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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的提脚就要上前,魔王懒懒伸手拦住,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总是含着诱惑的磁性声音压低了,拖得长长的:“别担心,你师父好歹七百年成精,只要他想,旺财近不了他的身。”“可是师父他……”“知道你师父为什么要来这清真观做道士吗?”时清撩起蒙卿衣服一角,拉着他坐下,自己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对方头上。“他还没成精的时候是一只田鼠,靠着偷粮食活命,农户家里养了一条大狗,当时他最怕的就是狗,之后赶着成精,也还是见了狗就害怕。”“他修行多年,来清真观就是为了摆脱对狗的恐惧,好早日得道,就让旺财和他磨吧,总会磨出来的。”说完了,魔王缓缓起身,扒在年轻道长的肩膀上,对着他那随着自己动作再次红起的耳垂轻声问:“我帮你的师父破除迷障,你要还我什么?”蒙卿红着脸,轻轻牵起了他的手。“我从小在山上长大,身无长物,只能把自己还给你了。”时清笑了,凑到了年轻道长脸边,看着他眼底的紧张:“你本来就是我的。”见蒙卿眼底满是欢欣,亮亮的望着自己,他又凑到了蒙卿耳边,低低的问:“你的身体怎么样,我记得,你好像是从小习武吧。”蒙卿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转移到这个上面,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对,我自小习武,身体一向强健。”时清:“那应该很能打了。”蒙卿:“除了几次下山除害过人的妖魔,我还从未与人动过手。”他又问:“时清,你问这个做什么?”时清:“你知道赵子龙吗?”“他在长坂坡之战上,七进七出,是我很佩服的人。”蒙卿点头:“虽然我没上过学,但是师父通晓古今,还喜欢看,所以我也知道一些。”魔王慢慢的,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挤进了蒙卿手里。在蒙卿眼中,恋人眼中仿佛含着星光,脸上又充斥着跃跃欲试。魔王一贯是会利用自己身上优势的。此刻,他就正在握着年轻道长的手,让他落在了自己白皙脸颊上,因为从小练功而带着薄茧的手指,可以感触到魔王脸上的嫩滑。时清轻轻的眨着眼,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尽的诱惑。“我喜欢赵子龙,你会为了我,努力向他学习吗?”蒙卿挺直了腰,一脸严肃的认真回答:“我会的!”然后,他就被带下了山。进了一家酒店。看到了满床的玫瑰花瓣。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魔王舒舒服服靠在他怀中,媚眼如丝的夸他时。蒙卿才知道,原来学习的,是这个赵子龙。※※※即使旺财在,正行也还是死活不肯答应两人的事。可徒弟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他不答应,人家两人照样下了山,气的当晚清真观里,一只大田鼠硬是吃了一大锅的饭,撑了个圆肚皮。旺财被留了下来,即使正行还是一看见它就腿软想变回原形,但在知道两人走了,这条狗被留下来后,他也还是没有把旺财送到别处去。就这么一边腿软一边相处着。每年,蒙卿都会回来看望他。正行看着徒弟身上越来越厚实的功德,也说不出什么狠话来。说了也没用,时清比他还能说。说又说不听,打又打不赢。人间惨剧。第五年的时候,正行已经能够在旺财面前勉强维持着人形了。可这个时候旺财快要不行了。他本来就是一只老狗了,活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那一晚上,正巧时清和蒙卿上山看望正行,却得知他一个人在闭关室坐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他将自己的道行分了一些给了这条老狗。他终于悟了。即使在成精之后他回报了自己偷粮食的那家人,又四处做好事,积善德,除作恶的妖魔,还上了清真观研修道术。可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他还是那个为了饱腹偷人家辛辛苦苦种出来粮食的小田鼠。田鼠怕人,怕狗,这可以说是天性,也可以说是心虚。至少如今的正行就分不清自己当初到底是因为偷东西而心虚才看到狗就怕,还是因为天性怕狗。想通之后,正行再也不怕旺财了。他带着旺财离开了清真观,说自己也要像徒弟魔王那样,走遍天下,只为了能帮天下人。走遍天下吃美食的蒙卿有点心虚。魔王倒是一点都不觉得他们误导了正行,他们的确是一边吃美食,一边帮人。虽然帮人是顺带的,美食才是主要的。正行离开清真观后,蒙卿回来的就少了。他渐渐发现自己的年龄好像终止在了认识时清的这一年,道术中倒是也有永葆青春的道法,但绝对不是蒙卿这个年纪可以参透的。道长问魔王。魔王就回:“当初是骗你的,我们签订的根本不是主仆契约,而是伴侣契约。”“你生,我生,我死,你死。”道长又问,他的寿命只是普通人的寿命,若是他死了怎么办。魔王不在乎的耸耸肩:“一起死了。”蒙卿没有难过。越是与魔王走这天下,他想的就越是通透。他坚信,就算是这辈子过去,下辈子,他也还是能和时清相遇。两人一起走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美食,帮了很多人。道长九十岁的时候,这一天早晨,他推开门,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偏头对着时清道:“我到时间了。”魔王也不伤心,上前牵住他的手,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魅惑模样;“那我们走吧。”“再送最后一个人,搭个顺风车。”他们手牵手,穿过浓雾,来到了医院。进了病房里,正有一个老人在艰难的靠着呼吸机活着。也许是觉得自己到时间了,他叫了自己的子孙来,让他们到了床边,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着,把脸上的呼吸机摘了下来。“照片……照片给我……”床边同样年老的儿子连忙抖着手将放在一旁柜子上的照片拿了下来,递到了父亲手里。“爸、爸,医生说还有希望,你别放弃爸。”“不治了,我不想治了。”老人艰难的抱着照片,像是抱着什么稀奇宝物一般,珍惜的摩挲着它,一双已经年老的眼,看着它,缓缓笑弯了。“我可努力活着了,努力了一辈子,现在总算是,咳咳咳咳!总算是不用再努力了。”“等我死了,你们就把我、把我埋在我之前定下