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惊鸟》【刀宗中心-第一人称】：

    　　我在名剑大会的练习赛遇到了林三五，他的队友有点面熟，像是帮会里的成员。

    开场时林三五一个箭步朝我奔来，这是很危险的，凌雪阁侠士在名剑大会上允许使用的招式都太好分辨，只要他冲过来我就能知道他想利用金戈让我眩晕，再将我击倒。我拿长刀挡住，却突然给一个猛推，再被他用链柄往侧颈处用力一顶。

    轻敌了！我吃痛地呲起牙被卸去力气，斗笠因他的动作掀落，好一段时间都跟我倒在地上一同不能动弹。

    这天天气很好，苍穹湛蓝，阳光穿过云层温暖地照在头发。身边是毒经放百足时发出的的震耳爆炸声，我还听见队友灵素边跑边骂林三五是狗，“不就抓了你一下干嘛老追着我……啊啊啊啊啊救命！！！”

    最终，灵素被林三五队里的离经打趴，万花谷的太阴指果真深不可测。

    一天下来总不可能一直都让人情绪不佳，比如当初我在刀宗时养的艳丽鹦鹉“九州百人语”终于舍得归家，虽然在退下赛场后因为它一直学着灵素喊“野猪大哥饶命”，让灵素一怒之下将我暂时逐出队伍。

    我站在扬州街头和百人语面面相觑，脚下秋叶踩得嗤嗤响，半晌，百人语歪着头对我脆生生地开口：

    “会说人话吗你？”

    “噗哈……咳、咳——”

    循着声，我和站在身边的瘦削男人对上视线，夕阳从他的后背直直照来，我得微微眯起眼才能看清他的五官。

    是熟悉的脸，“别来无恙，三五兄。”

    面色显出颓萎的林三五朝我颔首，一会儿，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把我遗落在场内的斗笠递来，“好久不见，云梓兄弟。”

    除却必须完成的日经任务和强制参与的进攻或守卫战，我几乎不能在天色暗下前看见林三五在帮会领地出现。从我入帮始，开战前他都是遥遥坐在领地前院旁的长廊，弓着腰背把身子向前倾，可他偏偏又扬起头颈，双眼放空地看向上方。他会维持这个姿势很久，直到即将开战才会站起松松浑身的筋骨，穿过一行人去吃食堂摆出的膳食，再给个三金打包三盒带走。

    据点攻防的那些日子，帮会里总会分成两个团，我是常给指定进主力团的，身为强者林三五也合该并入主力部队，我却经常能看到他负责箭塔或者去第二部队。

    “比起霸刀、藏剑和田螺他们，只能学习一部分的隐龙诀缺少很多优势，按大局上看这样安排确实更合理。”金头发的凌雪侠士略显遗憾地和我聊到，他说自己当然也想像其他人一样冲锋陷阵，然而最好的选择永远都不会落在凌雪阁人的头上，即便他是榜上有名的人，“不过我听人讲帮主本来是想让林三五给对面大旗手甩铁马的，但林三五不肯。嗨，应该是没钱给不想干活吧。”

    林三五总选奖赏高的任务，在用度上却特别省吃俭用，不然也不会一套黑制服洗发白还在穿。他少亲近帮里人，别人拿他开涮也不理，不知不觉玩笑成真，这爱财吝啬的形象就深入人心了。

    我听着其他人评价，怎么都对不上记忆里次次治疗后出手阔绰的他。

    距离我和林三五上回见面还是在春末，此时已临近仲秋，金风飒飒，丹桂满馥。林三五约莫是意识到衣物的重要性，身上不再穿着有些破烂的开襟黑制服，想来即将入冬，他现在这套从脖子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不论厚度还是长度都添了不少。

    林三五收颔时鼻梁以下的部位都会埋进高高的围脖后，变长的刘海挡住双眼，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难以知晓他的反应。

    扬州街头人潮汹涌，许多人会随便找个地方站着，单纯地看着其余人嬉闹也好，或是拉上周围一二闲聊也行，各有各的热闹。我俩这种呆站着互看在人群里也不显得突兀，百人语的双爪抓住我的衣袖往林三五面前凑，它好像对林三五特别好奇，脑袋歪来歪去地打量人，就差把整个头都扭下来贴人脸上。最后，它“嘎”得一声扑棱着双翅躲到我脖子后，对着林三五发出一阵嘶嘶的尖利叫声。

    我试探着摸上百人语的背部想进行安抚，它用喙轻轻地咬了下我的手指，然后缩进五指蜷起后形成的狭小空间瑟瑟发抖。

    金黄色的光在林三五的轮廓上描出个流动的晕影，他的神色被晦暗深藏，即使是街两头骤然亮起的灯火都给这深邃吞没，照亮不得他的面容。

    它是被他身上的煞气给吓到了，林三五扯了扯围脖，露出变得更尖的下巴。他解释自己杀的人太多，孩童尚且会害怕，何况是小动物？百人语听闻把身子缩得更圆，浑身的羽毛被吓得立起，就差把尾羽都塞进我的掌心。

    最后一抹晚霞湮没在护城河，有风从身边经过，林三五也许是笑了，也许又没笑，他向我告辞，最后顺着晚风吹来的方向离开。风里，我嗅到一股血液和药汁混合形成的苦腥味从他身上飘来，味道微弱，可那身影很快就被桂香挡住，即使伸长手臂也抓不住一点。

    TBC

Chapter4：《惊鸟》 【刀宗中心-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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