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起步
我调整好心态，做好准备，重新回到浴室，一眼看过去没有发现维尔的身影。 仔细看了看才在角落处找到他，这孩子重新穿上了他的破衣服，蹲在墙角抱着自己，我走进时还注意到他在发抖。 “维尔？” “！”抖得更厉害了。 ……很显然，我吓到他了。 想想刚才的画面，我自己都害怕，别说他了。 我放低声音，用哄孩子的语气：“对不起维尔，刚刚吓到你了。已经没事了，我们去洗澡吧。” 可能是奴隶的思想，即使他还在害怕也没有反抗我。 心里不免责怪了下刚才的自己。 “……维尔？”他拽住了自己的衣服，不让我脱。 我稍稍用力，还是没有脱下来。我静静地观察着眼前这个害怕到发抖但依旧紧拽着自己衣服的少年，一种想法出现在脑中。 “维尔，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看你的身体？” “……”维尔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啊……刚才的自己真该死。我在内心狠狠谴责了下自己。 我揉了揉他的头，耐心地解释：“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没有讨厌也没有害怕维尔的身体，只是……”那个形状突然闪现了一下，我摇摇头把那画面甩出去，继续说： “只是我以为你是女孩子，所以被吓了一跳，现在知道你是男孩子了，不会被吓到了。放心，我不会赶你走的。” 说完，我等了一会后把手放在他的衣角，观察到他的确没有排斥后就放心帮他把衣服脱了，然后是裤子……过程很顺利，没有出现意外。嗯，没有，我转身去拿东西的时候用手对自己发热的脸扇了扇。 接下来是清洗时间，虽然从来没有给别人洗过，但好歹有女仆帮自己洗的时候，按照记忆里的女仆那样给维尔洗完澡。 挺顺利的，就是中途维尔的情绪很不稳定，说什么不该让身为主人的她来服侍他，还有什么这么多热水、清洗用品用在他一个奴隶身上太浪费了。 整个人很是惊慌，像是在害怕会让他付出什么代价一样。直到我说“我的专属奴隶有享用的资格”后，才安静下来。 给他洗完后，我让他拿着毛巾去沙发上坐着，然后自己顺便也冲了个澡。 出来时却发现维尔双手捧着毛巾呆呆地站在不远处，黑色的过肩长发湿漉漉的，水渍打湿了衣服，紧贴在身上。 我想看来以后要教他不少东西了。 我走过去，拿着毛巾在他脑袋上乱揉一通，看着他炸毛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 “走吧，跟我来。” 带着他来到客厅，原本打算让他跟我坐在沙发上的，但他看起来非常抗拒，没办法，心想反正地上铺着地毯，就让他背对着我坐在地上，而我坐在沙发上给他擦头发。 我一阵雷厉风行的行为让维尔现在都还晕乎乎的，他不想被我照顾又不敢反抗，这导致他现在像个木头一样坚硬地坐着，仿佛下一秒我说好了他就立马站起来，然后离我远远的。 我一边给他擦着，一边神游想着以后与这孩子的生活，想着想着，视线便往维尔的侧脸看去。从我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脸，但却能明显注意到他那过长的刘海。 我：“……”说起来，我还没看好好看清他的样子呢，在浴室的时候为了避免尬尴，我都是从背后帮他洗的。 “维尔，你转过来。” 他听话的转过身面对我，额前的头发去洗过后比刚见面的那个时候蓬松，几乎把他的整张脸都遮住了。 ……糟糕，更好奇了。 我起身去拿剪刀，但我刚凑近的时候，维尔直接吓得往后躲，双手交叉虚虚挡在自己面前，惊恐地说：“不要……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我愣住：“……”，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孩子曾经历过很糟糕的事，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可他光看见剪刀就害怕成这样，口中也不断说着道歉的话，但他其实什么都没做错，甚至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开口道歉。 这样的反应得是经历多少次才会变成条件反射啊……那个人渣！！ 我很是气愤地把手中的剪刀扔到远处，轻轻环抱住这名颤抖的少年，安抚道：“别怕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不是他，放轻松维尔。” 一遍又一遍，我从原本的僵硬到自然地抚摸他的脑袋，将陷入恐惧的少年唤回。 感受到怀中的人不再颤抖后我放开了他，解释说：“我刚才拿剪刀是想帮你把头发剪了，这样就不妨碍你看东西。我没想到会吓到你，对不起。” “……”维尔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之前的主人喜欢听我尖叫，所以他无聊时就会用尖锐的东西打我，让我叫出声。” 我强忍着自己内心的脏话，轻声对他说：“我不是他，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不用怕我。” “……嗯。” 我看着他抬头注视我的样子，莫名产生一种流浪的小野猫在观察我的错觉。 嗯？我怎么在维尔的黑发间看见了红色，不会是脑袋上哪里有伤出血了吧？！ 我来不及多想，直接上手扶开碍事的头发，与那双红色的眼睛来个对视。是很漂亮的酒红色，只可惜因为持有者的关系，这双眼睛空洞无光，像是死水。 这双眼睛的主人因为我突然的举动被吓得睁大了不少，等我已经观察了有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赶紧闭上，还抬手扯过更多的头发盖住。 “你干什么呢？”除了眼睛外，这孩子的五官长得也不错，就是长期缺乏营养，看起来像猴子而已，得让他多吃点补回来。 “红色的……” “嗯？什么？” “……我的眼睛是红色的。” 我点点头，带着赞美的语气道：“嗯，是很漂亮的红色呢！” “漂亮？可是他……”维尔显然是觉得很不可置信，声音都高了一个度。 我了然：啊好的，又是他上个主人干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让孩子觉得红色的眼睛很糟糕吧。我在维尔看不见的角度翻了个极其不符合贵族身份的白眼。 “是啊，很漂亮，是我很喜欢的颜色哦。”我一手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一手掀开他的头发，好好地观察他的样子。 唔，他的母亲一定是个大美人吧。维尔是男孩子，但容貌却是连大多女孩都比不了的。他的右半部脸庞同样有着一片烫伤的红痕，但红痕下还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划痕，从眉中竖着向下到眼下一厘米的划痕，看来他那个前主人是真的讨厌这双红眼睛啊。 啧，有点不爽。 我抬手顺了一下他的头发，想着不能剪的话要不要扎起来，但看维尔皱眉隐忍的表情觉得还是算了，不过为了不影响他的视力还是找了个发卡固定住一部分，好让它不全部遮住视野。 我的一番cao作让维尔很是不解也不习惯，但他也只是一直低着头不看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我对他笑道：“我喜欢你的眼睛，等你适应前就这样吧。” 说完我不再管他，前前后后忙到现在，已经到晚饭时间了。我看着摆在烤箱里的糕点，有些可惜，错过了最美味的食用时间。 随便做了些小菜，再拿些糕点端出去。 维尔看着桌上的食物，愣了会儿说：“是有客人要来吗？需要我离开吗？” “嗯？没有啊，这是我们要吃的。”我按着他坐下，“好啦，这么久了你应该也饿了，快吃吧。” “……”维尔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我、我也能吃到这样丰盛的晚餐吗？” 我看着桌上只是我偷懒随便做的菜陷入沉默，这算丰盛吗？ 这次不用我问，维尔就自己说出来了：“以前，一个面包和一杯水就是我一天的食物。” 我：“……” 维尔：“我……” “行了！不用说了！”我急忙打断他，“你现在的主人是我，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是。” 维尔艰难地使用餐具，颤颤巍巍地叉过我动过的菜，我停他就停，我吃他才吃。 “……”我长叹一口气，算了，时间还长，慢慢来吧。 …… 对我来说并不美妙的晚餐时间终于结束了，我带着他熟悉了下家里的布局和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打开我卧室旁边的另一间房，招呼他跟我一起收拾好。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你随意使用。旁边是我的房间，对面是我工作的地方，如果你有事敲我卧室门没回应，那我大概就在工作室里。”我看向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真的可以住在这里吗？”维尔皱着眉，“其实我随便睡在某个地方的地板上就可以了，您不用……” “你就睡这里，睡这张床上，这间房从现在起就是你的个人房间。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谢谢您。” 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跟他道声晚安就回自己卧室了。 维尔小声回道：“……晚安，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