果然找到了，密码是他的出生年月日。他不太能理解自己是怎么忘记的。但是，有那么多网络账号呢，记不起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当戴安娜端着爆米花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安德烈用遥控器敲了敲电视，又检查了一遍线路，然后关了重启。

    “怎么了？”戴安娜问。

    “电视可能坏了，它一直出不来。”安德烈叉着腰，看着花花绿绿的屏幕。

    戴安娜有些哭笑不得。她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包揽这项工作太久，以至于安德烈一点也不会cao作。“我觉得它可能没有坏。”

    “它就是坏了，我怎么弄也弄不出来。”安德烈又过去使劲拍了电视几下。“你想去散散步吗？”他转头问戴安娜。

    “爆米花怎么办？”戴安娜举了举那个大碗。

    “呃…好吧，但是我们今天晚上应该是看不了了。”

    “天哪，宝贝，你过来，我教你。”戴安娜把怀里的碗放到茶几上，拍了拍沙发让安德烈坐过来。“你看，先摁这个，看到这个界面后，再摁这个……明白了吗？”

    电影又能放映了。

    安德烈躺在戴安娜腿上。过了一会，他翻了个身，看着戴安娜，问：“你会不会觉得我笨。”

    戴安娜噗嗤笑出来。“嗯，是有点笨。”安德烈立马又翻身朝向电视。

    “宝贝只是不太接触这些东西而已，你擅长的领域不在这里。绝对不是笨蛋啦。”戴安娜给他顺毛。“有很多事我做不来，你却能做的很好啊。”

    “比如？”

    “比如？呃……”这倒把戴安娜一下子给问住了。安德烈的脸一点一点黑下去。她脑袋转着，支支吾吾的想赶紧说出点东西来。

    “比如…站着尿尿不分叉？”

    安德烈的脸彻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